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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重难返4(1 / 2)

积重难返4

天元。

不死术式。

是维持笼罩着整个日本的结界的结界师。

没有人会比善子更了解天元的术式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曾在研究所里被强制灌输过这些知识,更重要的还有一点。

那和作为结界柱钉的巫女一样。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束缚——越大的结界越脆,越小就越坚固,给予它的限定越多结界就越强,越简单就越弱——这点放在结界术上尤为明显。

要支撑笼罩整个日本的结界并且给结界附加上自己的规则的话,需要多少代价呢?

就与巫女以自身强制承受死者的痛苦并被封入箱笼中成为永生花一样,天元,这个不死的术师……应该也献出了生命[1]。

……那也是永生花啊。

边缘的辅助监督、看守和术师……弱者们仍沉默地守护着位于中心的死之巫女——站在会议室的帐内和她对峙的则是港|黑最年轻的干部,太宰治。

这是和暴力没有任何关系的对决,和势均力敌差一点,所以善子要补足那个差距。

而眼前的则是看到了看到了她的梦想,被这微小的可能性鼓起了勇气的陌生人。

时间不多,善子犹豫了一下:“我输掉的话,你搞不好会死,没关系吗?”

“我就是知道那种事情才来的。”丧气脸律师点了点头。

于是善子也点点头,收下了名片。

……看来就算极端困难,也必须要把他们带上谈判桌才行。

于是。

这么想着的巫女看向了那边赶来的同伴们:“不会输的。”她长舒了一口气,“还没到你们上场的次序,请稍微等我一下。”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不管是中间派还是善子的同伴、或是已经为数不多的保守派都露出了或震惊或犹豫的表情。

那真的是天内理子吗?

其实善子也不太清楚,即便记忆和身体完全一致,那也是个独立的意志和生命——对她来说这个孩子只是自己一手带到九岁的妹妹而已。

那边黑的还好,白的那个已经因为看见理子的现身出现了短暂的宕机,五条悟将墨镜推到了头顶,微微睁大了眼睛反复确认——不管是灵魂还是身体信息都毫无疑问。

猫眼人偶根本没有对上白发特级的眼神,只是思量着这种情况下为数稀少的解法——要向五条悟求救吗?不,虽然可以活下来,但是那之后真的还有这种可以一口气重构咒术界的机会吗?

排除天元结界的安危,她要选的是绝对会破坏御三家和守旧派利益的道路——如果对面是大众的安危的话,他会站在自己这边吗?

而且倚靠强者的话,积攒下来的同伴和好不容易被她鼓起的勇气也会消失的吧。

毕竟那是人生的常态——无视弱者的意愿,依附强者而活。

要赌吗?凭借自己和同伴的力量。

“喂,善子。”一直在旁边耐心等待的五条悟看向巫女,“你把娜娜明偷走的事情稍后再说,理子是怎么回事?”

“又不是五条特级您的孩子……怎么回事?就这么回事。”

“虽然是感人至深的相会。”那头的阴沉卷发绷带怪人倒是提醒了善子,“不过黑沼小姐,你到底想拖延时间到几时?”他看向了那头的姐妹相聚,“虽然有些冒昧,出于我的目的来说——可以请你把那边的二十四号交出来吗?”

他语气里带着点流于表面的唏嘘:“说到底,不管是拯救天元、解决那之后的事态都是好的目的,虽然对之后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些遗憾……也许这就是人类呢,空洞的好意最终导向的全是混乱与破灭,说到底,一切的选择好像都是无价值的。”脸上绑着绷带的年轻人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黑沼小姐,在有二十四号这个更优解的情况下……你已经没有筹码了噢?”

毕竟如果有真正的天元的话,利用夏油杰吸收咒灵化的天元就变成了一个鸡肋般的选项——而且无疑,高层当然不想被人钳制并瓜分权力。

猫眼巫女直起身,犹豫了一会儿,将身上的一把枪塞到了理子手里,然后把小鬼头推到了最强那边。

“这次上点心吧。”她看了一眼那边沉默的五条悟,没管对方的表情,善子就回了头,又无表情的眼睛扫了一眼那边被俩双胞胎养女围上问东问西的怪刘海——脸上就差写之后再和你算账了。

凭借她的实力,想要直接撕破脸带走理子根本是不可能的——这是事实。

如果在这里失去筹码的话,支持她的同伴也会变成弃子。

这也是对的。

然后善子才看向那边的太宰治。

“太宰干部太喜欢说那种似是而非的事情了,不过,我姑且一问——咒术界内部的事情和横滨的MAFIA又有什么关系呢?”

要你来管什么闲事?

