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别人的夫君是吧?爱抢别人的家业是吧?我让你想走捷径,不要脸的下贱东西!”
郑凝珍打累了,骂累了,直接把哭得声嘶力竭的妇人推了出去,“赶紧滚,再让我见到你,我非把你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
她最恨的就是这个女人。
还敢到她面前来说什么继母,打不死她。
郑凝珍也不想再进主厢房里了,她怕里面已满是物是人非。
她命下人将这恢复到原本的模样,一针一线都不能错。
她想不明白。
娘亲一个去世了的人住在这院子里,新来的住哪不好,就来住这院子里了。
她也不怕娘亲的鬼魂一直缠着她。
折腾这么一通,郑凝珍也累了。
坐着马车准备去坟地,她紧紧握着桑七的手。
母亲的不在已是事实,她找了又找,也没有母亲。
她真的不太能独自一人去面对。
桑七轻轻回捏了捏她的手,“婶,我会陪着你。”
郑凝珍用力点点头,一双眼周围已有了这细微的皱纹,她眼睛发直。
自流放以来,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也许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和在意的人的联结。
母亲去世了,她无论用多少金银,也换不来母亲再摸一下她的头。
无比后悔,应该在母亲还在时,多和母亲见面,多和母亲说说话。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京郊边的一座山脚下。
绿水青山,很是静谧。
桑七觉得葬在这样的地方很好,很得安宁。
郑凝珍独自一人挎着竹篮向山中走去。
桑七看着她跪在坟前颤抖的背影,抬头看向天空。
若是她死了,有谁会来给她祭拜呢?
她突然想到,裴猊杳无音讯三个月,却无一人找他。
若是他死了,会有人给他收尸么?
桑七叹了口气,生死面前,一切都微不足道了。
郑凝珍泪眼婆娑地看着墓碑上的字。
“文春竹之墓。”
简简单单五个字,郑万钱没在墓碑上留自己的名。
郑凝珍觉得这样也好,母亲若是生前知道了他在外面有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外室,得多痛苦。
“娘,珍儿来看你了…”
她抬手,用手指温柔地划过墓碑。
一阵微风吹过,将一朵白花落在了墓碑上。
郑凝珍捡起这朵白花,失着神。
母亲生前便最爱白花,她觉得白花干净,未染上这世间的其它色。
郑凝珍说了很多,自她最后一次见母亲讲起,一直说反了当下。
纸钱被火焰席卷,她看着火焰在墓碑前跳动,没再说话。
又呆了许久,她给外祖父外祖母烧纸上香。
母亲不在了,只有她来给两位老人烧纸上香了。
她绝不再离开京城。
桑七也没不耐烦,她也会随身带本书,有时间了便看看。
看书当真是极有意思。
郑凝珍跪久了,上马车时身子都有些晃。
桑七赶紧扶住她,“没事吧婶?”
郑凝珍笑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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