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赵浩成找了家杭帮菜,观装潢那股内敛雅致的格调,人均消费不会便宜。
虞佳期看了看头上亮着暖黄光芒的六方竹灯笼,又看看走廊里薄纱半掩的镂空花窗,最先发出疑问:“你还能找到这种地方?”
“不会等到吃完饭,把我们押在这里刷碗付账?”她一脸警惕。
唐湃正巧在她话音落时进来,被赵浩成勾着肩膀吹嘘:“放一百个心!再说了,这是小唐推荐的地方,我兄弟就是靠谱!”
唐湃被他大力搂得差点站不稳,笑笑不说话。
虞佳期恍然:“我说呢,你肯定没这品味。”
“……”赵浩成笑容里多了一丝狰狞:“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我劝你不要咄咄逼人,给彼此留点颜面。”
关昭好险没直接笑出来,拉了虞佳期的衣袖一下,后者努努嘴,跟上前方等着的服务员往包厢走去。
赵浩成一路拍胸脯到座位上:“尽管敞开了吃,不用跟我客气!”
他这么说,惹得关昭也悄悄看他一眼,心想这是找唐湃借钱了,还是中彩票了?打量下脸上神情,不像是打肿脸充胖子啊?
倒是没吹牛,菜色确实好,上菜之后关昭基本都尝了,对得起价格,甚至可以说物超所值。
这回她可不敢、也不能再喝酒,赵浩成又要开车,就变成四个人围着闫山和虞佳期,看他俩一杯接一杯地倒。
关昭一直知道两个人酒量很不错,但闫山全然是一副要把自己灌醉的样子。桌上烧酒黄酒空了三瓶,差不多两瓶都是他喝的。
“以后基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照常告诉我就是。”闫山放下酒杯。
赵浩成真是滴酒未沾,眼圈却有些隐隐泛红:“闫队……”
“行了,我是走了,又不是死了,”闫山这时才笑了一下,“救援队有事,我当然不会看着不管。”
“那你,以后回来看我们吗?”赵浩成问。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起码难住了闫山很久。包厢里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间或响了几下,而后他的声音才重新出现:“有机会的话……”
只有半句话,说了跟没说好似没区别,桌上几人却心知肚明,没人多问。
马其乐在这时跟虞佳期疯狂地抢起菜,气氛顿时又变得热闹。
关昭跟闫山中间隔着一个虞佳期,圆桌错开的角度让她不用刻意转头也能看到他大半张脸。
他支在桌子上的手把玩着青瓷小酒杯,脸上在席间挂着笑意,眼中似乎只余下杯中的酒,眸光和酒液起伏的波光辉映,像星星投进夜里的海浪。
言行举止同往常一般无二,但关昭敢肯定,他绝对已经醉了。
这顿饭到底是蕴含着伤感的色彩,大家高高兴兴地来,悄无声息地走。
赵浩成连醉蟹都没敢吃,看着却比闫山更像醉倒的酒鬼:“吃了我这一顿,别忘了我们啊。”
闫山摇头:“你也不少吃我的。”
还是来时的坐法,关昭给喝多的两人分别递了瓶水,侧向闫山时,感觉他整个人都在酒缸泡过一遍。
有心想说一句喝得太多了,打了两个转又忍住。她现在,没有立场说这种话。
扶着虞佳期回房间,关昭下楼去倒她要求的温牛奶,路过二楼时,整层都没动静,应该都睡了。
外面又下起大雨,等哄好闹着要出去雨中漫步的虞佳期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躺回自己床上,关昭没有立刻洗漱。她也累了,却不困,也不想睡。
这种状态持续到后半夜,她强迫自己合眼才算结束。
“关姐?关医生?关昭?醒醒。”仿佛才刚闭眼,就有人来敲门,声音很急,一听就是赵浩成。
匆忙换了身衣服开门,赵浩成看也不看她就挥手往楼下跑示意人跟上:“快快,我们出去。”
“什么事啊这么急?”关昭下楼梯的同时看了眼表——六点零三分。
“李组长他们四个跟附近村民起了争执,差点打起来。”赵浩成头疼无比。
“啊?”关昭系鞋带的手猛地勒紧:“那光我们去有什么用,报警啊。”
“报了,报了,”赵浩成一个劲点头,“民警也去了,应该正调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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