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红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的青青紫紫的痕迹。
你浑身战栗。
被他强势钉在怀里。
想要搂住他的脖子,稳住身体,却只感觉一阵电流划过全身,又酸又麻,根本抓不稳。
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已经不记得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在恨什么。
满心满眼全是黑死牟。
只想跟他靠近、靠近、再靠近一点。
哪怕激烈起伏的情绪迷乱心神,你也抓着他不放,嘴里不停呢喃着他的名字,喋喋不休述说着自己真心与情话。
“怎么不需要呢?”
“我喜欢你啊。”
“一哥,你也试着喜欢喜欢我好不好?”
“你在意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多我一个?”
“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都恨我,他们都恨我……死不得我我以死谢罪。”
“呜,一哥,你要是也不喜欢我,那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我不想那样活……”
你不停地哭。
窝在他怀里颤抖。
搂着他的脖子,胡乱亲他的脸,执拗哀求。
想要跟他殊途同归,更想得到他的爱与在意。
“结弦……”
黑死牟叹了口气。
拨开泪湿的鬓发,别到你耳后,“你不需要那种东西。”
“需要的需要的!”
你急切表白真心,“虽然我现在是鬼了,但最开始,我也只是个人罢了。是人,就没有人能拒绝‘爱’东西的。”
“恋人之间、朋友之间、亲人之间,甚至是陌生人之间,都是因为有爱这种东西,才能缔结出真正的关系。”
“而我,又不是什么很超脱的鬼,怎么可能不想要你的爱呢?”
黑死牟看着你。
眸光似有情绪翻腾。
他抚弄你的脸,指腹不轻不重揉搓你耳垂,询问的声音出奇低沉:“你想要我的爱?”
你点点头。
“你会问桔梗爱不爱你吗?”
你一愣。
只是这晃神的功夫,耳垂骤然传来一阵刺痛。
仿佛细嫩的肌肤被他粗糙的手指揉破。
下意识挣开,却被他更紧地扣住,六眼鬼目不辨喜怒,直直望入你眼底,容不得你任何躲闪。
他继续道:“既然从来没问过桔梗,为什么要来问我?”
你有一瞬心悸。
却很快就在他审视的目光冷静下来。
“因为不需要。”
“桔梗的爱,真挚又深刻。”
“她只是安静站在一旁,我就知道她在意我。更不要说还有那么多次,她一直站在我身边,即使要跟我一起接受来自她同类的流言蜚语,她都不曾抛弃过我一次。”
“可你不一样……”
你看着他。
心下涩然,委屈的眼泪一滴滴滚落,“在你心里,有太多太多重要的东西。很多人,很多事,意义都高于我。”
“这我也能理解,谁让你我之间本就是我强求?可我依然想要你的偏爱,哪怕是假的,哪怕只是哄哄我也行……”
“可你从来没有过。”
“一哥,你究竟是是不愿意撒谎,还是不屑哄我?……我已经分不清。”
“我只知道,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主动选择过我一次,一直以来,我都好像个可有可无的外人……只有在这种肢体缠绵的时候,我才能勉强拥有你短暂一刻。”
说着。
你苦涩一笑。
低着头,用手背胡乱擦去脸上狼狈泪痕。
“况且——”
“桔梗也从来不会问我这种问题。”
“倘若真正爱一个人,怎么会问出如此伤害感情的问题?”
“你问了,大概率就证明你根本不爱我,一丝一毫都没有……一哥,你真是个残酷无情的男人。”
“即使在这种温存时候,都不愿意稍稍装出爱我的样子。”
“你明明知道的,我所求不多,就算之前我表现得快要气死了,那也不过只是想要你哄哄我罢了。”
“可即便如此……”
你深吸一口气。
从他怀里站起身。
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穿回去,“你也不愿意跟我说一句好话……你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很贱的鬼。”
无法达成共识,那就只好分道扬镳了。
你推门紧闭的寺门。
使劲眨了眨眼,驱散眼底残留的软弱雾气。
寺庙外风雪已停。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旷野无风,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你的呼吸。
你略略站定。
四下张望一番。
随意找了个喜欢的方向,毫不犹豫踏着暮色走出去。
你走了很久。
直到把那间寺庙远远抛在身后,胸腔那颗鼓噪悸动的心脏,才一点点恢复平缓跳动。
你捂着心口。
长长吐出口气。
好险……
差点就被问懵逼了。
幸亏这张嘴皮子还算利落,把错处都推到他头上。
不然,你岂不是就成了心怀鬼胎的卑鄙小人?
虽然你的确是那样没错,但他怎么能发现啊?
发现就发现好了,怎么还可以问到你脸上?
你不要面子的?
你烦躁抓头发。
【真是的!】
【表面上说的那么动听,好像我很重要似的,可一到关键问题上,就敏锐得让人头秃!为了心爱的女人去死,就这么简单的事儿,非让我搞得那么复杂不行……他果然一点都不爱我!】
【不愿意为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这么不给我面子,这已经不是不爱的问题,而是根本一直在把我当敌人吧?】
【可恶!】
【枉我还想跟他一块儿死来着!】
【啊啊啊,真情实感果然不适合我,还是封心锁爱的纯洁淑女py,更适合我的体质,下次换个!】
你是不会有错的。
你能有什么错?
你只是个柔弱、无助、又可怜的受害者罢了。
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把你变成鬼,害得你失去未来,不仅上不了大学,也做不成人,何至于此?
