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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水(二更)(1 / 2)

沂水(二更)

沂水之心,是以数千赤沂水交汇之处,亦是那无尽地脉的源头。

以泉眼为例,水从泉眼出,泉入溪流,溪入江河,再而行成了万里深海,贯通八荒。而那’“沂水之心”,便为这地下暗河的泉眼。

这一传闻早前便已有了,说是那沂水之心是地下暗河发源处,也正因如此,那处才当是世间最珍贵之地。

只要找到了沂水之心,便相当于拥有了源源不断的燃引,自此,岂不就等同于能坐拥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金山银山?

也有人说那沂水之心乃无上灵泉,能治愈世间一切病痛,得其者,便得永生。若是不然,便无法解释那前江王朝的历任皇帝——除却天灾人祸者,皆能存活一百五十余岁之事。

说是因那沂水之心至寒至净,纯无杂质,沐之,便可保身体活性,至青春永驻。

只是,这些传闻的真实性仍待考究,毕竟江王朝消失而后,便无人再找得到那潭神泉了。

甚至......

甚至无人能够确定,那沂水之心究竟可否真的存在。

萧鹤别道:“我本也质疑那无人所见的‘沂水之心’可否真的存在,想去查明一番,但在我身处关外之时,将离谷恶人群动,我......不得不归。”

萧鹤别的神色看起来分外懊恼,垂着眼皱着脸,好像当真有谁能欺负了他——顾杪莫名地想起了以前总爱来卧雪庄蹭饭的流浪狗。

那条狗黑黄相间,小时候又瘦又小,后来在因为卧雪庄吃得太好,渐渐毛发旺盛了,骨架也大了,没过几年便快有小孩高,立起来都能到人肩膀。

这样一只威猛的家伙,却总爱在她面前哼哼唧唧嘤嘤呜呜的,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娃娃。

顾杪不合时宜地笑了笑。

萧鹤别并未发现,只郁郁地叹了口气:“而后,我......我听闻了‘千机阁阁主叛逃’的消息,擅作主张,动身来找你了。”

眼看着萧鹤别要擡起眼,顾杪慌张摆平了嘴角,忙做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好在没被发现,她便道:“然后呢?”

萧鹤别疑惑地望了眼,却没发现什么不对,只接着道:“然后便就是在踏金会遇见了你,之后的事情你当是也知晓一二,我便不多言了。这一路上我都有留意‘沂水之心’的线报,却仍旧无解。豫内的消息,甚至还不如关外的多。我几次怀疑那东西可否真的存在,甚至开始怀疑起先前查探到的消息的真实性......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师姐,‘沂水之心’,是真的。”萧鹤别道。

他皱着眉,神色中有些许犹豫,却仍是肯定道:“沂水之心真的存在。”

顾杪愣了下。

沂水之心存在与否,说实话,顾杪其实并不清楚。

千机阁当中未曾有所记载,国库内的图卷也不曾提及真伪。况且......

她爹当初在她的背上刻下四野八荒之时,有一块地方是空缺着的。

四野八荒记载着的是地下暗河的脉络没错,当初那锥尖刺入背脊之时,即便顾杪并不想知道那图纹是和模样,但多少也有所感知。而后数年之间,每每寒毒发作之时,曾被锥尖刺下的图纹处则尤其疼痛,四野八荒的全部样貌,一遍又一遍地被迫刻入了自己的脑海。

顾杪知晓,那张四野八荒扩至这一整片大陆,其广阔程度贯通四海,延至八荒,北可达阿尔泰,南可至海上岛,西已至楚河外,东可延扶桑国。那些个暗河的脉络还会再往外延伸,但更远的,顾上弓并未踏足,便也未能记载下来。

然这些并非关键。

关键是,这整张图纹蜿蜒交汇,一如毫无规则的蛛网,外扩处稀疏,内收处密集,可本当是最密集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

顾杪未曾对那片空白有过任何的疑惑。

她知道,她爹向来不会相信任何人,就算是亲生女儿……

就算是亲生女儿,他也不会对之推心置腹。所以那暗河最为密集之处,就算她爹不予刻下,顾杪也觉得格外寻常。

密集之处定当有繁复至数也数不清的暗河,其间埋藏的宝藏是真真取之不尽也用之不竭。顾杪从未将之与沂水之心联系在一起,也从未对那块空白有过任何的猜测。

她只觉得,四野八荒本就非她该拥有之物,便就是知道了那片空缺之图是什么样子,又有何用。

顾杪想:兴许爹只是想亲手将那块最重要的图纸交予萧曳。

现今联想一番便能轻易推论而出——那块空缺的图是消失在底下暗河最富余的地方,而传闻中的“沂水之心”的方位,也应当就在此处。

只是顾杪全然没有想过,她爹未将那块图纸交予她,并非是基于对她的不信任,而是......

“庄主正是在踏上‘飞书号’寻找沂水之心时,落入了姜宋两家布好的陷阱,自此,再无归期。”萧鹤别道。

顾杪惊愕,半晌不能回神:“你怎知、”

她这话说了一半,却不知该如何问下去。

不知是该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该问从何处知道的,同时她又觉得,即使是知道了这些答案,似乎于她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

问出了答案又如何,得到了线索又能怎样。这并不代表她爹其实是信任她的,也不代表他对她有任何关于亲情的感情,甚至就连他去寻找那沂水之心,都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坚持。

顾杪对她爹,对他的在做的事情,对他打算做的事情,甚至对他现在的下落,都没有丝毫的兴趣……对,没有丝毫的兴趣。

可顾杪还是忍不住悄悄看了眼萧鹤别。

萧鹤别并未拆穿她,只是擡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撇去了耳后,而后笑了笑,再又严肃了起来:“这是......宋楚楚问出来的。”

楚楚是如何“问”出来的,不用明说,顾杪也当然猜得到。这倒也难怪她先前总游离着目光,总也不敢看向自己。

顾杪想起了那间藏在夙成山后山的石窟牢笼,山壁与地面上的污血层层叠叠,乌红发黑。山洞阴湿,青苔生于其上,又是吸饱了腥稠的血,变得张牙舞爪,如血红触手,可怖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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