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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1 / 2)

冲动

萧鹤别愣了下,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他很快便回过了神来,将那些不该有的杂念排出脑海,不予多问,只一夹马腹,扬鞭启程:“坐稳些。”

顾杪出此策,是当真觉得有些来不及。

若要将刻在她背上的四野八荒显现出来,寻常情况下,以外力火炙或许可行。但这六出子的草汁在她身体里沉淀了太久,毒性侵蚀太甚,恐怕光是外力已无法使其成形。

如此,动用内力运转升腾身体温度才是最上之策。

只是寻常内力并无什么暖身的功效,即便有,相较那六出子的寒性也是微乎其微。因而要用,便只可用烈灼功。

但顾杪知道自己可能……没法再动用那般功法了。

运不运得起来是一回事,运了功之后会是什么后果又是另一回事。

上一回强行催动烈灼功之时险些筋脉膨爆。灼气太冲,常人尚且不能抵,她这般被寒毒浸透了身体各处,即便是有灼血兜着,也仍旧力不自胜。更何况……现在自己的身体差到什么地步,顾杪多少还是明白些的。

莫说是烈灼功了,现在的她,就算是运转寻常内力都困难。但……

即便先前心中有了那么些不应有的嘲恨,但长公主舍了命渡还给她的烈灼内力,恰巧派上了用场。

经过两人渡转的烈灼功虽减淡了许多,但原本打入长公主体内的那股烈灼内力醇厚且纯净,当是日日周转,至十年以上才得以促成这般成就。

可如若这样......如若这样的话,没有灼血却日日周转这般内力的人,即便是坚持到现在,也应当是......命不久矣。

顾杪修习过这般武学,当然清楚地明白:若无灼血,则仅运转烈灼内力之时会生出烧心挠肝的痛,每一寸皮肤都如被蚂蚁啃噬,细细密密地遍布全身;而若将这股内力打出体外,或是攻击或是传功,则依其运转之气的强度而对己身产生不同的伤害,轻者血脉喷张引发内伤,重者七窍流血爆体身亡。

不是说这功法常人不能修,只是修则损命,得不偿失。

顾杪不知道她爹修这烈灼功是为了什么,也......

也不想知道。

经过两人渡转的烈灼内力暖而不炙,恰到好处地缓解了被寒毒冰封的经脉。那便是如深冬冰湖之上流淌下一丝温水,将水面细细融出一条微不可见的缝隙。

只是那深冬的气候依旧凛冽,温水融出的缝隙很快便又会消失,变回原本那凿也凿不穿的冰岩。

顾杪的知觉尚还是那般混沌糊朦的模样,觉不到身体冷暖,却是能着实感觉到困顿——既然困了,那便定是那列灼内力要消散了。

得快点。

如若烈灼内力消散,则背脊之上的四野八荒,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看得见了。

夜很漫长,直到进到了密林深处,月亮也依旧没有移动半分。

行路的黑马先前受了惊,这会儿又跑了小百公里,现在在这林里的湖边喝了两口水就眼皮儿打架蜷下睡了。

林子里很静,没什么野兽,也没几声蝉鸣。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湖潭的水面也出了朗朗波声。火堆烤得半边身体热得发烫,萧鹤别看着背过身去坐下的顾杪,忽而觉得喉咙有些干渴。

他忍不住拉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揭下毛袄的动作:“现……现在吗?”

顾杪不解地回头望了他一眼,而后滞了下,又把毛袄给穿了回去——

有那么一瞬间,萧鹤别忽然觉得自己作贱极了。

明明顾杪在说着正事,自己却一直在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现在又冷不丁地出手阻止,可真阻止了之后,他还又失落了起来。

萧鹤别甚至开始后悔,方才自己为什么这么手欠,非得擡起那不值钱的胳膊拦上那么一下。

而顾杪只是起身去了睡着的马身边,从随行包裹中掏了纸与炭笔,随后又坐了回来,将纸笔递给了他。

瞧见萧鹤别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顾杪微有些茫然:“怎么了?”

萧鹤别这才骤然回过神来。

没待他出声,顾杪已经扭过了身去:“先前我与你说过,爹留给我的四野八荒并不齐全。那张图上空缺了一块,而那块,我想……应当能够刚好与你那‘江’字玉牌完全接洽。”

她说这些的时候,外袍已然干脆利落地褪去了一半。萧鹤别条件反射地想别开眼,心中一直藏着的渴望临到阵前却化作了怯。

那股怯撕扯着他的视线,拖拽着的他的身体,拼了命地想把他从这个地方拉走,阻止他从年少时期就深深埋藏在心中的那股冲动。

眼前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的人,指尖是他殆无虚日想要触碰的皮肤。

月光刺在了湖面上,又被那静谧的湖水折来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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