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每次蜕鳞都存了一滴血在往生河......\"言兮足尖突然陷入河底淤泥,腐朽的棺木碎片硌在脚底。寒霖的银针封住她周身要穴,霜气却止不住她金身崩裂的速度:\"这些血引被古柏根须污染了,必须......\"
\"必须用更烫的血来洗。\"言兮忽然咬破寒霖按在自己腕间的手指,将两人的血抹在枯萎的黑莲上,\"师兄可还记得,我金丹初成时你教的淬剑诀?\"
寒霖还未来得及开口,黑莲瓣突然暴涨裹住两人。再睁眼时已置身古柏树心,虬结的血管状根须中流淌着暗金色的液体,中央囚着一团跳动的鎏金魂火——凌渊的识海正在被千万条根须蚕食。
\"以血淬剑,以魂为引......\"言兮的金身突然崩开蛛网般的裂痕,她徒手扯断缠在魂火上的根须,\"师兄当年教我的是诛神,今日我便用它诛这草木邪祟!\"
寒霖的霜剑贯穿她后背,剑尖却挑着朵含苞的黑莲:\"诛神剑出鞘要祭剑主三魂......\"他突然握住她持剑的手刺向自己心口,\"但往生河主的魂,比你的烫。\"
魂火突然大盛。凌渊残破的嘶吼在树心炸开:\"两个疯子给老子住手!\"鎏金魂火中伸出龙爪虚影,却只能穿透寒霖逐渐透明的身体,\"棺材板你他妈......\"
霜剑彻底没入寒霖心口的刹那,往生河掀起滔天血浪。古柏根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缠在凌渊龙尾上的金藤寸寸断裂。言兮的赤足踏过腐朽的树脉,每步都绽开裹着霜花的黑莲:\"原来师兄的心头血......\"她染血的指尖接住寒霖坠落的银冠,\"比我的金丹还冷。\"
凌渊的龙魂踉跄着接住寒霖瘫软的身躯,掌心触到的却是冰晶凝成的虚影:\"你......你把肉身融进霜魄了?\"
\"三个时辰到了。\"寒霖的虚影抚过言兮木化褪去的足踝,指尖在她心口画出霜纹,\"下次淬剑......莫再拽我的婚书垫剑炉。\"
古柏崩塌的轰鸣中,三千青灯汇成星河。凌渊的逆鳞灰突然裹住寒霖消散的霜魄,龙尾焦黑处绽出冰晶:\"想跑?老子的聘礼还没......\"
\"闭嘴吧。\"言兮将黑莲按进他残缺的龙角,莲心绽放的刹那,往生河底浮起三百滴鎏金血珠,\"有这闲心,不如想想谁在三百年前就存了你的蜕鳞血。\"
凌渊突然噤声。他龙爪捏碎一滴血珠,内里浮出的竟是寒霖三百年前的身影——白衣染血的仙君跪在往生河畔,将盛着龙血的冰盏沉入河底。
梅香混着血腥飘来,残存的古柏根须突然缠住言兮脚踝。地底传来绯夭嘶哑的狂笑:\"好个情深义重......可惜龙冢既成......\"
\"成你祖宗!\"凌渊的龙尾砸裂河岸,残存的根须间赫然露出半枚狐族玉佩。言兮的金丹突然迸出龙纹,鎏金光照亮玉佩内侧的小字——那竟是寒霖少年时的笔迹,落款处写着\"聘雁南飞日,红莲并蒂时\"。
寒霖的虚影在霞光中凝滞,突然拂袖震碎玉佩:\"胡闹。\"
凌渊的嗤笑混着往生河的水声,惊飞了栖在残枝上的冥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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