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
“昭昭。”次日一早,闫山来敲关昭的房门。
关昭被昨晚的事闹的心神不宁,根本没睡好,这会窝在床上不想起,听到罪魁祸首的声音,就更不想搭理:“没事别来叫我。”
“吃了早饭再睡。”闫山还在门外,似乎不等到她起床,就不打算走。
“不吃!”关昭闭着眼,摸到旁边的枕头用力盖在脸上,试图隔绝烦人的声音。
“佳期他们都在楼下,”闫山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要不我给你端上来?”
“你就是故意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关昭还是认命地爬起来开门:“你这是威胁。”
“你在说什么?”闫山眨眨眼:“听不懂。”
他视线落在关昭因为睡眠质量不佳有些水肿的眼上,顿了顿,还是什么动作都没做。
关昭下楼时,只觉汗毛倒竖——餐厅里三道视线像是三座舞台聚光灯,齐刷刷打在她身上。她刚要说话,三人又默契地各自低头,仿佛从来就没有往她这边看过。
这感觉,比盯着她还瘆人,关昭无意识搓了搓胳膊,总感觉哪里不对,而且没来由的心虚。
闫山先她一步拉开椅子,按她坐下。他不动还好,一动,关昭又发现三人看似在低头吃饭,实则没一个吃到嘴里的。
虞佳期捏着把汤匙一个劲地搅拌着碗里的麦片,一圈又一圈,就是没舀进嘴里;马其乐手里的吐司因为他拿得太用力,中间夹着的果酱都挤出来一滴,掉在餐桌上“吧唧”一声,他忙抽了张纸巾擦掉;赵浩成手上举着叉子,叉着块缺了半边的煎火腿,而被咬掉的那一口含在他嘴里,鼓着腮帮子始终没有嚼。
这一个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摆拍。
关昭浑身不自在地坐下,犹豫着去拿餐桌中间的牛奶。
她一动,三个人立即恢复正常,埋头吃饭。
牛奶放的位置离她有点远,闫山顺手拿过来,给她倒了一杯。
闫山倒牛奶时,关昭看到三个人按了暂停键似的,又不动了。都不擡头,但眼珠子拼命往她这边瞟。
关昭:……
“你们……”她刚说了两个字,餐厅里突然热闹起来。
“啊,关,你需要加糖吗?”虞佳期推来糖罐子。
“昭昭姐,吐司你要烤过的还是没烤过的?”马其乐一手拎着吐司袋子,一手托着盘子。
“来来关姐,这有培根,刚煎好的,还热乎呢,早饭啊,一定要补充蛋白质!”赵浩成一本正经道。
诡异的场景,吓得关昭几乎想要拔腿就跑。
“吃你们自己的。”闫山语气没什么波澜,却暗藏警告。
关昭紧张地咬了一口吐司,因为心思不在早饭上,吃进嘴里的东西味同嚼蜡,不知滋味。
太奇怪了。
关昭心里想着,也忍不住偷偷观察起几人,想弄清楚他们反常的原因。
看着看着,她琢磨出到底哪里不对了。只要闫山跟她之间有任何小动作,他们就会立刻想尽方法偷瞄。
她就知道,这几个人肯定没安好心!
关昭把嘴里的生菜嚼的嘎吱嘎吱响,仿佛那不是一片生菜,而是闫山的肉。
“你一会有事吗?”关昭尽量平静地问了一句。
“没有。”闫山秒答。
“哦,好,那你吃完了上来,我有事跟你说。”关昭神情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我吃好了,你们继续。”她还微笑了一下,才轻飘飘地上楼。
“今天你洗碗。”闫山丢下一句话给赵浩成,放下杯子跟了过去。
赵浩成倒是无所谓,悠哉地在煎蛋上撒了点胡椒粉,跟烤吐司夹在一起咬了一大口:“闫队完咯。”
“为什么?这怎么看出来的?”马其乐在虞佳期的指挥下,正给她的那碗牛奶泡麦片加糖。
“哼,你们表现的那么明显,关医生能看不出来?你以为她傻啊?我看你是有点傻。”赵浩成喝了口水。
“你说谁傻!”虞佳期不乐意了:“你以为自己多高明!嘴里东西都不知道咽下去,跟痴呆一样。”
马其乐赶紧抓着虞佳期挥舞勺子的手放回她的碗旁边:“这麦片泡久了就不脆了,你不是爱吃脆的吗?”
虞佳期这才安静:“他就知道,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什么丢给别人?”
“甩锅。”马其乐小声提醒。
“对,甩锅!就知道甩锅!”虞佳期瞪他。
赵浩成被骂了也不痛不痒:“啊对对对。”
他们三人吃完,都想上楼偷听,彼此对视过后,赵浩成可不想便宜他们:“不想被闫队踹下楼梯的话,还是老实留在这帮我洗碗吧。”
而关昭摆脱他们的视线后,一口气走回自己房间,在她关门前一秒,闫山敏捷地溜了进来。
“是不是你告诉他们了?”关昭合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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