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裂茧之后的余震
当双生唢呐的共鸣波撕裂原初之茧的刹那,陈青禾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亿万星辰破碎又重组的旋涡。耳膜里残留着非金非石的震颤,那是时空基质本身被拨动的声响,而涌入脑海的信息流并非语言,而是由光、影、情绪碎片交织成的记忆洪流——初代镇魂使站在崩解的时空裂隙前,指尖缠绕着幽蓝的镇魂力,身后是哀鸿遍野的旧世界;无数“茧”从混沌中诞生,像寄生的卵般吸附在时空脉络上,而所谓的“大崩解”,并非自然灾难,更像是一场被迫的“时空截肢”,初代以近乎献祭的方式,用镇魂力编织出隔离带,将感染了“原初紊乱”的时空区域强行剥离,才换来了后世相对稳定的“残片宇宙”。
“苦衷……”陈青禾喃喃自语,双生唢呐在她掌心化作两道流光,最终凝成一对银质哨片,嵌入她腕间的镇魂纹章。她跪在原初之茧的废墟上,眼前是龟裂如蛛网的时空地表,幽紫色的裂隙中渗出丝丝缕缕的“紊乱因子”,但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双生唢呐的共鸣似乎暂时压制了这片区域的崩解,但更像是打开了一道通往更深层秘密的门。
“青禾!”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林越之带着几名镇魂局特工冲破弥漫的能量烟尘,他的风衣下摆沾着暗紫色的能量污渍,显然在来的路上遭遇了阻碍。看到陈青禾安然无恙,他紧绷的下颌线条才稍稍松弛,但目光很快落在她腕间新生的银纹上:“你……成功了?初代的记忆……”
“不全是记忆。”陈青禾抬手,腕间银纹泛起微光,一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镇魂力在她体内流淌,温和却又蕴含着磅礴的秩序感,“更像是一种‘共鸣印记’。初代不是想困住什么,而是在传递一种‘解法’——用双生唢呐的共振频率,调和时空茧里的紊乱因子。”她顿了顿,想起涌入意识的最后一幕:初代转身踏入裂隙时,手中捏着一朵由纯粹时空能量凝成的银亮纸花,“但大崩解的真相只是一部分,关于‘原初自我’……还有那朵纸花,好像还有更深的东西。”
林越之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示意身后的特工封锁现场,压低声音道:“局里已经察觉到这里的能量异动了。保守派的人正在赶来,他们一直怀疑初代的‘茧化计划’另有隐情,现在你破了原初之茧,等于动了他们最忌讳的‘历史根基’。”
“保守势力?”陈青禾想起初代记忆中那些反对激进镇魂术的同僚,“他们还在阻止真相曝光?”
“不止。”林越之的眼神变得锐利,“你知道为什么初代之后,镇魂局再也没人能真正掌握双生唢呐吗?因为保守派从根源上篡改了传承记录,他们把双生唢呐描述成‘禁忌凶器’,甚至销毁了所有关于‘万维共鸣’的理论文献。他们害怕的不是崩解本身,而是‘共鸣’可能揭示的——关于‘我们从何处来’的真相。”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三道流光划破天际,悬浮在废墟上空的竟是三台造型古朴的“时空锚定者”——那是镇魂局早期用于稳定时空裂隙的重型设备,但此刻它们的能量炮口正对准陈青禾和林越之。驾驶舱的舱盖打开,一个身着银白制服、肩佩三枚星徽的中年男人探出身,声音通过扩音器冰冷地传来:
“陈青禾特工,林越之特工,奉镇魂局最高议会指令,你们因擅自闯入‘初代禁忌领域’并破坏时空茧结构,已被列为‘秩序威胁者’。立即放下所有镇魂装备,接受审查!”
来者是保守派的核心人物之一,时空管理司司长魏弘。他身后的锚定者阵列缓缓下压,能量炮口凝聚出幽绿的光芒,显然不是在虚张声势。
第二节银花谜题与共鸣实验
“审查?恐怕是想把我们灭口吧。”林越之侧身挡在陈青禾身前,指尖在腰间的镇魂枪上摩挲,“魏弘老狐狸,当年就是他带头销毁初代的手稿。”
陈青禾没有拔剑,她能感觉到腕间的银纹在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远处锚定者的能量波动。她想起初代记忆里那朵银亮纸花,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用同样材质制成的胸针,花瓣边缘流转着细碎的时空光晕。
“等一下。”她按住林越之的手臂,抬眼直视魏弘,“司长阁下,您如此紧张,是怕我从原初之茧里看到了什么?还是怕那朵纸花的秘密被揭开?”
魏弘的瞳孔骤然收缩,锚定者的能量波动出现了一丝紊乱。他厉声喝道:“胡言乱语!初代遗物岂容你曲解——”
“曲解?”陈青禾举起手腕,银纹爆发出柔和却无法忽视的光芒,一股无形的声波以她为中心扩散开,那些原本狂暴的紊乱因子竟像被安抚的水流般平息下来,“初代用双生唢呐共鸣解开的不是‘茧’,而是‘锁’。锁着的不仅是大崩解的真相,还有‘时空茧’的真正起源——它们不是崩解的产物,而是某种‘筛选机制’的残留,对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让魏弘脸上的镇定瞬间瓦解。他身后的几名特工面面相觑,显然从未听过这种说法。林越之也惊讶地看向陈青禾,她刚才的话并非来自初代的记忆,而是某种……直觉?
