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狩猎4
夏油杰是特级。
而特级……都很强。
这道理是知道的——虽然善子在记忆中见过他战斗的模样，但一直对那种事情缺乏实感。
但在亲眼见到的现在。
她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
那个穿着五条袈裟的高大身影，到底是个怎样的可怕角色——
伊地知将车子停在了下水道外不远处。
这里是靠港区的一处排水口，辅助监督看着手里的平板：“窗检查到的残秽踪迹就是这附近。”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大概是沿着这个下水道入口往里一段，因为追进去实在太危险了，前期搜查人员没有继续深入。”
这么说着，他将手里从市政部门拿到的地下水道施工及示意图交给了在场的几位咒术师。
“应该是特级？”
伊地知点点头：“附近只有前段时间黑沼监督负责搜索的下水道的鳄鱼的都市传说，我们查询了等级在册的特级咒灵，也没有符合这个特征的。”
也是凭借这两点和之前观察到的，低弱的咒力输出，大规模活动却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这一事实。
“咒胎……吗？”
“以活动的踪迹来说，它应该是在沿着海拔从水道的上游往下游活动。”
七海建人的手在平板上轻轻点了点：“那么，很可能也是水吗？”深觉自己这大半年真是和水扯上孽缘的一级术师思考了片刻，“明白了。”
他看向一边已经下车活动筋骨的粉毛老虎。
还有将毛线帽罩到了脸上的猪野琢真。
再没了抱怨的功夫，他叹了口气：“虎杖君的话，在我们进到足以确认那个咒灵身上是否有宿傩气息的时候就撤出，懂了……”
他们的对话没能继续下去。
七海和猪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下水道的深处。
应该是距三名术师7、8分钟步程的位置。
“帐……？”
9分30秒。
帐落下了。
巫女将A4纸摘了下来，拿着枪站在了不太容易被波及到的边上——毕竟此刻的她身上没有任何防护，所以善子只是设置了一个九分钟的倒计时。
两个咒灵当然第一时间就发现巫女是个弱点，真人挡住了夏油杰的攻击，而陀艮则是第一时间就往这边冲来。
“怎么，这次连自己上来的勇气都没有了吗？确实，你就是那种让式神替你死的类型嘛~”真人笑嘻嘻地说，但行动却是一点不含糊地直接对上了夏油杰，让陀艮对上善子。
善子只瞧着陀艮，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它：“怎么，地上的土太难吃了所以嘴也变臭了？真可怜。”
说实话。
那个好像是游乐园玩偶似的外表看上去多少有些可笑，但它的攻击却十分认真，不，不能被它可笑的面孔迷惑……
虽然只是特级咒胎，但它的年龄，以使用生得术式的时候溢出的咒力来看……
它恐怕比真人还要年长一些。
巫女第一时间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她没有犹豫，甩出结界钉把吉野顺平封在了墙角承重柱附近，如果她保不住自己的话，至少这里在塌陷之后还能借着三角结构躲开一些波折——
“你就在那边先看着吧，吉野同学。”巫女一动不动，而那边陀艮以生得术式放出的水柱眼看就要冲到善子的脸上。
“等等！那个……它们真的没有伤害我或者是……”
一个全身都是抽屉的咒灵直接挡在了善子的面前，张开的一个抽屉将攻击吸入，然后转而被第二个吐出——虽然是一级，但它的术式非常特别。
“三个高中生死了噢，而从我们对这个咒灵的事前调查看来，已经死了上百人，大部分的灵魂连轮回都做不到，吉野君。”
“那是因为他们——”
“这点之后再说！”善子头也没回，语速飞快，只是直视着攻击过来的方向，“啧，夏油特级——这个一级可是挡不了多久的！”
那边的夏油已经施展起术式和真人缠斗起来，过去拿着五千咒灵的家伙现在手里存货五十不到，咒灵等级还都不太高，要不是他本身等级离谱得高，这架都不知道怎么打——夏油地速度快得过分，他直接用手拦住了陀艮的水流冲击，特级的身体强度直接让足以将数层墙壁轰穿的水流在他张开的手掌心里散成了瞬时消灭的烟花[1]。
善子恢复了手心的细微皮损。
……这是什么怪物。
这样的攻击只够让他破皮而已吗？
对面可也是特级。
真人丢出两个改造人。
夏油的咒灵直接绕过了它们，直冲真人的脸。
这让咒灵忍不住多看了它两眼。
“哈？”真人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那边的两个咒灵已经商量——不，应该说是真人已经定下了恶心善子的策略：“呵呵……看来你这边倒是更希望掩盖夏油的情况呀？”它脸上咧出了笑容，转头已经看向了一击不成的同伴，“陀艮，你直接离开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夏油！”
咒胎转眼就要钻入水中游走强行突破布下的帐——
