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个老六
黑死牟缄默不语。
你心下发慌。
紧紧拉住他的手。
恨不得对天发誓,“我跟他们都中了血鬼术,趴在座位上乖乖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魇梦就被人砍掉了脑袋!”
“你信我,他的死真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至于他们之所以会跟鬼杀队有牵扯,那就要怪那该死的猗窝座!”
一说起他。
你就气得咬牙切齿。
“他自己不中用,却还要拖我下水!害得我这段时间,被无惨当做鸟儿一样关在笼子里,以至于都失去对自己果子的掌控!”
你越想越生气。
愤怒的泪水流了满腮。
强烈的恨意让你手指不知觉深深扣入他手背。
“一哥,就算你绝对不会违抗无惨的命令,也没关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在你履行职责之前,你得帮我把猗窝座杀了!”
“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我的果子才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自己不中用,却还要害死别人,这算什么道理?!”
“我要他死!”
“我就要他死!”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他非死不可!!”
黑死牟叹了口气。
他知道你这是在迁怒。
却也无法对你说出过分残酷的话。
只好避开你通红流泪的眼睛,把你被夜风吹乱的鬓发别到耳后:“……走吧。”
你一口气堵在喉咙里。
上不去下不来,憋得小脸通红,也不敢过分闹腾。
哪怕心里不高兴、不满意,也不得不乖乖听话,闷不吭声蹦到他背上,脑袋埋在他颈窝,无声流泪。
你早就是个成年人了。
虽然没上过大学,也没经历过正常的社会毒打,但对于成年人之间的人情世故,还是略微懂那么一点的。
他没同意。
却也没有直接否决。
这对你来说,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黑死牟方向感很好。
所到之处,只要去过一次,就能在脑海里形成精准的地图。
无论过去多久、地貌如何变动,他都从来没有迷路的困扰。
但他也不是全能的。
他欲望和执念,全在剑术一道。
在追踪、探查这方面,并不精通。
可他也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既然无法精准定位,那就一点点排查好了。
一直以来,他也都是这样做的。
于是——
你再一次直面了鬼对鬼杀队的单方面屠杀。
他是上弦之一。
深受鬼王信赖和仰重。
没有人类是他的对手。
但凡不幸遭遇他的鬼杀队剑士,无一例外,尽皆殒命。
唯一一个还在喘气的,便是眼前这人。
你跟在黑死牟身后。
看向那个头伏得很低,额头紧贴地面的少年。
他跪在黑死牟跟前。
身下,是血水染红的地面。
身后,就是同伴们凄惨死去的尸体。
此时此刻,他并没有为同伴复仇的意思,反而解下腰间的刀子,恭敬又虔诚地向恶鬼祈求活命的机会。
你无法指责他。
他现在就十几岁而已。
在本该上学的年纪,却已经早早干着脑袋别在腰带上的危险工作。
于生死存亡之际,生出临阵脱逃的念头,太正常了。
毕竟,他又不是因为家人被害,跟鬼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才会加入鬼杀队,他只是怀揣年轻人最热忱的念头——想要出人头地,才会走上这么危险的路。
本就是为了利益而来,在面对更大利益的时候,自然而然会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但——
“饶了他吧。”
你忍不住道,“既然他都不准备跟鬼杀队混了,那日后,我们必然不会再见。”
“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杀与不杀没什么区别。”
黑死牟没回答。
六眼鬼目低垂。
冰冷的眸子不辨喜怒:“……你觉得如何?”
“我想成为鬼!”
狯岳更深地伏首。
姿态愈发恭敬虔诚,“我想变得更加强大,想要赢过所有人,想要任何人都不敢小觑我!”
你微微蹙眉。
固然。
变成鬼是变强的最快捷径。
但想要变强,又不是只有变鬼这一条路。
为了追求虚名,而舍弃人身,这已经完全本末倒置了。
而且——
炭治郎都会日呼了。
那距离鬼舞辻无惨迎来黎明,还会远吗?
鬼的末路就要来了。
现在变成鬼,完全是赔本买卖。
你正胡思乱想着。
忽然就注意到黑死牟不经意扫了你一眼。
但他很快就收回视线,快得仿佛只是你的幻觉。
“……很好。”
黑死牟开口了。
毫不吝啬将鬼血分给他,“只要你能得到无惨大人的认可,就可以成为我们的同伴。”
“不过,这世上也存在一种人,天生无法接受鬼血……而你又是使用呼吸法的剑士,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哪种结果。”
闻言。
狯岳捧着鬼血的手微微发抖。
似乎是在害怕自己成为后者。
黑死牟恍若未觉。
低沉的声音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寒意:“小心点,这血十分宝贵,万不可弄撒一滴,不然,你的脑袋就要跟身体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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