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姜遇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这、这是什么?”
那钉阵瞧着便邪气得很,冲击力太强,姜遇甚至有头晕目眩的错觉。
就算是个外行人,在看到这诡异血腥的一幕也会本能地生理不适。
更何况,她并非一点神秘传说都没听过的人——总不可能有别人在他们家撒钉子,是为了送祝福吧?
凤皇抽出三道灵符,轻飘飘地放置在钉阵上,灵符竟然无端端地自燃起来,腾起的幽蓝色火焰在瞬间就将灵符吞噬殆尽。
她重新手持九黎剑柄,瞳孔划过一抹凝亮的金色,喃喃念咒后,真炁混着剑气劈斩而落!
九黎剑身再次嗡鸣,凌厉的气势骤然劈开那一股子阴郁的场域。
护罩已破,剩下的事情便简单许多。
凤皇让姜遇拿来一个铁盒,以及一个老虎钳。她的手缠绕着真炁,手握老虎钳,开始拔针钉。
针钉被丢进铁盒时,发出叮当响声,姜遇触目惊心地仔细瞧着,发现钉子上已经染上斑斑锈迹,显然是很久以前就钉在此处。
待凤皇拔出最后一枚,这才擡眸看姜遇一眼:“四十九枚,也是够狠的。”
姜遇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凤皇继续用老虎钳作为工具,轻手轻脚地将底部那张破破烂烂的红布掀开,露出下方一张染血的纸张。
姜遇的目光落下,登时便定住。
她使劲儿地眨眨眼,有些难以置信。
那纸张上,竟是用鲜血书写的字迹,正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姓名与生辰八字。
姜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虽然知道有人要害他们,可真正面对这骇目惊心的证据时,她还是难免惊慌失措。
她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真的是诅咒……”
凤皇已经将针钉全都收进铁盒,谨慎地盖上盖子。
姜遇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满眼都是带着恨意的迫切:“是闻老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吧。”凤皇将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稍作安抚,“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事,再去追查始作俑者。”
“还没有解决吗?”姜遇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凤皇的意思。
凤皇拍拍她的手背:“我的意思是,你家应该还有其他地方不对劲。”
姜遇闻言,脸色一白。
她默默地松了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那就继续。”
凤皇拎着九黎走出香堂。
她半皱着眉,面容严肃,手指掐诀,开始一步一算地寻找下一个被改造过的地方。
姜遇近日在闲时补了不少凤皇之前的视频,知道此时不宜打扰她,便大气不敢出地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凤皇慎之又慎地判断方向,一步步朝前走着,穿过檐廊,抵达主屋,片刻后又上了二楼,最终停在一间房间前。
她转眸问道:“这是谁的房间?”
姜遇回答:“是我母亲曾经使用的衣帽间,只不过现在已经空置了。”
她推开门,走进去后将灯打开。
凤皇站在门口环视一圈,闭目而视,半晌骤然提步,径自朝西面墙边而去。
她将手在墙面一按:“这墙布是什么时候贴的?”
“也是十年前。”姜遇走至她旁边,“当时还是时兴的款式呢,只不过我母亲也没用多久就去世了,也就没想起来再换过。”
凤皇轻巧地举起九黎,手起剑落,那墙布在瞬间簌簌而落,而在布后的墙面上,竟然露出一扇极其矮小的木门。
姜遇睁大双眼,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此处为何会有一扇她从不知晓的小门?怎么感觉凤皇对她家,比她还了解呢?
她一时恍惚,却又很快回过神来,看到那扇小门是锁死的状态,便转身开始帮忙:“我找找有没有钥匙。”
“不用找了,钥匙不在这里。”凤皇的话音未落,直接用九黎砍断小门上的拉环,发出巨大的锵声。
这手段实在过于暴力,惊动在不远处的姜遇奶奶。
老太太拄着拐杖,步履匆匆地赶过来,在门口往里一瞧。
墙面木门里的空间并不大,四壁却涂抹满了怪异的符号,中间放着一尊黑色的木箱子,竟然上了三层锁。
凤皇如法炮制,直接擡手,一剑削落那三把已经古旧的锁。
老太太见凤皇竟然拎着长剑在已故儿媳的房间里搞破坏,当即就拉下脸来:“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
凤皇根本没来得及搭理老太太,手脚麻利地将箱子拆了,露出里面放着的一双褐色的绣花布鞋。
绣花鞋形制古旧,皱皱巴巴,瞧着怪异至极,甚至有些鬼气森森。
随着绣花鞋一同喷涌而出的还有令人作呕的腥味,姜遇险些反胃:“这……也被血染过?”
老太太见到那双鞋,目光也是一怔,怪异道:“你妈妈把鞋子藏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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