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陷入被动局面,茶端上来后,尤雪竹便一脸歉意的表示:“陛下,王爷你们好生用茶,我这儿还有佛经未抄完,就恕不奉陪了。”
盛栾川感到有些意外,他以为尤雪竹多多少少会对盛栾安断腿之事表现出关心,结果连客套都不客套直接就走。
“雪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哥好不容易从西南死里逃生,还断了一双腿,你就一点也不关心?”
尤雪竹对盛栾川的执迷不悟感到好笑,盛栾川到现在都还认为他跟盛栾安不清不白。
“哦?陛下希望我如何关心安顺王?是嘘寒问暖的宽慰?还是宽衣解带的贴身照顾?”
盛栾川本想借机羞辱一番盛栾安,结果反被尤雪竹的话气着了。
“你…真是不知羞耻。”
“反正在陛下眼里,我早就是不知羞耻的人了。”
尤雪竹一改之前的忍让脾气,对盛栾川嘲讽的话一一给予回击。
眼见气氛又要剑拔弩张,坐在轮椅上的盛栾安假装没拿稳茶杯,半杯茶水撒了出去,半杯浇在了衣袍上。
“失礼了,既雪竹今日无空,我们改日再来吧,本王先回去换身衣服。”
“不许走!谁都不许走!”
盛栾川发话了,于是三人就僵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盛栾安让尤裕换了杯新茶,慢慢喝着,尤雪竹则拿起了一本佛经读了起来,两人既没有交流,也没有搭理盛栾川。
盛栾川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中的怒火无法得到宣泄的他是不会罢休的,他抿了一口茶,挑起了话头。
“安顺王,你且说说,此趟西南自行你遇到了什么,这双腿是怎么断的?”
盛栾川就不信尤雪竹会对他们的谈话无动于衷。
“我们一行队伍在半道上被劫,因为本王不从被打断的。”盛栾安将此事描述得稀疏平常,好似断腿的人并不是他。
“哦?不从?安顺王不从什么?说与朕听听,朕一定将抓回来的余党施以同样的颜色!让他们知道天佑皇族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盛栾安的嘴角抽了抽,似是不愿回忆那段经历:“此事…不提也罢。”
盛栾安的表情取悦了盛栾川,盛栾川笑意不加掩饰的说道:“不过就是强迫安顺王与男子茍合,有何说不出口的?”
盛栾安听到这话,配合的呛了一口茶水,咳了起来。
盛栾川瞥眼观察着尤雪竹的反应,只见尤雪竹像是沉浸在了佛经之中,对于他们的谈话是充耳不闻。
盛栾川不信邪,接着讽刺到:“安顺王不必担心,等过些时日,东南的疫症减缓了,朕给你亲自指婚,西南之事你就忘了吧,只不过……朕听闻这腿没了知觉,大概率就不能行人道之事了…不知安顺王……”
“这…就不牢陛下费心了,太医说,本王这腿还有三成治愈的机会……”
话已至此,尤雪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盛栾川没了兴致,命人将安顺王送回了思过堂,自己也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养心殿。
盛栾川想着直到他俩离开,尤雪竹也没起身相送的样子,烦躁不已。
“刘有财,去把安轻言给朕叫来。”
安轻言是懂察言观色的,他来了后,二话没说先弹了一段轻柔的调子,但盛栾川显然没有听进去,依旧眉头紧锁。
“陛下,今日为何愁眉不展?”
“子思,你说…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对一件事…或人表现得兴趣缺缺?”
“嗯…大概是不在意的情况下吧,因为不在意,所以没兴趣。”
“不在意么?”盛栾川喃喃道。
尤雪竹是不在意他说的这件事呢?还是不在意他这个人呢?盛栾川越想越烦,对安轻言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先下去吧,朕一个人待会儿。”
另一边,尤雪竹在盛栾川走后没多久,便从佛堂的密道乔装成侍卫来到了思过堂。
此时的盛栾安正坐在轮椅上欣赏着天上的皎月。
“雪竹,你来了?”
“嗯,殿下,你的这双腿到底怎么了?”
“担心本王?本王还以为雪竹的心真的如石头那般坚硬呢。”
“殿下莫要取笑我了,若是刚才与盛栾川针锋相对,只怕那个疯子又作出什么事来,坏了你我的计划可就不好了。”
“雪竹教训得是,这腿…诚如本王刚才所言。”盛栾安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惋惜。
尤雪竹不知怎么安慰盛栾安,只是推着他的轮椅默默的往前走。
盛栾安拍了拍尤雪竹推轮椅的手,似无声的安慰。
心底的愧疚感让尤雪竹脱口而出:“那殿下…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事,你只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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