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是王父,他也不比方星宇着急,“你急什么,这种事是你想快就快的吗?方星宇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催就自己想办法卖吧,大不了你自己吸了也行,反正你也没少吸。”
“你——”方星宇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到底怎么回事?这次的货怎么积压这么久?”
王父急的发际线都后移了,“我怎么知道?!”
他也不是第一次卖了,以前每次都是很快就买完了,甚至是供不应求,唯独这次连个买家都找不到,上头也查的严。
说完王父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方星宇烦躁狠狠的一锤方向盘,“他妈的。”
此时的王父也是热锅上的蚂蚁,他的全部身家都压在这批货上了,现在就是想脱身也脱不了了。
他枯坐在桌前,还亮起的屏幕上留着两串多次拨叫的电话号码,一个是刚刚结束通话的方星宇,他也同样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压在了这批货上,另一串则是从未接通过,是这批货的供应商,也是他撺掇着,他们才将自己全部身家都压了上去。
现在全毁了。
王父只能寄希望于和天芯合作的项目,只要他拿到了这笔资金,就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而他们这一切的情况都被暗处的人看在眼里,如同螳螂身后的黄雀,只等东风一到一网打尽。
医院一直以来都是从不缺人的地方,即使是周六也人满为患,哪怕是私立医院也逃不过这一点。
俞夏熟练的走上电梯来到穆易的病房门口,做了好半天心理准备才推开门,结果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好嘛,他准备的一肚子腹稿都白费了。
俞夏想了想还是给穆易打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就像是一直守在电话另一头等着一样。
俞夏还未开口,穆易就先出声了,“俞夏我在肿瘤科501号。”
俞夏对于穆易知道他的到来以及他的目的并不意外,穆易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将所有事物都掌握在手里的性子。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心里隐隐生出不安来,仿佛多日以来的预感即将成真。
俞夏去的很快,匆匆敲了门就进去,第一眼便看到穆易一身单薄的病号服站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几乎瘦到脱相的中年男人,细长的管子深入鼻腔,床边的监护仪昭示着他还未耗尽的生命。
俞夏隐隐觉得熟悉,却又不敢认,生怕就是他想的那个人。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也不适合说话,病房里只能听到监护仪响起的滴滴滴声,这时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俞母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见到俞夏也在里面,闪过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又转为了然,放下盆后示意他们一起出去。
安静的走到楼梯间,通风口落进来的一缕光束照亮了半空中舞动的尘埃,在整洁的瓷砖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晕。
俞夏不敢置信的向俞母求证,“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俞母轻轻拍了拍俞夏的手背,“原本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告诉你,你才和你的亲生父母相认,没必要把时间花在我们身上。”
仅仅是几月未见,俞母整个人都像是老的十几岁,俞夏甚至看到俞母发间的白发。
俞夏这时终于想起了书里写过的一段话,俞父俞母虽然是商业联姻,但他们更是爱情的结合,彼此一起从年少走向成熟,走进婚姻的殿堂,他们是所有人眼里的天作之合。
这样的天作之合却要看着另一半走向衰败死亡,而她却只能看着。
俞夏干巴巴的问:“真的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吗?”
这就是一句废话,要是有治愈的可能,以俞家的财力又怎么会让俞父就这样躺在病床,忍受着病魔的折磨。
为什么书里从未写过俞父得了癌症,俞夏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这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都会有生老病死,不可能事事都按照剧情的指示。
俞母的眼里闪过泪花,却转移了话题,“这些天过的怎么样?和你的父母相处的怎么样?”
俞夏一一作答,也从俞母那里知晓的俞父现在的状况,肺癌晚期。
这四个字就像是刀子一样扎进俞夏的心里,俞夏出现的短暂的迷茫,他看向一旁的穆易,似是想问他是不是听错,又像只是在寻求一丝寄托。
穆易走进俞夏,揽住他的肩,无声的安慰着俞夏。
俞母见状捏了捏俞夏的手算是安慰,说了一会就回到了病房,在最后的时间她想多多陪陪她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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