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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瞒(1 / 2)

隐瞒

顾杪的呼吸停止了一刻。

她拼尽全力想要隐瞒的、想要守护的秘密,竟不知何时、早已被这秘密的主人发现了。

震鄂和惊惶,她一时间不知是哪一个词汇更能够贴切地形容现在的心情。

萧鹤别是当真知道了他的身世,还是只是试探?他知道了多少?又或者那不过是有所猜测?

而在顾杪仍在不停地思考着对策之时,萧鹤别缓缓从腰间的布兜里摸出了块玉牌。

那玉牌通体浑圆,其上纹路早就被磨得没了棱角,但仍旧能依稀看得出,那是一笔勾成的草书,为单一个“江”字。

萧鹤别将那块玉牌递到了她的面前。

“姓萧,拿着‘江’字玉牌当信物,小时候我可能不懂,但是师姐,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道。

顾杪愣了愣。

——是啊,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姓“萧”,拿着“江”字玉牌,还去将离谷找那曾经是长公主贴身武侍的神女街蝉庇佑。换做是谁,心中都可能有那么些猜想。

只不过那猜想太过于荒谬,绝不会有人相信而已。

萧鹤别也是如此。

那年顾杪离别,他与楚楚分道,而楚楚走之前,还把顾杪留给他们的盘缠全数给偷了走。

萧鹤别没有钱,浑身上下值钱的只有那块玉牌——可那是他的救命之物,又怎能轻易拿去当了。

他一路走一路咒一路委屈,其间也遇上过几个好心的赶路人,捎上他载了好几段路,也给了他些干粮,但最后将至将离谷时,依旧是弹尽粮绝,身无分文。

将离谷附近几百公里之内都没有什么人烟,村落荒芜,能逃的早就都逃了,没有人愿意在这常为恶人欺扰的地方生活。

而在他快要到将离谷时,被一个路过的车夫瞧见了,他着急忙慌地把他给拉了回来,告诫道:“那是恶人谷,你莫要再往前了!”

“我去的就是那里。”他道。

顾杪让他去,他就去,尽管那里危机重重,九死一生。

萧鹤别知道,顾杪绝不会害他分毫。她会让他去那种地方,唯一的可能,就是卧雪庄会比那处更加危险。

车夫见着实是劝不住他,自己也不想再往前走上一步,摇了摇头,驾车走了。

将离谷中的人与其中的困兽并无二般,残恶凶暴不讲道理,抢杀劫掠不在话下,而若是他们发觉从对方身上得不到什么好处,便会以戏弄为乐,伤却不杀。

萧鹤别一路逃去了深渊。

追他之人有六,他们笑得猖狂放肆,笑声于空谷回响,雅雀惊起,风声呼啸。

脚下是深水黑潭,身后是五男一女,四人持刀,二人持铳,火铳长短不同,一支短胖,一支细长。

萧鹤别忽而在想,想顾杪遇到此情会用什么办法。

他是顾杪手把手教出来的。

顾杪八岁入将离谷,十五岁独闯锁魂塔,她能做到的,他也可以。

他还得活下去,活下去找到顾杪,当面问问她究竟为何要离开卧雪庄,为何不......

为何不带上他一起。

而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带上他才是对的。

他与这六个人对峙都尚且吃力,又怎能保证自己跟着顾杪时不会拖她后腿。

萧鹤别没有一刻不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何当初在卧雪庄时不能更尽些力去多学一些、多练一时。

早在顾杪于鬼街救他于刀下之时,他便立誓要变强、再变强一些,可卧雪庄宁和辑睦,北豫国富民安,他总会时而不时抱有着一丝天下大平海晏河清勿需隐忧的侥幸。

可他偏偏遗漏了一点——

正是因太过宁和,大臣奏章不多,皇帝闲来无事,才会多生疑想;也正是因太过宁和,百姓安居乐业,他才会因此懈怠,疏于习武。

他后来好不容易击败了了那六人,夺了他们的武器,抢了他们的吃食,跌跌撞撞地又往前走去。

他不敢睡觉,打盹时会骤然惊醒,任何风吹草动都惹得他心悬命门,无法呼吸。

而也正是那时候,机缘巧合之下,他遇到了神女街蝉。

神女街蝉单目盲,半面烧伤,她本带敌意,却在他亮出那枚玉牌之时,忽而好似变了个人。

一身的凌厉褪去,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故主。

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女人颤抖着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握着他,将他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这好似无上又神圣的仪式,仿佛是当真在认归她许久未见的故人。萧鹤别感到了迷茫,而在那之余,他听她道:“公子,奴婢在此已等候多时了。”

起先萧鹤别以为她只是承了顾杪、又或是庄主顾上弓的情在这接迎他,那时他狼狈不堪,压根无暇细想。

后来卧雪庄遭劫一事传来,那宛如一柄参天大的榔头直直砸向他的脑袋。他心中一慌,不管不顾地便冲出了山谷。

尽管那时他并未找到顾杪的尸体,但仍旧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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