“哦？怎么，你也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夏油杰已经将大半咒灵放了出来，那边的章鱼怪刚要行动，效果是心像镜面的特级咒灵已经显现，直接将陀艮拖进了自己的生得术式的回廊里。
同时，像是多头蛇一样的蜈蚣样的多足咒灵直接围绕着夏油杰显现，将他的行动速度又提升了一倍。
咒灵操术的优势就在于套路很多[2]——完全无法预料他会使出怎样的术式。
那边的真人只是瞧了一眼陀艮消失的方向就马上集中了起来，和夏油的战斗可不比普通人，一刻都不能分心，不过它嘴上倒是没有放弃干扰别人的心态：“好凶暴噢，咒术师们~”
这么说着的同时，真人已经丢出了一个超巨大化的改造人，像是气球一般急速膨胀的‘人类’直接挤断了一根地下空间的柱子——塌陷倒是不至于，从上面不停下落的砖瓦倒是一时间干扰了夏油和善子的视线。
而趁着这个机会——
从巨大化的改造人身上突然钻出了一个大概只有三岁孩童高的迷你分身。
不。
以真人露出的得逞笑容来说。
也许那才是本体。
而那个小真人露出了得逞的微笑：“哈。”它脚踩着正和夏油杰角力的巨大分身的胳膊就往咒灵操术这边跑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上去你没有办法对普通人使用术式啊？”
这么说着的它直接往夏油杰的方向甩出了两个改造人，在被|操纵的咒灵不得不躲开改造人且遮蔽了夏油杰的视野的同时。
那个迷你真人的手已经往夏油杰的心口探去——
它看到的只有梳着半丸子头的特级的笑容。
“是的，因为和饲主立下了束缚——我无法对非犯罪者使用术式噢？也许是你的机会也说不定呢。”眯眯眼直接进行了开示，他语气平静，这画面多少带着点多年前的幻视，被引开的咒灵，妄图近身的敌人，还有就是——
“但你确定要近身吗？”
天选的打拳人，最强之一的体术大猩猩。
这么说着的同时，夏油杰就已经直接伸出右手拽住了跑过来的迷你真人本体。那咒灵直接使用术式，却发触碰到自己手的式神并没有如它想象一样被破坏灵魂，还没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下肘击和关节技就在下一秒直接拧断了它的肘关节和膝盖。
声音有点像是折断一把芹菜。
夏油杰的动作快得过分，被咒力强化过的力道也完全不是真人眼力能追上或者是能挣开的。
它被打个正着，整个人像是麻花一样被一下子反折了回来，还是靠着紧急变形才勉强保住了脖子——然后就直接被那个穿着五条袈裟的男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没用！只要保持灵——”魂的状态。
真人刚想这么说。
却发现自己嘴里已经咳出了一大口血，疼痛直接从灵魂深处传来。
它被击飞出去才看见在一边站着，正恢复着被爆|破的右手的巫女。
原来是这么回事……
“毕竟没有察觉到灵魂本质、意识不到灵魂存在的人是不能对你造成伤害的……你想这么说，是吧。”物尽其用，善子在构成的时候直接回收了一部分染在了袖口上的血，“但我以为你应该从上次吸取了教训才对，我是可以看取灵魂的巫女，他是式神……”
——到底是谁给你这二者无法意识到灵魂的错觉？
刚才夏油杰那下跟本就是为了打出有效的一击直接无视了可能会受到的伤害，这无异于徒手抓住旋转中的绞肉刀片。善子右肘以下的部位直接炸开，巫女忍着痛面无表情地回复，嘴里还丝毫不饶人地发出了嗬嗬的笑声。
“而且你不会以为我会让幸那种情况再发生吧？”
真人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借着庞大分身像是气球一样炸开的动静站了起来：“幸？咳咳、谁啊？你的式神？”搞不清楚是真的不记得还是为了激怒善子的话从真人的嘴里吐了出来，“抱歉，我的记性不是很好。”
善子木着脸没有搭理它，她低头看了一眼计时还有身后的吉野顺平的情况——
还有五分钟。
而那个高中生运气不大好。
临时做的结界能拦住咒灵却对无生命的普通石头没什么办法，善子确认了一遍吉野顺平的状况，只是晕过去了。
于是善子才看向那边的夏油杰。
“你故意的？”这话问的既是自己的手也是吉野顺平，她看向那边从外表看来毫发无损的真人，“太慢了。”
而夏油杰只是伸手探向自己的后脖颈，活动了一下。
“这不是怕你无聊吗？善子妹妹。”夏油挥了挥手，几个低级咒灵直接出现在了身边。
它已经知道夏油的‘弱点’——式神无法对非犯罪者使用术式，而善子明显无法使用生得术式，也就是说……
真人直接丢出了一大堆低级改造人往善子和夏油的方向冲来作为盾牌和傀儡。
“而且，就算是体术的话——”这咒灵的脑子令人厌恶地转得飞快，“你也无法使用左手触摸我吧？”
……被发现了。
巫女没有说话。
但她很清楚这个原因。
因为她……没有可以给夏油杰替换的左手。
善子的左手是被咒力操控着的幸的残肢，不是自己的身体，所以……如果夏油杰左手的灵魂触碰到真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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