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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鸦声(二)(1 / 2)

聆鸦声(二)

当明瑜站在那间摇摇欲坠说陈旧都算擡举它的院子前,她抿抿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祁怀晏则波澜不惊地掀开眼前裹着灰尘的珠帘,珠子掀起时抖落一滩灰,雪片般的灰宣告着这屋子实在许旧无人涉足。

连竹和司喻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他们立在距小院子约莫五六人宽处,瞧着四下余光内的荒无人烟,再转转头,四下皆是废弃的同等规格的民户。

他们从不知祁怀晏与这样的地方能扯上干系。

“你……”连竹一时没忍住,瞧着他轻车熟路地用力推拉主屋木门,张张嘴,犹疑良久最终还是舔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明瑜却有印象。

大抵是一个被许多人遗忘的日子里,祁怀晏轻松地对她说着他的身世。

兴许是后来他太过张扬的行径,亦或是太过不羁的作风,加之后来玄寂司不凡的地位让她短暂地忘却了那个普通到再不同的家庭。

只是她不曾想到他原来的家竟在这样的……

荒芜之地。

那时只听他云淡风轻提及京郊一隅,轻描淡写背后是这小小的院子。

“进来吧,虽当时被官吏打乱,幸好还能住些时日。”

祁怀晏轻轻开口,回头时却见明瑜已镇定地安顿小黑马了,他眸子里不禁泛起一抹宽慰来。

虽他爹以前是颇得盛名的手工艺家,却未曾因技艺精巧而多收一分一毫,毕竟木头能卖多贵?

他早在来京城前便料到客栈全住不得,稍有些尊贵之处都踏不得,所幸还有这样的地方。

“老大你……”连竹未出口的话又咽回肚中,司喻冷然开口打断了连竹可有可无的震惊:“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入宫。”

祁怀晏扬起一抹感到趣味的笑,似一切皆在计划中,而当司喻问及他入宫决意如何时,他毫不犹豫道:“明瑜,你怎么想?”

明瑜没想到话音这样快便抛到她身上,凝神片刻,顿了顿道:“我也不知道,想去寻人。”

“寻人?”连竹疑惑,“在宫里有谁人于我们有利?”

明瑜随口说:“婢女,太监咯。”对上连竹抽搐地嘴角,她漆黑的眸色渐深,勾起一抹与祁怀晏适才意味相似的弧度:“自然是皇后的婢女,太后的太监。”

“不行,那太危险了!”一番解释后,连竹忍不住暗叫。

司喻在那处闭目,不知在想何事,眉心微蹙显得瓷白的脸上一脉愁容,倒不再是那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抱臂坐在木椅上,自青州后他的衣装比先前梳理地更为整齐。

祁怀晏亦是未开口,与司喻不同的是,他琥珀色的澄澈瞳孔里惊不起一点涟漪,恣意地抱臂而坐,右手指尖轻点于左壁玄紫衣裳之上,修长匀称的指泛着常年厮杀带来的微弱麦色,却仍如璞玉。

而后缓缓将视线移向一脸悲色的明瑜身上,眸色漾起柔和,凛然秋意也能融化在那滩清泉般,他看着明瑜那双眼尾微微上扬的桃花眸,失了神。

连竹见他们都不说话,忍不住说:“宫里形式也不清晰,贸然入宫即便寻到那些证据又能怎么办?去文武百官面前挨个问?我们有什么本事?”

明瑜摇摇头,沉声道:“这倒是次要。”

“什么?”连竹狠狠皱起眉。

“若欲查清当年补药来源或许能进入御药局,我入宫最重要的目的是……长生咒。”

连竹问:“可,那又怎能扳倒太后?”

明瑜温声垂下头,失落的摇了摇,极不甘心地说:“我承认有赌的成分,但那还是我的猜测,关于长生咒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

像是郁结于心良久,她猛地晃晃脑袋,深深吐出一口气道:“或许是我修行不够……”

看着少女纠结的模样,祁怀晏这才开口:“太后势力根深蒂固,难以除尽,故而才需切入她的痛点。燕斯南的身份太过招摇,我们却不一样。”

“我们都悄摸躲这里了,还不一样?”连竹第一次生了气,认为这两人胆子实在太大。

这样去,不得被太后那群狗腿削成小喽啰才怪!

“起码在意我们的只有太后等人。”明瑜顿了顿,扬声:“我赌……她不敢在宫中大肆招摇长生咒,更不敢明目张胆于宫中提到她紧张的把柄。”

连竹一下软了声:“可是……”

“连竹,你觉得我们该当如何?”明瑜缓声看向他。

明瑜沉默一阵,须臾,她抚上颈间藏在衣裙内的长生咒项链,指尖倏然触到红宝石,寒意侵袭。

她对上连竹的眉眼坚定道:“我们别无选择。”

秋波拢入夜里,绵薄舒缓的秋风如一条薄而清透的软纱,为京华的夜色蒙上一抹温柔而又奇妙的氛围。

祁怀晏又一次坐在屋檐,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即便他变成位高权重的玄寂司少主,他亦如旧年,喜欢夜里坐在高处发呆。

哪怕是想想应当如何做择。当然,大半时候总是在看星星。

这显然不属于尊贵少主的风范,可他从不在乎什么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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