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那棵树落下了最后一片叶子，光秃秃的枝丫渐渐染上了白色。
祁墨婉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笑了起来：“真美啊。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吧？真好。”
祁嫣然似乎听见她很轻地说了一句：“幸好还能再看一场雪。”
“什么？”
“没什么。”
祁嫣然还想再问，可祁墨婉都只是笑笑，不肯再说。
“阿姐，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祁嫣然依依不舍地看了看祁墨婉，却不知，这一去，竟是永别。
再次听到大公主府的消息是在第二日的清晨，祁嫣然刚想进宫再去试试求求祁南，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大公主府管事。
看着她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被祁嫣然撞倒在地也没反应过来，祁嫣然把她拉起来，关切道：“你没事吧？何事如此慌张？”
祁思思看到她，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哭得泣不成声，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长乐公主……我、我、你……我家公主她、她……”
祁嫣然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她抓住祁思思的手臂，神色凝重：“思思，别着急，慢慢说，阿姐到底怎么了？”
祁思思的情绪这才稍微稳定一点，她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公主她……殁了……”
阿姐……死了？
此时，祁嫣然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她不受控制地退后了几步，如果不是祁思思及时扶住她，她现在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她目光暗淡，失神般喃喃道：“怎么会……不可能的吧……明明、明明我昨天离开时，她还是好好的啊……”
恍惚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疯了一般奔往大公主府。
府外的侍卫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拦她，因大公主走得急，府中并未来得及挂上丧幡。
祁嫣然以往都是恨不得立刻冲进祁墨婉的房间，如今到了房门，却是迟迟不敢进去。
“吱呀——”
风缓缓推开了门，案上未写完的纸张散落满地，光不偏不倚，正好照射在上面。
青色的幔帐轻掩，床上躺的人若隐若现，祁嫣然不自觉地走了过去，拉开帘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早已失去了血色的脸。
祁墨婉的脸苍白如纸，嘴唇呈现乌青色，看着让人觉得可怕，但此时祁嫣然心中想的，却是她的阿姐死的时候疼不疼。
“阿姐……阿姐……阿姐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不会死的！明明，明明只要再等一等，只要再等一下，我就可以去求祁南救你了啊……”
祁嫣然跪在祁墨婉的床边，紧紧抓着她那早已冰凉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她。
可她的阿姐再也不会醒来了，也不会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叫她“落缨”了。
祁墨婉彻底地离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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