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填满空虚,得到真正的安心。
“……我在。”
似乎过了很久。
又仿佛只有一瞬。
黑死牟终于回应了你。
他擡手撩开你汗湿的长发,温暖的掌心抹去你脸上斑驳泪痕:“重获新生的过程不会很疼……只要你还有未尽之目标,撑过那种痛就绝并非什么难事。”
你胡乱摇头。
你已经不想知道这个了。
“你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们……他们过得很不好。”
你将脸贴在他掌心。
将自己曾经的见闻告诉他。
失去他的家族已然出现败落迹象,置之不顾的话,他们迟早会活不下去。
就算追逐继国缘一的背影很重要,可也没必要对自己的家人见死不救啊。
你并不为自己此时的行为感到可耻。
也不觉得自己现在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只是想不通。
也有点不能理解。
所以,才迫切希望他能给你一个答案。
想知道作为自己“前辈”“引路人”的他,究竟是如何处理这些问题的。
“你知道的。”
黑死牟沉默了很久。
久到你都要以为他不愿意回答你的问题了。
“结弦,别说傻话了。”
再次见到鬼舞辻无惨,是在离开桔梗村的三天后。
黑死牟将你送到后就离开了。
鬼舞辻无惨依旧还是老样子。
穿着正绢直贯常服。
微卷的长发随手扎在身后。
手捧着一本书,斜靠着矮几,似乎是在认真阅读。
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让起来格外鬼迷日眼。
只不过——
这并不妨碍他一张嘴,就是戳人肺管子的阴阳怪气:“我的上弦一好睡吗?”
“想知道,自己去试试好了,搁这儿问你妈呢?”
你才不惯着他。
无所谓破罐子破摔。
无视他陡然阴沉下来,仿佛会吃人的目光,径直越过他,走入里间翻箱倒柜。
找到合身干净的衣物,把自己从头到脚换了个遍。
之后。
才来到他跟前站定。
手中的日轮刀出鞘。
锐利的刃尖直直他眉心。
鬼舞辻无惨神情冰冷。
浑身都散发出危险暴戾的气息。
你视若无睹。
手中日轮刀一动不动:“你就说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继续做个人罢。”
鬼舞辻无惨缓缓站起身。
并不结实高大的身形却一点点将摇曳的光线挡住,大片阴影将你笼罩其中:“……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爹!”
“我叫你爹行了吧!”
你不耐烦跟他虚与委蛇,“那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瞧出在你这个死变态在玩女装,以至于不小心戳你痛脚了,真是对不起了呢!”
“可女儿我啊,真的已经长大了,也需要去过自己的人生了呢。再说了,你也不想跟我玩鬼父py啊,把我留在你这个老父亲身边过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能不能中用点,给个准话啊。”
“行,还是不行……这么简单的事儿,还需要我嚼碎了,喂到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嘴里吗?!”
“咔嚓——”
宛若七鳃鳗的巨臂深深嵌入地板。
碎渣飞溅。
而你原本站立的位置,已经被蠕动的利齿嚼得稀巴烂。
你早就防着他狗急了咬人。
及时躲开后,一口唾沫啐了过去:“都是鬼王了,能不能有点逼格?别跟那些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的狗杂种似的,尽是玩些偷袭的下流戏码,你自己不恶心,我都要被你恶心死了!”
“闭嘴!”
鬼舞辻无惨脸色铁青。
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看起来更加毫无血色了,“你才下流,你才恶心!”
“再这样跟我说话,我就让黑死牟把那个村子屠杀殆尽,一个不留!”
“有种你自己去!”
你抓起壁龛上的摆件,狠狠砸向他脑袋。
见他轻松将其崩碎,当即怒竖中指,还把他皮扒了,“发狠话都只敢让别人代劳,你还真他娘的是个窝囊废!老子活这么久,就从来没见过跟你一样不中用的铁废物!”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就是害怕继国缘一才不敢亲自过去!”
“可他也只在那里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用得着这么风声鹤唳吗?你丢不丢鬼啊!”
你的话向来歹毒。
鬼舞辻无惨小鬼王家家的,除了在继国缘一手里,哪里还受过这种委屈。
当场就绷不住破防了。
气得浑身发抖。
看起来可怜极了。
但你知道,这只是他的表象。
不由甩了甩手中的日轮刀,捏鼻子提出一个折中选项:
“我也不指望你做个人了。”
“这样吧——”
“我们单挑。”
“我赢了,你就当我死了,别再来妨碍我的生活;你赢了,我不仅不骂你,还愿拜你为义父,为你效犬马之劳。”
鬼舞辻无惨冷嗤。
笑话你异想天开:“你也配!一个做鬼都只能是个半成品的废物,以为自己成了人,就能跟我……”
“逼话真多!”
你打断他的话,“敢赌就上,不敢就跟狗坐一桌!跟老子装你妈呢!”
“X若不弃,Y愿拜为义父。”
这句话耳熟不?
耳熟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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