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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根道种(1 / 2)

仙根道种

三号球员作为播音主持专业的准大一生,对着镜头本该比绝大部分的有缘人都要舒展,但他现在却成了状态最诡谲的一个。

三号球员说完自己父母像是突然被换了芯子一样,谈鹿瞳孔微缩,好像懂了什么。

他的情绪有些颠倒,状态看起来明显不对劲儿。

不止谈鹿看出了他有时的语序混乱。

屏幕前的观众也感觉出了问题。

他们看了这么多期,见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有缘人,很快便学会了发散思维与合理猜想,专业词汇甚至比选手们说的还要头头是道。

【有缘人是不是压力大有些抑郁症什么的啊,我看他说自己高中生活时,整个人像被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侵蚀着,所有的生命力都被吸了进去】

【他真的好不正常……但是要说父母被换了芯子,应当是他和父母,哪方前些日子出了事吧,可能他和父母现在正处在不同的维度里?】

【我感觉是他在读高中时,父母出意外死了,他大脑承受不住刺激,开启了自我保护,幻想父母还在,现在他拿到了梦中情校的录取通知书,终于维持不下去了】

【刚刚那个说有缘人父母不在的!!我和你想的一样,甚至我认为他有没有拿到梦中情校的录取通知书】

【……你们好会想,我还以为是父母被邪祟占了位,完全没想过还有其它的可能】

三号球员显然也看见了这些层层叠叠,浮现又消失的弹幕。

每条弹幕都在声嘶力竭地扯着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直面心底最恐惧的可怖猜想。

弹幕说的这些话,他不是没想过。

但是念头每每升起,他就强迫自己给它们全部掐断。

他不敢想象每个结果会给自己现在的生活造成多么毁灭性的打击。

弹幕都在说是不是他和父母某方出了事。

谈鹿想到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一个故事,和直播间的粉丝们分享:“你们说的情境,我曾经在别的好友那里见过,那时来求助的是一位已经四五十岁的母亲。”

“她说自己的孩子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后,忽然变得不听话了,她说什么对方都装作听不见,处处和她对着干,后来的某日,她忽然发现一见非常恐怖的事。”

“她说自己的孩子原来在生日当天就出车祸死了,那天晚上,孩子也确实没有回来,她以为是因为早上的吵架,孩子和自己置气不肯回来吃饭,后来事实也如她想的一般,孩子在第二天回家了,双方补过了一个生日。”

三号球员脸色瞬间白了下来,猜到谈鹿可能要说什么。

谈鹿接着道:“可是女儿自这天起,就跟变了个人一般,愈发叛逆,还总是不管不顾地在家里烧火,弄得家里烟熏火燎的。”

“她实在忍不住,和丈夫,和周围邻居抱怨,这些邻居表情很复杂,后来,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死在了生日那天,根本不可能回来。”

“她在家哭了很久,后来想着人生死有命,死了就是缘尽了,就想着不要再耽误孩子的下辈子,想找道士送她去地府投胎,不要再在家里缠着了。”

“但是她带道士回来的那天,她发现家里,也有一位道士。”

“她最爱的女儿站在道士身边,边哭边念叨着她的名字。”

【我去,后知后觉的让我有点汗毛竖起,这意思是不是说,可能妈妈才是死的那个】

谈鹿看见弹幕,没卖关子:“猜的是对的,死的确实是这位妈妈,她接受不了自己没有参与孩子成年时分的遗憾,这股遗憾占据了她的魂体,编造了一个很精致的幻梦。”

可再真实的幻梦终究是假的,尤其是她的美好幻境里,有着真实亲人的参与,他们不能按照她的设定生存,这就成了她精神崩溃的根源。

她产生了一丝动摇,但还是不愿意清醒,于是自己创造出了粘合剂,来粘合这段破绽百出的家庭现状。

她认为自己的孩子死了。

谈鹿:“她去找道士救助女儿的过程,其实女儿委托道士在拯救她,只有心结散了,她才能从困住自己的囚笼中解脱。”

“有一句话我觉得说的有些正确,叫主观唯心主义,它的思想就是这个世界都是你自己内心的投射,你是每段关系的载体,是宇宙的中心,当你双眼闭上,走向生命终点,这个你生活的世界,也就随之一同消失了。”

“我们遇见的所有形形色色的人,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我们玩网游时遇见的npc,有好有坏,有给你长期任务的,有给你短期任务的,你的爱人亲人,都是如此。”

【我上次去打禅,寺院的师父讲的经书,和这个理论也有点接近,不过他说的词叫做一真法界】

【我第一次对人生和命运这两个词,有了点自己的理解……】

【不骗人,我好像大脑闪动了片刻,每段关系都在我脑中过了遍,可我抓不住】

弹幕越来越热闹,三号球员反倒浑身发凉。

从谈鹿说妈妈和女儿的故事开始,他的情绪直接坠在了无底深渊。

这是在告诉他答案吗?

三号球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手足无措,求助地看向谈鹿道:“…大师,我的爸妈,他…他们……是和您讲的故事一样,真的不在了吗?”

谈鹿看着他,半晌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在说弹幕讨论的最激烈的事到底存不存在。”

她想了想,“你的事,和我讲的有相通的地方,但不全是,你先将自己家里发生的事说说。”

三号球员心砰砰乱跳,大气都不敢喘,不敢错过谈鹿说的一个字。

现在听见谈鹿亲口说的没有死亡,紧绷的神经大松,浑身的力道都被卸了般,满脸显而易见的茫然和无措不安。

“我其实也不知道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顿了下,表情肉眼可见地闪过恐惧感,“我发现家里出了我不能解决的问题时,一切似乎都晚了。”

他说话的声音放缓,似乎是在思考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又好像在组织语序,一时速度不自觉慢下来,回到了直播连麦最初时,类似自我封闭的状态。

他很沉浸在自我的世界。

“我好像是高考结束,才觉得家里每个人的生活状态,与之前相比,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的印象里,我的全家人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小时候很淘气,所以家里没少为我烦心,出门在外都要牢牢抓着我,我记得非常清楚,三岁时出去玩,我第一次见可以和人互动的海豚,我跑过去在驯兽员的陪同下,摸了海豚的吻部,还花了五十块,买了摄像师的抓拍。”

十几年前的五十块,在当时还是挺值钱的,他这种一线城市,那时候的房价,好像一整套房子才十几万,他记得回家后听奶奶絮叨了挺久,说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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