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被蛊惑
五分钟后,凌越看着动也没动一下的宋悦词,先喊了她两声,意料之内的没有反应,他又小心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宋悦词的后脑勺,“宋悦词?”
虽然托着她或是抱着她去按指纹锁密码很容易,把她抱上楼放上床也很容易,但是,他显然是没有身份做这种事的。凌越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打算让物业管家安排一个女管家过来。
只是他的电话还没打出去,宋悦词的手机也突兀地响起来,凌越探身把她身侧的白色小包拿过来,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着:美惠姨。
凌越遇到救星似的按下了接听键。
美惠姨本来应该一周前就回来的,结果宋悦词母亲在她回来前又出了问题,本来应该由美惠姨带回来转交的宋悦词的画像都被破坏。精心画了几个月的画作,添上了情绪泛滥时的重重几笔。
没办法看了,更没办法带回来送给宋悦词。
美惠姨没有提这些,只是告诉宋悦词,医生说有的进口药暂时缺货了需要等,外婆跑医院不方便,还是她在更方便一些。
美惠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小词啊,我马上到家了,我用不着坐明天的飞机,我看今天晚上的更便宜,咱不缺钱也不浪费那个钱。”
“小词?”
凌越:“美惠姨好,我是凌越。”
美惠姨听见凌越的声音顿了一下,宋悦词是个私人意识极强的人,手机这类私人物品,绝不会轻易跑到别人的手里。
美惠姨当即就有些急,“凌越啊,小词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您别着急。”凌越看向宋悦词,她大概一个姿势维持久了也感到不舒服,直起腰后下意识往后倒,凌越立刻伸手托住了她的背,手虚虚地停在她的腰侧。他微微皱了下眉,太瘦了,背薄到似乎没有重量。
美惠姨在那头依旧着急,“小词怎么了啊?”
凌越看着因为惯性脑袋抵在他肩膀上的人,“她醉了,醉得还蛮……厉害的。”
美惠姨听完后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然后又叹了口气,“小词酒品不好,我马上就到了。”
电话挂断后凌越看向磕在他肩头的宋悦词,恬淡美丽的一张脸,耳边发丝、眉边小痣都足够引人。他觉得美惠姨说的“酒品不好”,应该是对标平时的宋悦词,而不是宋涛那种见到人就要鬼哭狼嚎,能想起从小到大所有伤心事的“酒品不好”。
不过他显然也低估了宋悦词的酒品。因为电话挂了没几分钟,宋悦词就擡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凌越心下一惊,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
他的手还是没有碰到宋悦词的身体,往后退了一点,手撑在地上。距离被拉开,却也方便了宋悦词无意识的动作。
温热的呼吸扑到凌越脸上,宋悦词大概觉得自己睡在床上,做梦一般喃喃自语,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要哭。
凌越不知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只是她这个表情出来后,他没再避开。在宋悦词靠上来的时候,他擡手揽住了她的肩,把她按到了自己的胸口的位置,“别哭啊,宋悦词。”
所以美惠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凌越看到她时有一瞬间的惊慌,总觉得给家长一样的角色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美惠姨什么也没说,她只是赶紧过来搭手把宋悦词扶了起来。
美惠姨:“凌越你能不能进来帮帮忙,我去给小词煮醒酒汤,你帮我看一下她。”
凌越点头,跟着进了门后还是开口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跟她有身体接触,我看她……”
美惠姨摆摆手,“哎呀,我说了的呀,小词酒品不好的,特别粘人特别难缠的。”她看起来真的挺放心凌越,“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哦。”
“但是也分人”这句话美惠姨没说。宋悦词有点像过于能分辨亲疏远近的一只猫,就算她不清醒,也绝不往不熟悉的人那里靠一厘米。
醒酒汤煮好晾了好一会,美惠姨转身去了浴室。
凌越伸出两根手指朝不知道是清醒还是不清醒、但已经重新睁开眼能自己坐稳的宋悦词招手,“喝醒酒汤。”
“美惠姨去给你放洗澡水了,她说你需要泡一泡。”
宋悦词盯着面前的碗,然后又看凌越。她应该是还能认出他,“凌越?”
凌越点头,擡手触了触碗壁,“不烫了,喝吧。”
宋悦词依旧盯着他看。
凌越觉得她可能是醉了也依旧谨慎,手指把碗往自己这里勾了一下,“你等我一下。”他想要去拿个碗或杯子倒一点自己先喝,以此证明没有毒,是可以喝的。
但是宋悦词又把碗挪回了她自己面前,没有任何铺垫直接道:“凌越,你真好看。”说完她就乖乖低头开始喝,凌越的手按在餐桌边缘,他看向自己蜷起的手指,觉得实在招架不了。
情绪太容易被挑动,意识被架在温火上涌动,不到沸腾的程度,却更难耐,如被轻咬,酥麻伴雀跃。
他向来不是被动的人。
凌越站起身,弯下上半身靠近宋悦词,餐桌上方垂下的灯光被他遮挡,他的影子印在了宋悦词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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