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离的笑意镇定从容,竟施施然道:“好啊。”
“大胆,梁靖琛你反了天了你!”
皇帝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擡手想砸东西,却发现手边已经没什么可砸的了,只能悻悻然放弃这个念头。
他气急败坏之下,哆嗦着手指向玄离,暴怒道:“来人,把梁靖琛打入大牢!”
然而他话已出口,边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动静。
哪怕是之前勤勤恳恳向他汇报梁家动向的太监,也是低着头站在原地,脚下不曾挪动一步。
玄苍微微蹙眉,对皇帝以手指着胞弟的行为颇为不喜,冷声道。
“既然陛下如此说,我等就却之不恭了。”
要不是他们已经控制了皇帝身边的人以及大半个朝堂,就凭皇帝一点兵器粮草都不给的行为,他们能在蒙沧关坚持两年,还能顺利击退外族?
他们既然敢如此说,就意味着他们能保证今日在御书房中的谈话传不到外面半个字。
再看御书房中的其他人,都是死死盯着脚下的地砖,仿佛上面有什么图案格外吸引人。
“陛下或许还不知,如今大维各地皆有不少人落草为寇,长此以往怕是将有内乱啊。”
玄苍笑容浅淡,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声如玉公子。偏偏他的话落入皇帝耳中却宛如恶鬼索命一般,令他不寒而栗。
“若是等起义军攻入京城,不知陛下是否还能安享晚年?”
玄离漫不经心地瞥了皇帝一眼,似是知道他想说什么般,抢先道:“不错,朝中诸臣此时的确不乏忠于大维之辈。”
“可若是他们知道,就是陛下将蒙沧关的布防图线送与外族,意图杀我大维将领,不知他们是否还会如此刻般忠心耿耿?”
闻言皇帝心中顿时打了个哆嗦,知道这两个人是来要和他秋后算账的,“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玄苍侧了侧头,含笑问道:“陛下以为呢?”
皇帝一时语塞,回过神来急急想为自己辩解,“若不是你们梁家始终不肯交出兵权,朕又何至于出此下策?”
他们没想到,皇帝竟然能将出卖边防的行为怪着梁家在头上,不禁愣在当场。
片刻后,玄离气极反笑,“陛下还是别再说话了,否则我怕会忍不住动手。”
说罢,兄弟俩向在场的其他人使了个颜色,随后就扬长而去。
等他们离开后,原先在御书房中一动不动,宛如木雕泥塑的太监们顿时围了上去。
连手拦住皇帝出去的道路,低下头毕恭毕敬道:“还请陛下移步寝宫。”
“你们也想造反?”皇帝万万没有想到,被他视为心腹的这些人竟然也背叛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太监们并不回答皇帝的话,只重复道:“请陛下移步寝宫。”
没有得到回答,皇帝顿时冷笑连连,最终却还是认命般任凭他们将他送去寝宫软禁起来。
果然他猜的没错,梁家就是狼子野心,他选择打压的做法是对的。
只是他技不如人,反倒落入了被监视的地步。
兄弟俩刚从宫中回来,梁府就接到了阿颜传来的琦阳公主醒来的消息。
略一沉吟后,他们就决定今日去公主府拜访,也算是尽一尽想要保护表妹的心。
玄离敲了敲门,礼貌询问道:“琦阳,方便让我们进来吗?”
秦萱瑶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这两个数年未见的表哥,但也不好让他们在外久等,“请进。”
进房后玄苍仔细看了她几眼,确定她目前没什么大问题,便含笑点了头。
“看来琦阳恢复的不错,我和你琛表哥也能放心了。”
闻言玄离不由得暗自看向兄长,总觉得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奇怪。
玄苍纵使没有转头也能想象胞弟郁闷的表情,垂眸掩去眼中的笑意,话锋一转,提起了导致秦萱瑶如今不得不卧病在床的罪魁祸首。
“我见陈渊达还在外面跪着,琦阳可是想好要如何处置他了?琦阳不必担心陛下怪罪,宫中自有我和你琛表哥解决。”
玄离暗暗叹了口气,他不就今日在梁府中因想听兄长解释而提了一句上书么,怎能想到兄长竟要在此时还回来。
从知道自己重生后秦萱瑶就心神大乱,就算阿颜说过陈渊达的现状,她也分不出心神去重视。
此刻听玄苍这么一说,她顿时愣住了,“他跪着?”
“琦阳竟不知此事?”玄离微一挑眉,怀疑地看向阿颜,“你没有将此事告知琦阳?”
眼见在场三位主子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阿颜慌忙为自己辩解,“我将二公子的话原谅转告与公主听过。”
秦萱瑶还在为驸马的事而震惊,闻言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而是随口道了句,“哦,那可能是我一时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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