‘是的。我们再次把掌声送给今天的两个队伍，感谢他们为我们带来这么精彩的比赛。’
在团队复盘出来之前，所有人只能看见卢锡安非要冲上去送那一波，东东都还没下台就听到了从观众席传来的骂声。
他伸手摸了摸沈镜，颤着声音，“镜哥。”
沈镜咽下难过，却没有回答，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机械一般的握手，收拾设备，下台。
一直到抵达酒店，沈镜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确定被淘汰后，团队并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复盘而是相互安慰了一下，东东回过神时已经找不到沈镜的身影了。
他急着出去找，各个房间都没有，会去哪里呢？
想下楼时刚要推开安全出口的门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一丝声响，他侧过头，从小窗户朝里看去，里面墙上靠着的正是沈镜，咬着烟，嘴唇干裂似乎黏在了烟头上，源源不断的泪水滑下，聚集在下巴处再低落到地面。
没有哭泣声，无言的，绝望的垂着双眸，毫无焦距。
东东背过身，静静站了好一会儿，仰头深吸好几口气，去年世界赛八强都没见沈镜有这么绝望，或许是因为去年的阵容一眼看不到上限，可今年从磨合好后，他们已经可以染指联赛冠军了，甚至将如日中天的HAL逼到决胜局。
却还是一如既往被三比零。
韩国队好像真的是他们的梦魇，怎么都跨不过去。
眼睛涩得很，却没有一滴眼泪，他擡步悄悄离开了，沈镜需要安静一会儿，他不能再不懂事的去打扰。
漫无目的的下楼，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走着走着就到了HAL的楼层，他没看见穿着一身宽大厨师服的厨师‘鱼叔’缓缓朝他走去。
“让一下谢谢。”
东东没有擡头，鱼叔比他高很多，往旁边走想继续下楼，胳膊就被抓住了，他擡头对上一双凤眸时愣住了。
鱼叔抓住东东的胳膊，轻声说：“跟我来。”
东东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阔别已久的师父，他已经很多年都没见过，自从司靳退役以后，愣愣的被拖着走，走进一间房，看起来是司靳的房间。
门关上后，司靳才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张清冷的面容，面无表情道：“你今天太急了。”
东东垂头丧气地说：“我不找机会的话，更没有机会了。”
司靳拉着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东东瞧见桌面烟灰缸里的烟头都要溢出来了，他想起沈镜刚才抽烟流泪的样子，伸手拿过烟盒，学着平日里瞧见的点了一根，一口浓烟灌进喉咙，刺激得他猛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司靳并没有阻止他，说：“喝口水吧。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东东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呛着声说：“咳咳....今天...今天是第一口...”他又抽了一口，这下好多了，不过他把烟雾全部吞了进去，只有一丝烟雾从唇边溢出，整个人似乎真的好了很多，“原来抽烟是这样的感觉。”
“想抽就抽吧。”司靳的性格很冷淡，他一向不喜欢管人，刚才的比赛他看了，网上的言论他也看了，东东此次成为众矢之的，“你是想把锅全部揽在身上才那么做的，对吗？”
那样的情况HZG基本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作为队内数据最好的，伤害最高的东东不会有锅，从亚运会夺金后，东东的名气已经涨到一个高点，粉丝大量积累，所有人都知道他稳重，就算输掉比赛，也不会有粉丝激烈指责他。
但他却做出那种冲动的操作，这下目光全在他身上。
东东摇头道：“我本来就是该背锅的。他们给我最好的保护，最多的资源，我不能C，那就是我的错。”在他成为职业选手这么久以来，他一向信奉一个道理：吃资源就要C，外界就算把他捧得再高，他也不觉得是他该得的，因为全队都在为他打造舞台。带队友赢是他该做的。反而如果输了，他就一定是最大的问题。
司靳侧头瞧他，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别怕。你才十八岁，你还有很美好的未来。回去安慰安慰Arty吧。他应该最自责。”
“靳哥。”东东手指夹着香烟微微颤抖，“柳爷哭过吗？”他认识沈镜这么久，是第一次在沈镜身上感受那么强烈的绝望。
司靳轻轻眨了下眼睛，“哭过。他以前跟你一样爱哭。输比赛的时候，抱着我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不过都是回基地才哭，还在镜头下时，柳时羽的表情管理非常好。
东东问：“那你是怎么安慰他的呢？”他要怎么去安慰沈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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