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
丝毫没有记仇的意思。
淡粉色的鬼瞳瞅着你笑。
捧着你的手,贴在婴儿肥的侧脸上,猫儿般蹭啊蹭。
灶门炭治郎没有在这里待太久。
在初步掌握完整版日之呼吸后的一天清晨,鎹鸦给他传递来两个讯息:
一,他的同伴们已经全部恢复健康
二,目前为止,无限列车已经失踪超过四十人,其中派出去探查的剑士也无一例外失踪,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跟随炎柱前去探查,查明真相。
灶门炭治郎没有迟疑。
跟众人道了别,又跟你约定等完成任务再来看你,就背起装自己妹妹的箱笼,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失踪四十多人……结弦姐姐,那些人还活着吗?”
时透无一郎心软又善良。
很快就从鎹鸦简短的报信中,察觉到了让人悲伤的事实。
只是他还不愿意承认,忍不住就想从你嘴里得到令自己宽心的答案。
他跟你、跟黑死牟生活太久了。
往日温情地相处日常,让他无法把你们跟“吃人恶鬼”这种生物联系起来。
哪怕知道你们是鬼、知道你们与人类的异常,也不会有什么排斥之心。
甚至,就算想要成为剑士、想要拯救被恶鬼伤害的人,也本能把你们排除在外。
对他来说,所谓的“恶鬼食人”,更像是故事书里吓人的虚构桥段。
他一直都不太当回事儿。
直到——
亲耳听到那个象征着无数死亡的惨烈数字。
你拍拍时透无一郎的头。
动作异常温柔,声音却平静到残酷:“通常情况下,普通人遭遇鬼,一旦出现失踪的情况,那就只意味着他们被鬼吃得什么渣都不剩。”
闻言。
时透无一郎脸色白了白。
“别怕。”
你微微一笑。
掌心摁住他脑壳,使劲揉了一把,“鬼不被允许聚居。既然我在这里,就绝不会其他鬼来伤害你们。”
时透无一郎点着头。
朝你身边凑得更紧了。
时透有一郎则要想得更深一点。
他皱着眉头思忖片刻,回忆起那日在鬼王处的见闻,问道:“……突然出现的高调恶鬼,跟鬼王有关吗?”
你嗯了声。
“那炭治郎会不会有危险啊?”
时透无一郎犹豫开口。
薄荷绿的眼珠满是担忧,“他也就跟我们差不多大,剑技的熟练程度,甚至比不过哥哥……他就这样去了,不会出事吧?”
时透有一郎没出声。
眉头却明显皱得更紧。
“放心吧,没问题的!”
你信心满满。
一手摁住一颗小脑袋。
领着他们回屋,不让他们再去想三想四,“炭治郎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厉害,而且,他也不是孤身一人,就算他不行,还有柱呢。”
“千万不要小瞧柱的力量啊!”
“鬼杀队的柱可是很厉害的狠角色!”
你太笃定了。
反倒惹得他们不敢相信。
“柱真的很厉害吗?”
“那当然!”
“有多厉害?”
“比师父更厉害吗?”
“那自然没有。”
你实事求是,“你们师父,就算是在鬼里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别说一个柱了,就算是一群柱来围殴,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毕竟,现在的柱还不太成气候,没有斑纹,也没有通透,更没有赫刀……他们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跟黑死牟拼?”
“自杀式袭击有时候很有用,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不过是白给罢了。”
此话一出。
瞬间让时透双子忧心忡忡起来。
“那炭治郎岂不是死定了?”
“倒也不至于。”
你继续解释,“像你师父那么厉害的人物,就算在鬼里,也是凤毛麟角。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碰瓷他的。”
“尤其是那种穷鬼乍富后,就开始毫无顾忌吃人的,更是废物中的废物,都不一定是炭治郎的对手,就更不要说跟黑死牟沾边了。”
“他不配哈。”
你是如此有理有据。
轻描淡写的语气瞬间让时透双子眼睛都亮了。
他们对视一眼。
心有灵犀般生出一丝热切。
一左一右凑到你身边,眨巴着闪闪发光的薄荷绿瞳仁,恳切抱住你胳膊撒娇。
“想去看!”
“想去试试我的刀。”
“想去帮助炭治郎,想要拯救被鬼折磨伤害的人!”
“我想成为剑士,结弦姐姐,我们去吧。”
你:“……”
你撮着牙花子。
只觉得匪夷所思。
明明之前还担心自己的小伙伴会被鬼吃掉,怎么突然就生出这种不安分的凌云壮志?
你不太跟得上小孩子的跳跃思维。
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跟灶门炭治郎相处的过程中,被他的精神感染,还是不忍心见自己刚认识的小伙伴死于非命,可不管怎么说,这种事都宜疏不宜堵。
毕竟——
人教人,教不会;
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这样想着。
你便没有拒绝。
甚至,在他们撺掇父母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出言制止。
列车上的确有鬼。
还会因为鬼发生脱轨事故。
但鬼杀队的柱靠谱得很,唯一出现的死亡,并不发生列车之上。
你只需要坐等他们吃一个不痛不痒的闷亏,知晓真正的恶鬼究竟是多么可怕,以及家人能平平安安陪在自己身边,又究竟是何等幸福后,再把受到教训的他们全须全尾带回家就够了。
你算无遗策。
设想的一切都完美无缺。
事态也正如你预料的那般发展。
只可惜——
你高估了自己的暴脾气。
当你被时透双子从脱轨的列车厢里拽出来的时候,还哭得稀里哗啦,根本停不下来。
即便意识到那都是梦,并不是你真的回去了,不仅被心爱的大学拒之门外,还被要求重新参加高考,可那种让人眼前一黑,恨不得当场自杀的恐惧,依然残留心底,挥之不去,让你一想起来,就不由惊惧怨恨到浑身发抖。
你都没空跟他们抱在一起,庆幸一家人平安无事,就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面目狰狞地跑向鬼血气味最浓郁的车头!
可你还是来晚了。
罪魁祸首魇梦已经被砍掉脑袋。
你来到的时候,刚好看见刻着下一的眼珠化成飞灰。
僵在身侧的拳头攥紧松开、松开又攥紧……如此反复几次,还是没忍住破口大骂:
“艹!”
你:毫无同僚情谊!你该死!
魇梦:……说得好像你有那种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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