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沫沫当时一杯奶茶下肚,就匆匆跑到自已的专属密室闭关去了,突破五品后还有余力,就想着抓住机会再修炼修炼,结果又飞速突破了六品。
一个月,两次突破,此刻的她志得意满,出了密室就要找自已的小伙伴炫耀。
十五岁的六品修士,可以和整个甄家最优秀的同辈相媲美了。
几十万修士的管制,甄家名头在这,还算是井井有条。
但小摩擦无法避免,医疗堂内自然人满为患。
甄沫沫像只易受惊的小兔子般小心翼翼的走着,左看看右望望,终于找到了自已的小伙伴。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消瘦少年,衣服破破烂烂的,满是血污,正盘坐在玉床之上,看着一本老旧的书籍。
人们步履匆匆路过,没人看他,所以显得孤零零的。
少女悄悄的绕到少年身后,在其耳边猛地一拍巴掌,“嘿!”
“哎呀呀!”少年嘴上被吓到了,却依然认真看着书籍,面色没有半点波动。
甄沫沫一把夺走了书,藏到身后,“文朔,你怎么又在学这本破书上的东西,我不是说了不准看这些东西了嘛!”
少年转过头来,语气温柔,“大小姐,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不学个一技之长,以后怎么在修士的世界里活下去啊?”
甄沫沫忘记了报喜的事,“没有修行的天赋,你为什么偏要活在修行的世界里?去凡人城市里上个大学,再找个普通的工作生活也可以啊,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少年温和笑道:“可我会老的,也会死,我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那你天天研究各种医书就能解决了?”甄沫沫瞪着眼反问。
“你想想啊,如果我研究出了治疗道伤的法子,那就是天下独一份的本事,到时候就不愁吃喝了,都得把我供起来,各种续命的天材地宝都会给我吃,生怕我死了。”
“哼,还天下独一份,五爷爷的道伤都被治好了,你、晚、了!”
“啊?”少年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真的?”
“骗你做什么?”甄沫沫一脸得意。
少年皱起眉头,看向别处,小声嘀咕,“那我提亲的路不就断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谁有那个本事治疗道伤。”
甄沫沫大眼睛贼兮兮的转了转,拉起少年的手,“走,姐姐带你长长见识!”
疗伤密室内,卢正赤着上半身,趴在冰床上,甄家尊者单脚站在一边,也赤着上半身,独臂高举厚重的嫩绿锁链,一鞭抽下。
然而就在这时,密室一侧墙壁圈圈波纹荡漾,甄沫沫带着少年跳了进来,见此一幕,顿时双双呆若木鸡。
她不知道五爷爷为什么在这儿,不知道徒夫前辈为什么趴在那儿,更不知道五爷爷为什么在抽打徒夫前辈,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受虐狂吧......
少年一双眼睛也是瞪到了极致,怀疑自已被骗到了监狱,不然弱水尊者为何在鞭打趴着的那人。
没人搭理他们,厚重锁链一鞭鞭落下,在第四下分崩离析,卢正的后背没能留下一丝红痕。
“鞭子还是不够劲。”
在这段时间里,卢正做到了将四圈道纹全数抽离,拧成一股,除了给甄家尊者衣物抽烂了,没有其它显著提升,所以他想着亲自体验一下威力,将道纹抽出交给甄家尊者,主动求抽。
“前辈,虽不知您是如何重修内丹的,但毕竟只是正一境的道纹,要想对您这样的存在造成伤害,程度着实远远不够,正一到遁生,内丹到真魂,道纹其实没有消失,只是成了真魂的养料,等到您重修真魂时,如果还能将道纹锁链抽取出来而不影响自身,那您这术法可就大有说法了。”
甄家尊者认真分析着,他本就是因为道伤浪费了太多年月的天才,对修行上的事有着自已独到的看法和理解,相处下来徒夫没有前辈架子,反而让他叫前辈叫得顺口。
“道纹是为了束缚内丹,是对功法的理解和灵力的积累,如果您能做到这一点,一鞭子抽下,可能就是抽在真魂上,同理,尊者既是元神,甚至还可能一鞭子给半仙的本命节点造成伤害,到时候您这门术法可称为绝世大神通,半仙都得绕着走。”
卢正翘腿而坐,手肘撑大腿,下巴撑拳头:“不介绍介绍这位朋友?”
少年立马抢话,有些紧张的做起了自我介绍,“前辈您好,我叫文朔,是沫沫的朋友,我是来提亲……不,我是来找那位能够治疗道伤的前辈,我想拜他为师!”
甄沫沫见缝插针为少年补充道:“他虽然没什么修行上的天赋,但他很聪明的,前辈收下他保证不会后悔的!”
“我?”卢正指了指自已,他的记忆里可没有关于道伤的记忆,仔细想了想,抱着甄家尊者脖子咬的画面突然浮现,不免看了眼甄家尊者现在的脖子。
见卢正沉默,甄家尊者冷眼看了过去,“你叔叔是把你当心肝,但我从来没有,他不姓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五爷爷我......”
甄家尊者铁面无情,直接打断了甄沫沫的无谓辩解,犯了家规就是犯了,这是亲眼所见的事实。
“按甄家家规,泄露家族机密,但未造成严重后果的,罚禁闭十年,还不滚出去!?”
甄沫沫泫然欲泣,就要拉着文朔离开,可少年却反倒拉着她不走。
“前辈既然说了道纹锁链是用来束缚内丹的,那为何抽出之后要用作攻击呢?不应该是用来封锁才能发挥最大的威能吗?”
少年眼神坚定,面色却有微微僵硬,似乎将这句话当成了一次倾尽所有的赌博。
连弱水尊者都要尊称前辈的人,身份不言而喻!
一个光秃秃的古铜杯出现在卢正手中,往嘴里倒了口灰蒙蒙的浑浊液体,一口吞下,“嗯,你说得有道理。”
少年顿时一喜,立马双膝跪地磕头行拜师礼,“徒儿文朔,见过师尊!”
可少年行完礼抬起头,却发现那个男人竟跪到了自已身前,还磕着头,一时间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男人缓缓昂首,露出他那温暖帅气的脸庞,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冰冷有些刺人,让他下意识感到危险,脑袋往后缩了缩。
卢正微笑着,“你教的我,我该拜你为师才对啊,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我......”少年大脑一片空白,只觉着对方的微笑后面藏着无数尸骨,惊悚可怖,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甄家尊者见此一幕,笑了一声,也仅剩一条腿也朝文朔跪了下来,抱拳道:“多谢先生指导!”
徒夫前辈与五爷爷跪自已的玩伴,甄沫沫被吓傻了,双膝一软,不由自主的就要跪下去,却被卢正迅速起身扶住。
“以后自作聪明时,记得忘记自已在自作聪明这回事,就算赌博出千被发现了,腰杆也给我挺直,孤注一掷时,最忌摇摆不定,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是我请尊者将沫沫许配给你,还是今日起拜我为师,选吧。”
卢正没有回头,语气平淡得不含一丝感情,极其平常自然的抛出了一个堪比“救母亲还是救爱人”的千古难题。
“请前辈收我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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