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K密室里的松油灯苗晃了晃,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泥墙上,像三株被风揉皱的老松。
苏隐屈指叩了叩案上的青铜匣,匣中帛书因震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这是从云翼密室暗格里取的。
"他抬眼时,烛火在眼底浮起两簇冷光,
"前半是玄冥与古神遗民的血契,后半......
"他指尖划过匣沿,
"是妖庭十二巡卫统领的效忠书。
"
风影的玄色斗篷在地上拖出一道暗痕。
他俯身打开匣子的动作极轻,像在掀动一片沾露的羽毛,待看清帛书上的朱红血印时,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这足够让陛下信玄冥通敌。
"
"但要让陛下觉得是'无意发现'。
"苏隐的拇指摩挲着案角一道旧痕——那是他昨日用算筹刻下的,
"你把匣子放在青鸾殿偏厅的檀木柜顶,明日卯时三刻,陛下的贴身侍童会来取新制的龙涎香。
"他顿了顿,
"那孩子总爱踮脚够高处的东西。
"
翠羽的指尖绞着袖口的银线,绣着的凤凰被揉成一团乱云:
"可玄冥若察觉风声,改了仪式时辰......
"
"他不会。
"苏隐从袖中摸出半块焦黑的兽骨,骨面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咒,
"三日前我替幽光谷大祭司推了'命数盘'。
"他将兽骨轻轻一抛,骨面在火光中划出红痕,
"他每说十句话,就会想起我算的'吉时'——子时三刻,烛龙眼最亮。
"
风影突然低笑一声,指节叩了叩案上的帛书:
"好个'命门暗示'。
那祭司从前最信'天时不可逆',现在怕是梦里都要念着吉时。
"
"灵狐姑娘呢?
"翠羽忽然转头看向门口。
门帘被风掀起一角,雪色狐裘先漫进来,灵狐的笑声像沾了蜜的银铃:
"我替苏算师探过古神遗民的落脚处了。
"她晃了晃手腕,银铃轻响间袖中滑出片青竹符,
"他们今晚要在谷口祭旗,我能混进去。
"
苏隐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噼啪作响。
他走到灵狐面前,指尖在她袖中快速点了三下——那是他昨夜用太初石髓画的五行感应阵核心符文。
灵狐的耳尖微微发烫,却见他垂眸道:
"你每走十步,符纹就会亮一次。
"他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
"我能顺着光,找到你。
"
灵狐忽然倾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
"苏算师这般紧盯着我......
"她退后两步,狐裘扫过案角的青铜匣,
"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坏了局?
"
"各取所需。
"苏隐重新坐回案后,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牌上——那是他昨日趁她不注意,用命门印记种下的追踪标记,
"你要青丘站稳,我要局成。
"
灵狐的瞳孔缩成竖线,又慢慢舒展开,像两泓春水:
"三日后谷中见。
"她说完掀帘而出,雪色狐裘在门外晃了晃,便融入夜色里。
"她的尾巴尖刚才翘了。
"翠羽突然开口,
"狐狸高兴时才会这样。
"
苏隐的手指在案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他习惯的推演节奏。
他想起灵狐的命魂里缠着根若有若无的红线,那是青丘与妖庭的因果。
"她比我们更想局成。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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