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灵
090召灵
“家中突逢巨变，耽误两位仙子要事了。”
小院聚了很多人，年纪大的往里站，年纪小的往外站，里面哭声震天。
是来奔丧的亲戚和邻里，望舒二人一出现就被众人好奇的打量着。
柳修文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双双没了，剩下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可如今张婆子也没了。
家里就只剩下了一个独苗苗柳修文。
他穿着粗裁出来的白麻丧服，眼眶红肿的迎上望舒二人。
“节哀。”
无法问询当年之事固然可惜，可对柳修文来说唯一亲人离世更重要，除了这二字望舒也不知道安慰些什么。
生离死别是常态，望舒已经忘了当年双亲离世时她的感受。
“祖母一向身子硬朗，昨夜......”
柳修文哽咽之声难抑，话未说完双眼又红了许多。这等晴天霹雳的噩耗，到现在都恍然觉得是一场梦。
可偏偏满院哭号声又在一遍一遍的提醒着他事实。
家中真的只余他一人了。
望舒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有没有什么蹊跷之处？”
这次开口的时朱曦，准确的来说这是她在柳修文面前说的第一句话。
“蹊跷之处？”
柳修文一滞，一瞬间不太明白朱曦话里的意思，望舒也有些惊讶的看向朱曦。
同话里一样明明白白的意思，朱曦正是在怀疑。
按柳修文的话来说她祖母身体不错，怎么望舒一来调查当年之事，这好端端的人就没了？
想明白朱曦的意思，望舒脸白了一瞬。
“你祖母尸身还在，可施召灵一术。”
朱曦扫了一眼哭声震天的堂屋，面上神情不动。
人是昨夜走的，尸身正停在主屋，完全符合使用召灵之书的要求。
望舒曾经在古籍上见过这种召魂之法，所谓召灵能从将死之人口中询问到一些生人想知道的东西，且不会像普通招魂术那样对新魂造成什么伤害。
朱曦的法子是极好的法子。
望舒细细向柳修文解释过何为召灵，然后就安静的等着他做决定。
纵然没什么伤害，还是要征得亲人同意才好。
“好！我也不相信祖母会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柳修文挣扎一番，终究还是战胜了内心对未知的恐惧。
他相信望舒二人，也不想祖母死的不明不白。
民间有人死后需要停棺三日的说法，柳修文为了夜里的打算没留人，只说自己一个人守着能行，等到前来哭丧的小安村村民走完之后，三人围着粗糙棺木，里面躺着的张婆子浑身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落水淹死的尸体好看不到哪里去，肿胀是必然。
“开始吧。”
柳修文别开眼，根本不敢相信自家祖母竟然真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不敢看。
明明......
明明离开的那日中气还足的很，说回来要给他蒸新鲜的槐花吃。要不是祖母手脚麻利身子康健，柳修文也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去走亲戚。
谁知那日离开竟是永别......
从发现尸身的时候柳修文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忙前忙后的跟着操办丧仪，忙的如今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他眼花缭乱的看朱曦对着棺中施咒，不多时就见空中有点点荧光齐聚，光影幽幽，映着生人的面色多少泛着些惨白。
荧光一簇一簇的汇聚在一起。
“唉......”
未见人形，空中便陡然传来一声沉重叹息，柳修文登时瞪大了双目，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掐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张张口，泪已经顺着面上滚了下来。
祖母！是祖母的声音！
看着柳修文这副模样，望舒和朱曦已经心里了然。
这就是找对了。
“两位仙子先问......”
柳修文袖子一擡抹了满脸的泪，小声的让朱曦和望舒先问她们的事情。
他只要能见到祖母最后一面就心满意足了。
看他确实需要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望舒也就顺势没有拒绝。
“张婆婆，我是村东头的柳望舒，想问问您还记得当年我父母是怎么离世的吗？”
召灵和招魂不同，荧光隐隐聚成一个佝偻的老人身形，却终究只是点点荧光。
“望舒啊......”
老人能听见望舒的话，只是动作和声音都迟缓的厉害，在场三人都是安安静静等着她回忆。
张婆子记得望舒，村里出过的一个最好命的丫头。
“当年仙人来你家，风光哩......”
“张婆子”缓缓朝向望舒的方向，似乎可以看到她满眼憧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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