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完这些仇后,桑七又恢复了平静的日子。
习武和看书。
唯一不同的是,卫乐湛每日都会来枕霞阁。
每次来都会带件小礼物,有时是首饰,有时是他亲手做的木雕。
桑七没收,可他却固执地留了下来。
卫乐湛觉得现在很好,他每日都能见到她。
桑七对他也不冷脸,偶尔遇到感兴趣的,还会回他一两句。
三个月后,卫乐湛大婚。
毕竟是公主大婚,十里红妆,好不热闹。
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桑七没去看,她离开了京城。
书看得多了,自身武功也越来越好,她便很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郑凝珍很忙,郑家的生意她离不开手。
桑七自己去了。
这一游历便足用了三年之久。
她能察觉到自己身边有人在保护她,比如路上碰到了山匪,她一人打不过时,山匪便又被几个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
比如在街道,她的荷包被拐了去时,不出半个时辰,荷包就又摆在了她桌上。
她无意去问是谁派来的,只自己看着大乾的江山。
她也避免去听任何关于打仗的消息。
三年,游历够了后,她朝京城回。
到了京郊,她去了红叶村。
一身昂贵的绫罗绸缎,坐在华丽的马车上,就在村口遥遥地看着红叶村。
这个自她记事以来,呆的最久的地方。
熊家卖肉,自然日子不会过得太穷困。
她给了范大勇五十两银子,“范叔,去买熊家的那个儿子…”
她细细嘱咐了一番。
范大勇也没怀疑她想做什么,架着马车便停在了熊家。
木门已经有些干裂,一打开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五大三粗的熊屠夫看着比自己还高了个头的范大勇,还穿得比自己身上的料子贵得多,一脸笑容,“贵人是?”
范大勇看着门口探个头的小男孩,开了口,“我看你儿子骨骼清奇,意欲养在膝下,开个价。”
熊屠夫黑了脸,就要上前去推他,“你他娘的谁啊你!”
范大勇稳稳当当,反手推开他的手,熊屠夫连退了三步,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脸。
“二十两?”
熊屠夫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侯府的管家。
这些个有权有势的人,都不把自己这些普通老百姓当回事。
“不卖!多少银子都不卖!”
范大勇只是继续提着价,“三十两。”
熊屠夫心跳得有些快了,他每日起早贪黑,累得要死要活地卖肉,卖一年都未必有这么多银子。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不卖!都说了不卖了!你这人…”
范大勇不听他废话,“四十两。”
门后的小男孩抓紧了门,小眼睛中满是害怕地看着他爹。
孩儿他娘听着这交谈声,虽是在擦地,可一颗心也高悬了起来。
她可是就给熊屠夫生下了这么一个男娃…
熊屠夫一双手都有些颤抖了,桑七这么能干,帮他赚了多少银子。
反观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供在手里,四十两就是两个桑七了…
有这么一大笔银子,他甚至能再娶好几个媳妇,还愁没儿子么…
范大勇看他没说话,摇了摇头转身往马车上走。
熊屠夫赶紧拉住他,“别别别,好商量好商量!”
范大勇回了头,“怎么,想通了?”
熊屠夫笑得灿烂,“这银子能不能再涨点?”
范大勇又要走。
熊屠夫连忙说,“好好好,四十两就四十两,你赶紧带走。”
伴随着这么一句话,一棍子从后面砸在了熊屠夫身上。
“狗蛋!你爹要把你卖了!赶紧,给我递刀子!”
女人凄厉地尖声咆哮,儿子傻傻地看着眼前这幕,赶紧冲去厨房拿菜刀。
家里的刀很多,爹用得多。
熊屠夫反手拽过棍子,猛地敲在了女子身上,“发什么疯,老子卖桑七时,也没见你不情愿啊,少在这添乱!不然我把你也卖了!”
“狗蛋是我的亲儿子,儿子和女儿能一样么!你别逼我!”女子一双眼中满是仇恨。
范大勇已退远了。
马车车帘掀开,桑七一双眼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幕。
她太清楚如何让这个家四分五裂了,只要有些银子就行了。
熊屠夫眼中只有银子。
才十岁的小儿子,看着熊屠夫压着自己亲娘打,刀直接戳进了熊屠夫的身上。
熊屠夫受了疼,一把抽出刀,一巴掌用力扇在了他脸上,“老子看你是活不耐烦了!”
桑七放下了车帘,“走吧。”
范大勇架着马车走了,身后还有这一家三口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她回了枕霞阁。
郑凝珍养了几个面首,年龄差别很大,有跟她岁数相仿的,有跟郑凝珍岁数差不多大的。
“哎哟,阿七,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一见面,郑凝珍就用力地把她搂入了怀中。
桑七拍了拍她后背,“婶,我也想你。”
“走走走,回来得正及时,婶带你去看热闹去,难得的热闹,错过就看不到了。”
桑七挑了挑眉,没挣开她,由着她拉着自己往外走。
明明回来时,京城的朱雀大道还没把中间围出来。
这会却被带刀侍卫围了起来。
“哎哟,咱那大将军可真是厉害,大乾有他,谁还敢来造次?”
“可不是,要不是大将军三年前突然失踪了,哪还有后面的事?”
“我这辈子要是能日夜服侍在大将军身边就好了…”
“拉倒吧你,听说了么?大将军已经娶妻了!”
耳边是叽叽喳喳的兴奋说话声,桑七闭了闭眼。
“婶,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郑凝珍用力拽着她,“不成不成,这热闹可就一回,你就当陪婶好不好?”
桑七看着她,叹了口气,留在了原地。
城门大开,从远处传来了整齐的马蹄声。
桑七也朝那看去。
将军凯旋而归,百姓齐道相迎。
这热闹场面确实难见到。
为首之人一身黑甲,脸上戴了面具,战马也戴了护甲,气质凛然。
伴着一声声清脆的马蹄声,人群全都静了下来。
自发地跪了下去。
要不是有大将军,谁知道自己安稳的日子还有没有。
桑七和郑凝珍离得远些,没跪。
马走到了桑七正对的路口时,缓缓被勒住了。
马背上的大将军旋身轻飘飘地落在了桑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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