“共鸣……”陈青禾喃喃自语,她能感觉到银纹与胸口的纸花胸针在产生微弱的共振,“就像这朵花,它不是死物,而是一个‘共鸣坐标’。初代把它留在茧里,是为了让后来者能通过它连接到‘原初之境’。”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魏弘的警告,闭上眼将意识沉入腕间的银纹。这一次,没有狂暴的信息流,只有一片纯粹的寂静,如同宇宙诞生前的虚无。但在寂静深处,她感觉到了“回响”——那是无数个“自我”在不同时空维度上的低语,像无数根琴弦等待被拨动。而胸口的纸花胸针,正像一个调音器,将这些分散的频率汇聚、调和。
“万维共鸣……”她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银蓝光芒,“不是消灭紊乱,而是接纳所有维度的‘自我’,让它们在共鸣中达成秩序。这才是初代真正的遗愿。”
就在这时,魏弘突然下令:“开火!不能让她继续胡言乱语!”
三道幽绿光束瞬间射向陈青禾,但在接触到她身前半米处时,却像撞上了一层无形的音障,光束扭曲、溃散,化作点点绿光消散在空中。陈青禾腕间的银纹与纸花胸针同时爆发出强光,一股由纯粹共鸣能量构成的音浪冲天而起,不仅震退了锚定者的攻击,更让整个“初代禁忌领域”的时空裂隙开始以一种奇妙的节奏震颤。
“这是……‘共鸣壁垒’?”魏弘失声惊呼,脸上第一次露出惊骇之色,“不可能!没有双生唢呐,怎么可能……”
“双生唢呐只是钥匙,”陈青禾的声音带着共鸣后的空灵回响,“真正的力量,存在于每个镇魂使的内心。初代锁起它,是怕它被滥用;而你们掩盖它,是怕失去控制。”她看向魏弘,“保守派害怕的‘原初自我’,其实就是所有维度自我的集合体,对吗?你们怕人们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是‘时空茧’的一部分,也是解开它的关键。”
林越之猛地抓住陈青禾的手:“青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原初自我’是多维集合体,那我们……”
“我们就不是单一的个体,”陈青禾打断他,眼神却异常坚定,“而是无数个‘我’在时空线上的共鸣投影。大崩解不是灾难,更像是一次‘维度坍缩’,初代用茧封存的,是那些无法适应坍缩的‘自我碎片’。”她举起纸花胸针,“而这朵花,就是连接那些碎片的‘共鸣节点’。”
魏弘的脸色由白转青,他死死盯着陈青禾手中的纸花,像是在看一个潘多拉魔盒。他突然调转锚定者的炮口,不是对准陈青禾,而是射向废墟边缘一块刻着古老符文的石碑。
“轰隆!”
石碑炸裂,露出隐藏在拿到‘共鸣坐标图’!保守派守护了千年的秘密,绝不能毁在你手里!”
第三节暗门之后的坐标与背叛
林越之反应极快,在暗门打开的瞬间便拽着陈青禾冲了过去。但魏弘早有准备,两名潜伏在暗处的特工突然从侧面杀出,手中的镇魂短刃泛着淬毒的幽光。林越之侧身格挡,刀刃擦着他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那是能暂时抑制镇魂力的“紊乱之刃”。
“越之!”陈青禾惊呼,腕间银纹光芒大盛,一道音波脉冲将两名特工震飞。但就在这时,暗门内射出一道冰冷的能量束,精准地击中了她手中的纸花胸针。
“叮——”
胸针应声碎裂,化作无数银亮的光点消散在空中。陈青禾只觉得心口一痛,与“原初之境”的微弱连接瞬间断裂。她愕然抬头,只见暗门内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镇魂局情报司司长,苏晚。
苏晚是林越之的多年好友,也是陈青禾进入镇魂局后为数不多的引路人之一。此刻她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能量手枪,枪口还在冒着青烟,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苏晚?你……”林越之捂着流血的手臂,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苏晚没有看他,目光直视着陈青禾,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陈青禾特工,你的‘共鸣天赋’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但很遗憾,‘原初自我’的秘密,不是这个时代能承受的重量。”
“我们?”陈青禾的心沉了下去,“你也是保守派的人?”
“保守派?”苏晚轻轻嗤笑一声,走近几步,从暗门内取出一卷用时空金属薄片制成的卷轴,“我们只是‘秩序的守护者’。从初代决定‘茧化’部分时空开始,就注定了有些真相必须被永远封存。你以为魏弘刚才是在阻止你?不,他是在保护你,保护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残片宇宙。”
她展开卷轴,上面浮现出由无数光点和线条构成的复杂图谱,正是陈青禾刚才感应到的“共鸣坐标图”。每个光点代表一个“时空茧”,而线条则勾勒出它们之间隐秘的能量连接。
“看到了吗?”苏晚指着图谱中心一个格外明亮的光点,“这就是‘原初之茧’,你刚才破坏的只是它的表层。真正的核心,藏在‘原初自我’的维度深处。一旦核心暴露,所有被茧化的‘自我碎片’都会回归,引发的不是‘万维共鸣’,而是更彻底的‘维度崩塌’——比当年的大崩解还要恐怖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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