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在这一夜,变得异常怪异。
傍晚时分,第一批征兆悄然浮现。起初,它只是细微的异常。全球各大网络平台,从社交媒体到金融系统,从交通枢纽到医疗网络,都开始出现间歇性的卡顿和乱码。人们以为是服务器故障,是黑客攻击,是太阳风暴。然而,这种“故障”却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活”**的特质。
手机屏幕上的文字会突然倒置,图片扭曲成无法辨识的抽象符号;At机吐出空白的纸条,或是显示诡异的图案;高速公路上的智能交通系统瞬间失灵,信号灯全红,导致数十起连环追尾事故;医院的生命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但病人生命体征却一切正常;甚至,连那些最先进的军事预警系统,也开始随机播放古老的童谣,或是发出纯粹的静电噪音。
这种无差别、无逻辑的失灵,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将现代社会的每一个精密的齿轮都卡得死死的。
紧接着,更深层次的危机浮现。
午夜时分,全球范围内的居民开始报告集体性的精神混乱。
失眠的人们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却回荡着难以名状的“嗡鸣声”。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意识深处震荡,仿佛无数个声音在同时低语,却又听不清任何一个字。这种嗡鸣声,起初只是轻微的耳鸣,随后逐渐增强,变成一种深入骨髓的噪音,让人的思维变得迟钝、紊乱。
有人开始出现幻觉,看到墙壁上流动着符文般的线条,听到空气中有无意义的呢喃。
有人陷入无端的狂躁或恐惧,对着空气嘶吼,或是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有人则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
“虚空之影……”苏晚晴站在安全屋的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那混乱而扭曲的城市。
霓虹灯的光芒变得时明时灭,色彩也诡异地偏离正常光谱,红绿灯交替的速度变得时快时慢,甚至出现同时亮起的情况,将整个城市染上了一层末日般的诡谲。远处传来救护车和警车的刺耳警报,但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了一部分。
安全屋内,陆深和“超自然事件调查组”的成员们严阵以待。通讯系统几乎完全瘫痪,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卫星电话进行勉强联络。
“全球数据都显示异常,这不像是简单的黑客攻击,更不像是电子脉冲干扰。”袁教授焦急地在全息投影前踱步,他的眼镜片上不断闪烁着各种错误代码,“这种‘失灵’是具备‘逻辑’的,它们似乎在‘瓦解’系统的底层架构,而不是单纯破坏。”
“对,是‘抹除’。”苏晚晴转过身,脸色凝重,“就像‘星辰之子’文明记载的那样,‘虚空之影’并非物理攻击,它是信息层面的入侵。它在重写我们世界的‘规则’,抹除我们所理解的‘存在’。”
此时,安全屋内的灯光也开始闪烁,忽明忽暗。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和腐朽气息,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甜腻的腥味。
陆深迅速走到操作台前,试图连接外部网络,但屏幕上只剩下一片雪花和不断滚动的乱码。他尝试拨打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的电话,却只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声”。
那声音,低沉、浑厚,却又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尖锐。它并非单一的音调,而是无数细微的、无形的频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处不在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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