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梦惊讶于柳漾对李宁玉的了解之细,但还是照做了。她抓起那盒几乎全新的薄荷糖,轻手轻脚地溜向李宁玉的房间。
敲门时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门开了,李宁玉穿着睡袍站在门口,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眼镜也没戴,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我...我带了薄荷糖...\"顾晓梦笨拙地举起盒子,\"你说哮喘犯了...\"
李宁玉静静地看着她,然后侧身让出一条路:\"进来吧。\"
房间里的台灯调得很暗,床头柜上散落着几片药片和半杯水。顾晓梦注意到床上摊开着一本相册,里面是些泛黄的老照片。
\"打扰你休息了...\"她内疚地说。
李宁玉摇摇头,拿起相册准备合上。顾晓梦无意中瞥见一张全家福——年轻的军官抱着一个小女孩站在庭院里,女孩怀里紧紧搂着一只破旧的布娃娃。
\"这是...你父亲?\"顾晓梦忍不住问。
李宁玉的手指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嗯。他去世那年我八岁。\"
\"我母亲也是那年走的。\"顾晓梦脱口而出,\"肺炎。父亲说是因为生我时落下的病根。\"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一种奇特的沉默。雨声填补了空白,窗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将外面的灯光扭曲成奇异的形状。
李宁玉轻轻翻开相册的另一页:\"这是我母亲。她是北平女子师范的音乐老师,弹一手好钢琴。\"
照片上的女子温婉秀丽,与李宁玉有七分相似。顾晓梦突然明白了李宁玉对乐谱的敏感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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