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看到马连抽搐的唇角，凤皇擡眸对他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逗马连真有意思，看他咋咋呼呼的反应倒是其次，凤皇觉得最好玩的事是每次逗他竟然都能成功，光是这一点就会让人有势在必得的愉悦感。
而天循掌门仍如上次一般恭恭敬敬地对待凤皇，一见到马连又对凤皇口出狂言，立马抓着他的大脖颈就往下按：“快道歉！”
然后又对凤皇无奈地说，“祖师，这实在是我的失职，又没有看好他。”
这一回凤皇并未出声，只抱着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天循掌门。
他精神矍铄，双眼明亮，今日倒未穿道袍，只穿着松散休闲的服装，好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人瞧着清瘦，但按住人高马大的双开门冰箱马连却轻轻松松得好似按住一只小狗，嶙峋的手骨充满力量。
马连挣扎片刻，还是老老实实地低下满脸写着“算你狠”的脑壳，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对不起。”
凤皇却仍然没搭腔。
天循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半晌没有被允许擡起头来，多少有些讶异。
在他的印象中，凤皇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总不可能因为马连的事情，连带着要给他甩脸色。
于是他擡头一看，正好对上凤皇审视的目光。
天循思索片刻，摸着她的想法道：“马连罔顾规矩，大逆不道，冲撞祖师多次，实在该罚，若您有想法要如何惩处他，尽可说来。”
马连大惊失色连连喊道：“掌门！您怎么可以把惩罚我的权利交由给一个外人？”
凤皇摆摆手说：“我对惩罚他没有兴趣，只不过有几句话要敲打他。”
她转脸看向马连，厉声道，“你平日不过跟着掌门做些杂碎事务，还负责巡视天圣宫，既然如此，为何天圣宫有恶徒出没，你却毫无所觉呢？”
凤皇此举，如同一个拿捏着莫须有的罪名对着属下撒气的无良老板。
马连闻言脸色一变，瞪大眼睛，很是不服气地反驳道：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每天巡查道观不说十五遍也有十遍，来庙里的香客中，最奇怪的人就是你这个骗子，却从未见过什么恶徒！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毫无所觉？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呢？”
他嚷嚷一番，却发现痛斥完他的凤皇却转眸看向天循。
天循表情未变，似是也有疑惑，小心谨慎地问道：“祖师，您所说的恶徒是指？”
凤皇赏了马连一记白眼，“行，你不认便不认，我对你这种玩忽职守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对天循说：“走，去你办公室说。”
马连自觉莫名其妙被凤皇冤枉一回，浑身上下难受得像是有蚂蚁在爬。
他看向凤皇和天循离开的背影，觉得掌门简直像是被狐貍精迷惑了一般。
马连憋了一口气在胸口，只能朝着空气挥拳：“你们根本就不清楚！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们根本就不懂！”
挥拳到一半，马连发现正前方，菠萝小朋友正在悄咪咪地回头看他。
他不知怎么的，非是从那眼神中品出了嘲笑的意味。
同上回一样。
马连越想越气，仍是担心掌门被这女人所骗，于是一咬牙，赶紧跟了上去。
凤皇跟着天循来到他的办公室。
此处与上次来并无变化，只不过这一回，凤皇在进屋后，没有在门窗后贴上任何的隔音符，而是直接领着菠萝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
既然她没有动静，天循也不好有什么动作，转身去柜子伸出拿出深藏的好茶，手脚麻利地泡起茶来。
他动作未停，边问道：“祖师，您刚才所说的恶徒，是怎么个意思呢？”
凤皇不动声色地笑笑，故意反问道：“这话不该是我问你吗？你作为天圣宫的掌门，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难逃你的法眼，到底是什么事儿，你怎么还问到我头上？”
天循捏着茶匙的手微微一顿，仍不解地擡眸问道：“晚辈听不明白，还请祖师赐教。”
刹那间，只听一道清凉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九黎古剑已经搭在天循的脖颈间，距离他的咽喉只差几毫米。
“亏我之前以为你作为天圣宫掌门，对你仍有同门之间的信任。”
凤皇口中怨怼，眉目间却仍是收敛着的审视与观察，“院中那棵古槐，只有掌门知晓其价值连城，是制作招魂烟的顶级天然原料……”
“马连不知便罢了，你怎能不知这古槐枝条被偷了多少？”
她微微探身，古剑离他更近，“还是说，你分明知道那恶徒拿了古槐枝条去作恶，却默许了。”
“两条罪名，你要认下哪一条？是失察，还是帮凶？”
天循仍然镇定：“祖师又如何能确认，那恶徒所用是天圣宫的古槐呢？如今市面上虽然未有招魂烟流通的详尽信息，但是仔细找找，左右探听，未必不能寻到别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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