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叫胡逍,正是陈劲松所说的文物修复行家的儿子。
他严重社恐,低着头不敢看人,大概跟前些年的遭遇有关。
要不是有陈劲松在,他肯定不会见陌生人。
林飞见状,叹了口气,语气平静道:“我是商人。”
听到这话,胡逍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商人?”
这年头敢说自己是商人的,基本都被拉去打靶了,下场最好的也是下放农场改造。
别人恨不得将自己伪造成五代贫农,他倒好,张口就说自己是商人,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林飞点点头,“没错,我的生意做得很大,在这里开了很多厂子。打火机厂知道不?那也是我投资的,可惜被抢走了,他们只给我留了1%的股份。”
至于官方补偿他的茅台1%股份以及上海浦东、深圳、本地的累计四千亩黄金地段,他是只字不提。
正因为他把自己说得很惨,这才引起了胡逍的共鸣。
当初他家不也是这样吗?因为家里的生活比别人好一点就遭人嫉妒,然后被举报,全家都遭了难。
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儿孙满堂,如今只剩下他和残废的老父亲相依为命。
“唉···”胡逍重重叹了一口气,“我比你惨,我的家人都没了,只剩下我和残废的父亲,靠纳鞋底过日子。”
他的眼里充满了苦涩、悲伤和恐惧,却看不到半分愤怒和恨意。
林飞瞥了他一眼,心里认定这是个懦夫。
若换做是他的话,他早就屠村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杀三个翻倍赚,总之宁死也不受半点委屈。
不过懦夫也有懦夫的好处,那就是听话,容易控制。
“同是天涯沦落人,开始干活吧。将这把琵琶修复好,我给你一百块报酬。”
“这么多!”胡逍猛然一惊,他一年也赚不了那么多。
“不多,只要你把这件事做好了,以后有需要修复的文物,我还找你。”
陈劲松急了,悄悄戳了林飞一下,低声道:“他的手艺真的很好,你就不考虑把他安排到适当的位置上?”
林飞耸耸肩,表示:“最适合他的工作岗位的当然的文官所,让他负责文物修复。不过那是市里的事,我一个商人不好干涉。”
开什么玩笑,这个全家十几口被害死了,心里肯定埋藏着一颗仇恨的种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爆发了。
万一到时候他拉着一批人同归于尽,这个责任谁来承担?会不会牵扯到自己?
所以这工作是坚决不能由自己来安排的!
“唉,说得也是。”
陈劲松无奈叹了口气。
一个小时后,修复工作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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