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掉毛吗?”俞夏说出口就想抽自己一嘴巴了,嘴又比脑子快了。
穆易显然也被他的问题问懵了,琥珀色的眼里是两个大写的问号。
俞夏尴尬的笑笑,“没事,咱们进去吧。”说着一马当先往前走。
迎着风,衣袂飘飘,潇潇洒洒的走到门口进不去了,入场卷在穆易手上。
好不容易进来了,又卡住了。
俞夏站在门口的地图告示牌看了五分钟,勉强从五颜六色的卡通图标中认出游乐项目,但仍然不知该怎么走,最后还是穆易去拿了一份小册子才解决的。
这真不能怪俞夏见识少,他还真没来过游乐园,十八岁以前学习,十八岁以后打工,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没想到穿一次书倒是圆满了他去一次游乐园的心愿。
俞夏拿着小册子兴致勃勃的和穆易商量,“小易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看跳楼机就不错。”
穆易神情依旧淡淡,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测量好的,“你决定就好,都可以的。”
俞夏侧过身子挡住风,“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怎么看随便。”忽然想到什么,顿时看向穆易的眼里充满了可怜。
他的小可怜主角也肯定没来过,每天不是被那个崽种欺负就是被那个渣滓祸祸,活下去都很艰难了,跟别提来这种地方玩了。
“放心,哥今天一定带你玩好吃好。”就差当场竖起手指头指头发誓。
穆易已经习惯了俞夏发散的脑回路,一会一个想法都是常态,顺从的点了点头。
或许两人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在逐渐软化。
今天俞夏的兴致出奇的高涨,大有要将整个游乐园都玩个遍的架势,穆易便一直陪在俞夏的身边。
于是乎才堪堪到中午,俞夏就已经瘫倒在长椅上,仰着脑袋口吐魂烟,两条大长腿就像是报废了似的伸着。
俞夏有气无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腿,“我好像看到我太奶来接我了,太奶还给我带了碗汤。”
穆易从旁边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罐可乐,难得顺着俞夏往下开玩笑,“别喝汤,喝着这个。”
长椅旁边是一颗枝繁叶茂的常青树,在这个叶子相竞泛黄掉落的秋日,它保留着满树的绿叶为其树下的人遮阴。
秋日正午的阳光穿过枝叶缝隙形成斑驳的光斑落了俞夏满身,少年长身玉立,即使闲适懒散也透着别样的美。
俞夏喝了一口可乐续命,“小易你以后有想做的事吗?”
穆易一顿,少见的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他也不知道他以后想做什么?他甚至从没有考虑过他的以后,或许以前是有的,但太久了…久到他已经想不起来。
从前的他每一天都在想着活下去,仅仅是想活下去就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来气,情绪最失控的时候,穆易曾经一度想过自杀,为什么是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所有人都只会说他的存在就是错误了,他就应该是这样的命,被踩在泥泞中,被埋在不无知晓的角落里。
可穆易就是不认命,如果他认命就不会再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倒中站起来,即便无数次的失败他也会反抗下去。
是的,这已经是穆易的第二世了,只是这一次出现了变化。
穆易敛起眼底的戾气,轻声道:“不知道……”
俞夏敏锐的从穆易的话里听出情绪上的波动,伸手和他手里的可乐碰了一下,笑容明媚极具渲染力,像一轮只高悬天穹的太阳,“这不巧了,我也不知道。”
“曾经有一位伟人说过,普通与平庸从不是原罪,有时随波逐流也是一种生活的态度。”
穆易听着十分的陌生,“伟人是?”
俞夏颇为自豪撑坐起来,把手里的可乐举出了红酒的架势,“俞·杰拉尔夫斯基·夏,也就是我说的。”
穆易不由得失笑,他早该想到的。
回到家的时候,俞夏已经算得上眉毛以下瘫痪,他靠送快递外卖练出的体能居然在今天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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