再不济,如果当初鬼舞辻无惨稍微愿意做那么一点点人,肯放你一条生路,允许你跟桔梗一起生活,你又怎么会活这么久?
区区一个人类。
早在几百年前就死了!
就连骨头都腐化成灰,跟桔梗融为一体!
说来说去。
都是鬼舞辻无惨的错!
意识到这一点后,不管是黑死牟的事,还是不死川实弥母亲的事,亦或是其他让你如鲠在喉,一度困扰纠缠你的事,都统统被你抛在身后。
你不会回头。
更不会停下来。
自怨自艾,不适合你;
反思内耗,更不适合你。
你可是鬼。
最合适你的,那必然是开开心心贴贴啦!
但——
黑死牟还是个硬骨头啊。
明明你都那么爱他了,可他依然可以守住本心,无动于衷。
你忍不住又想起了他。
纵然脆弱的心灵被他的残酷伤成八瓣,可你依然无法忘记他。
哪怕想起他,你就沮丧惆怅地吃不香、睡不着,只能酸唧唧安慰自己,他不愧是鬼王最可靠的伙伴,这有脑子跟没脑子的区别,比人和狗都大,也还是无法忘记他。
为了转移情绪,秉承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理念,你很快移情别恋,瞧上了一个很行很行的少年。
粉发灰瞳。
青涩的面庞还带着几分婴儿肥。
虽然右脸上有道疤,减损了几分颜色,但那股与生俱来的温柔气质,却让你眼热得紧。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才十三岁。
着实过于刑了点。
虽然你已经做鬼了,但还是觉得这么刑不太好。
而且,他还有个很警觉的师父。
有好几次,你正搁一旁美滋滋偷窥呢,差点就被那小老头抓个现行。
那小老头很护崽儿。
稍有风吹草动,就紧张地仿佛吃人野兽。
以至于你偷窥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机会,跟自己的新菜认识认识。
你咂摸着嘴巴。
就当你盘算着要不要先养养,等他稍微大点,再来强行扭个瓜,尝尝甜酸的时候,忽的偷听到他也活腻歪,不仅报名加入了鬼杀队,还通过了前期选拔,如今,就等着去参加最终考核呢。
你瞳孔地震。
震惊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妈的!
好好一碟菜,你还没吃上一口,怎么就又跟鬼杀队产生瓜葛了?
当然了。
震惊归震惊。
该做的事,你是一件也没少。
你偷摸跟上去。
虽然在闯入那片终年永不凋零的紫藤花丛之时,费了些功夫,但终究是顺利进入了大山深处。
而你的菜,不愧是你看上的菜。
不仅轻松救下来刚进来就被鬼揍个半死的师弟,还勇猛地打倒了山里的所有的鬼。
只不过,在清除最后一只鬼的时候,因为手里的日轮刀损耗太严重,中途断裂,差点被鬼当皮球捏爆脑袋。
所幸。
你一直偷偷摸摸跟着。
才不至于让你的菜,被其他鬼提前品尝了。
“你也是这届的考生吗?”
少年自称锖兔。
他把刀递还给你。
投来的目光里满是感激与好奇。
“算是吧。”
你冲他笑。
利索收刀回鞘。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脚,理直气壮道,“我好像扭到脚了,这里真的太可怕了,你能送我下山吗?”
锖兔没有拒绝。
他本来就是善良正义的人。
想着山上的鬼已经斩杀殆尽,不存在什么危险,先送你下去也是力所能及的事。
路上。
你搂着他脖子。
趴在他稚嫩的肩上,笑眯眯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
越看越喜欢。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真想亲一口。
锖兔似乎不太习惯跟异性靠太近。
被你这么亲昵地凑过来,热度从脖颈一直窜到耳尖。
却依旧摆出成熟大人的模样,不愿意露怯。
“锖兔锖兔,我也算救过你的命吧?”
“啊,是的!”
“那等你长大了,以身相许好不好?”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不管是持久力,还是爆发力,你都是这届里最好的那个……”
锖兔面颊滚烫。
不敢回应你的话,更不敢细思你什么意思。
窘迫之间,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带着你滚进紫藤花丛。
幸好他身体素质过硬,及时稳住了身形。
而你,也停下了读作撩拨,写作性骚扰的话语,头埋在他颈窝里,打了一连串喷嚏!
紫藤花并不足以致命。
但它的气味,单是闻到,就让你浑身难受。
“怎、怎么了?”
“我花粉过敏。”你揉着红通通的眼睛。
锖兔还太年轻。
很轻易就信了你的鬼话。
顿时不敢再耽搁,飞快带你下山。
等到了足够远的距离,才放下你。
“这里已经安全了,你先在这里稍等片刻,等同期们都安全下山,我就来找你。”
“好啊。”
你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乖巧坐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等他轻盈利落的身影彻底消失,你便站起来,美美舒展懒腰。
而这么一仰头,视线不经意就跟树梢枝头的一只乌鸦眼儿对眼儿了。
你盯着它瞧。
它也在歪头瞅你。
它明显比锖兔这种没啥见识的小年轻有阅历多了。
看似漫不经心地收回那双非常人性化的黑豆眼,在枝头跳来跳去,却在你放松的瞬间,倏忽振翅高飞。
夜色中。
粗粝难听的声音响彻天际。
“敌袭!敌袭!有鬼闯入!有鬼闯入!!”
你发出殉情邀请。
黑死牟拒绝了你。
你:为什么?
黑死牟:你心不诚。
你恼羞成怒:乱讲,我明明超爱,是你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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