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云毓压根就没有给临棘吃的意思。他随手拿了一块临棘看起来卖相还不错的糕点，然后漫不经心地吃了起来。
临棘：“……”
之后几天里，云毓每天都会来。
他来了什么话也不说，似乎在等待着临棘的答案。如果超过了两个时辰临棘还是没有答案，云毓就起身冷漠离开。
当然，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会吃点东西。
不过后面他就不吃了。因为云毓以前就不怎么吃东西，这几天吃的比这八九百年还多，所以把云毓给吃撑了。
云家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以为少主这两天脸色越来越阴沉是还在动怒中。
其实他只是有点撑着了。
而临棘这几天过得异常艰难，他发现这种痛苦比两条噬灵虫折磨他还要难受。
这天，云毓依旧和往常一样。
他看着法牢里坐在地上走神的临棘，森冷道：“还不说？”
临棘回过神，但没说话。
云毓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了监牢里，他拽起临棘把他狠狠抵在墙上，道：“临棘，别再惹我生气，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临棘下意识抓住了云毓的手。
“还记得我在你离开前说过的吗？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后悔两字。”
临棘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他赶紧从自己腰间摸索，似乎在找什么。
云毓看着他的动作。
直至临棘从衣服里找出了一块布，他递给云毓，道：“别教了，我已经学会了。”
云毓瞥了一眼。
只见那块布上面写着百遍‘我后悔了’。
这是临棘早就预备给云毓的，就是一直都没有派上用场。
云毓眉心一挑，嗤笑道：“兔崽子。”
还未等临棘再说什么，他忽然脸色一白，紧接着临棘一口血了出来，然后就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云毓皱眉接住了临棘。
临棘的呼吸变得很弱，他的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这是临棘破损的魂魄在发出抗议，也有他受寒的缘故。
虽然这比起水牢好多了，但还是冷飕飕的。
十分畏冷的临棘根本受不住。
云毓拧眉看着面前的临棘，他把住临棘的脉门检查了一番。云毓自然检查不出临棘的魂魄受损，只能看到临棘那受损严重的身体和那略有迟涩的灵力。
“冷，云毓，冷……”临棘呢喃着。
云毓眸中神色莫辨。
最终他还是选择把临棘带了出去。因为再在这里待下去，临棘怕是会死。
云毓把临棘带到了自己的寝殿并喂了颗回元丹。
临棘的脸色开始有所好转，但临棘还是感觉很冷，他本能地蜷缩了起来，身体一直在颤抖着。
“冻着吧。”云毓无情道。没有丝毫心软。
“云毓，云毓……”
云毓管都没管临棘，而是自顾自上了床躺下。他的一条腿微微曲起，略有走神。似乎是觉得临棘碍事，云毓还用脚踹了他一下，让他给自己腾出点空间。
临棘察觉到了热源的靠近，他本能一把环住了如热炉般的云毓。
云毓冷漠地扯开了临棘的手。
但是扯开后，临棘还是会再继续上来，在周而复始反反复复四五次后，云毓就懒得再扯临棘，而是望着头上的纱帐走神。
几个时辰后，临棘的身体回暖了。
他察觉到有点热，临棘眉头皱了起来。他开始拿脚蹬，得益于噬灵虫这几日的治疗，临棘的身体这段时间好了不少，尤其是腿。最后他甚至差点把云毓给两脚踹了下去。
“我看你是又想挨揍了。”云毓眯眼道。
可睡梦中的临棘感受不到这种危险，抢到了这片‘领地’的临棘显然心满意足，继续沉沉地睡了过去。
“滚里边点，别逼我动手。”云毓冷声扒拉临棘。
临棘自然听不到。
云毓给了临棘脑袋一巴掌，睡梦中的临棘愣愣睁开眼。
“往里边点。”云毓命令道。
临棘在醒来时那一瞬的眼睛是很冷的，无机质，黑漆漆的。但在看到是云毓后他便本能卸下了戒备勉强动了动身体，给云毓让了一点位置后就继续抱着枕头睡过去了。
以前临棘的眼睛不是这样的。
这次可能是他受创严重，所以原形已经快被逼出来了。尽管临棘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原形是什么。
云毓看着临棘，眼神发沉。
他从没见过刚刚这个样子的临棘。但同时，他看到这双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已看过很多次一般。
不过临棘这个本能放下戒备的反应让云毓手指一顿。
云毓戒心也很强，自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临棘很信任自己。
云毓眼眸幽暗，他其实很想问临棘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在挖我龙鳞断我根骨取我心头血时，可曾有一瞬想过我会死。
你可曾，心软过。
“古……对不起……”临棘似乎是梦到了什么，断断续续叫着谁的名字。云毓凑近临棘的脸，然后就听到他在念古倏的名字，这让云毓眼神冷凝，略有不快。
但紧接着他又听到，“云毓……”
云毓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神色稍霁，他以为临棘也会说对不起，所以等待着。
但临棘呢喃的却是——
“云毓……王八犊子……别落我手里……我草你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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