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代言翻车时,她在热搜第一挂了三天;上个月拍定妆照,有人买“顾疏桐发福”的词条,结果被路透里她穿旗袍的腰臀比打脸。
但这次不同——文艺片是她筹备了两年的转型之作,是要冲金棕榈的。
“他们挑的时间很准。”裴砚舟翻开何敏带来的文件夹,里面是大V们近半年的发文记录,“这三个号平时专写‘流量误国’的批判文,突然转攻文艺片……背后应该有资方。”他用笔尖点了点其中一个Id,“这个‘影探老周’,上个月刚接了对家新剧的推广。”
“所以我们要先一步。”顾疏桐突然开口,“下周电影节不是有展映吗?我们把《红妆》的十分钟片花放出去。”她指尖敲了敲裴砚舟的手背,“你之前说片花里有段我和老戏骨对戏的长镜头,那条足够打‘转型失败’的脸。”
何敏眼睛亮了:“我让公关部联系电影节,就说‘《红妆》片花全球首曝’。对了,老周那个号,我让水军提前在他评论区刷‘等顾疏桐长镜头’,到时候片花一放——”
“直接让他的通稿变成反向安利。”裴砚舟打了个响指,“顾老师,你上次说想请张老师客串,我昨天联系了,他说只要片酬是‘一颗糖’就来。”
顾疏桐噗嗤笑出声:“张老师还是老样子,当年拍《霜刃》,他教我台词时总说‘小顾啊,演戏要像吃糖,甜要甜到骨子里’。”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纱洒在三人身上,会议开了两小时,笔记本上记满了应对策略。
何敏合上电脑时,时针刚指向九点半:“我让小赵把片花剪了三版,下午两点来家里试看。顾老师,你下午三点要去剧组试妆;裴导,摄影指导说棚里的灯位要再调——”
“何姐。”裴砚舟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他和顾疏桐的聊天记录,“顾老师刚才说,试妆时要我陪着。”
顾疏桐踹了他一脚:“我是说,试妆时需要导演确认造型贴合角色。”
何敏拎起包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裴导,上次你陪顾老师试妆,把化妆师的眉笔掰断三根,说‘这眉形不够狠’——”她看了眼顾疏桐笑弯的眼,“行吧,你俩高兴就好。”
门“咔嗒”一声关上,顾疏桐翻出剧本:“下午试妆的是林晚妆的青年时期,要突出她刚进戏班时的倔强。裴导,你说这版造型是要‘狠’,还是要‘钝’?”
裴砚舟凑过来,手指划过剧本上“林晚妆”三个字:“狠是她的壳,钝是她的心。”他抬眼时,目光像透过镜头在打量角色,“你化完妆,我要在你眼尾点颗泪痣——不是娇弱的,是被戏班里的烟火烧出来的,带着点刺。”
顾疏桐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裴导,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导演的自我修养》里写的‘疯批状态’。”
“那顾老师呢?”他突然把她按在沙发上,鼻尖抵着她鼻尖,“顾老师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影后的心动时刻》里写的‘拆墙成功’。”
下午的试妆很顺利。
化妆师对着裴砚舟画的眉形图改了三次,终于调出他要的“带刺的钝”。
顾疏桐坐在镜前,看裴砚舟举着手机拍她的侧影,镜头里的泪痣在暖光下泛着琥珀色。
“发微博。”她命令道。
裴砚舟挑了挑眉:“顾老师要营业?”
“不是营业。”她摸着镜中自己的脸,“是告诉某些人,我们的墙,越拆越结实。”
微博刚发出去十分钟,评论就炸了:“顾疏桐这眼尾痣绝了!”“裴导的审美我服了!”“坐等《红妆》打所有黑子的脸!”
晚上七点,两人沿着湖边散步。
路灯在水面碎成金箔,顾疏桐的羊绒大衣被风吹得掀起一角,裴砚舟立刻把自己的围巾绕在她脖子上:“明天降温,你穿这么少?”
“不冷。”她挽住他胳膊,“今天会议时,何姐说对家可能还有后手。”
“我知道。”裴砚舟踢飞脚边的小石子,“但他们忘了,我们的后手更多。”他停住脚步,转身捧住她的脸,“顾疏桐,你记不记得大学时,你在课堂上说‘演员要成为角色的容器’,我反驳说‘容器要有自己的形状’?”
顾疏桐点头:“然后你被教授罚站了半小时,说‘年轻人吵架别耽误我上课’。”
“现在我懂了。”他额头抵着她额头,“容器的形状,是用来装更滚烫的东西的。比如……我们的野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顾疏桐摸出来,屏幕上是条新消息:“你们的新电影,将会面临更大的挑战。”
裴砚舟看了眼消息,低头吻了吻她被冻红的鼻尖:“正好,我们的准备,也从来不止步于‘更大’。”
晚风卷起湖边的芦苇,顾疏桐望着远处小区楼上自家亮着的灯,突然觉得——所谓“掌控”,大抵就是此刻,身边有要拆的墙,有并肩拆墙的人,还有……
她摸了摸口袋里那个丝绒小盒,里面躺着枚新戒指,戒圈内侧刻着“拆墙不限时”。
今晚,该把它戴在某人左手无名指上了。
第九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