“唔,我的话,姑且现在是和那些老爷爷绑在一起了。”他语气非常温和,“为什么黑沼小姐会是我的敌人呢?唉,不过工作就是工作,也没办法挑挑拣拣啊。”

“喂!既然这样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先把她抓——”

“对我采取暴力是没用的。”善子半阖的眼睛看向了那边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高层,“您是真的不懂啊,作为不死术式的研究对象的我的‘性能’……明明都听过我的术式开示了才对。”

她的术式最根本的形态是对自己的恢复构造。

实力不济臭老头着急地看向旁边似乎完全不打算行动的术师们:“所以说命中大脑的话!”

“您确定我只有这个脑袋吗?”死之巫女空洞的眼睛终于看向了那边的二把手,“您要赌的时候我可以接受噢,采取暴力手段——来试试看吧,看我能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的麻烦吧。”

可能是因为想明白了,善子开始了反击。

“如果对我采取暴力行径的话,我会在其它的术式核心处复活,恢复的时间大约是五分钟。而在事情演变到这一步之后,我告诉您会发生什么吧。”她看向那边的理子,又看向了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老头,“我会第一时间就找到您的家里,然后我会从您最在乎的东西开始毁灭。”

她是有底线,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任何手段。

“您最好祈祷自己能在五分钟内解决掉我所有的同伴和我所有储存起来的术式核心。”考虑到理子在场,她换了个称呼,并不把那直接称为备用的大脑,“不然,只要我一天不死,我的同伴们随时就会回来。”

她黑沉沉毫无光亮的眼睛顶着最后的保守派和MAFIA,其间的意思非常明确——

太宰治点点头:“以高层为威胁确实是个不错的筹码,哎呀,真是棘手。”一头乱发的黑|手|党干部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么说的——这威胁是也许对那个老爷爷有效,但对我来说是无效的。”

他的语气转换了:“毕竟那些高层是可以被牺牲的噢。”本该作为局外人的那个MAFIA表情阴沉了下来,“确实,如果要紧的只有咒术界的存续、天元的安全与否——说实话,失去咒术虽然有些吓人,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最多就是下一代不再有咒术师了。”

——但如果是这样的事态,港黑跑过来苦哈哈地跟咒术界谈合作就显得完全没有必要了。

“毕竟异能力者没有必要插手,而我们对于拯救糟老头咒术师的职业危机可一点兴趣也没有啊?”

这个阴森的年轻人表情严肃了起来,他的双手背在了身后。

“但横滨可不能因为你们这些术师的疏忽而消失啊——别看我这样,姑且也是有些在乎的东西的。”和毫不动摇的善子相同,那个阴沉的年轻人眼睛里只余下了锐利的光,“黑沼小姐,能不能请你为了我在意的人类,不要碍事呢?”

两边的意志完全等同。

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某种大脑中的记忆被强制干涉覆写的压抑感突然涌了上来——像是有无数只手压着脑袋让她反复背诵、回忆同一条句子[2]。

‘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要思考。’那是天元结界附加给所有人的认知干扰。

像是刻在脑袋里的话语耳鸣一般地嗡嗡响起,压制着在场所有人的想法,要将人逼疯似的头疼和耳鸣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善子只能勉强睁开眼睛,她看见在场只有四五个人保持着基本的理智。

满脸嫌弃的太宰治,抓着他胳膊的两名黑|手|党。

——还有被无下限隔绝在内的五条悟。

而那个阴森的怪人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在场所有人的痛苦,他咧开了一个恶劣的笑容,命令金发的高个下属撒开了自己的手:“让,拍照。”

紧接着。

旁边握着太宰治的手的那个下属明显已经领会了干部的意思。

“告诉他们吧——为什么有用无效化异能力的我必须到场,而为什么……黑沼小姐,你是人类之敌。”浑身绷带,像是随时就会在下一秒死去的阴沉家伙像是站在风暴里,他岿然不动,脸上露出了满是恶意的微笑,“而我。”

和那微笑相反。

……那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失望与厌烦。

“居然要拯救这个世界?”他的语气微微上扬,像是在自问一样,“啊,真是不想多呆啊,这种地方……唯独这时候就恨我能看清楚这一切。”

而那板着脸的下属这才清了清嗓:“根据可靠的异能力预言——‘在接下来的三年内,将会至少有75%以上的人类因天元结界崩坏而死亡。”他宣言道,“几种特殊能力将会因融合而互相争斗,咒术界会因为普通人世界的消亡而失去信力直接陷入衰落,异能力会赢,以横滨完全破灭,90%异能力者消亡为代价。”

这是不会有人胜利,所有人的破灭。

金发黑|手|党听从命令地按下了快门。

绿灯。

那竟然不是谎言。

“那么……”太宰治语气厌烦,“这样理由够了吗?”他直视着明显在不适中的所有人,“把二十四号交出来。”

“我的名字是黑沼理子,你这个绷带阴湿蘑菇怪!少在我面前欺负姐姐!!”一声小孩的脆响直接打碎了所有人的耳鸣,像是同极相斥的磁铁拒绝的铁屑一般,又像是滴进浑油里的清洁剂。

更像是一记耳光。

理子的声音直接中和了遍布整个日本的天元结界,也许、不、确实属于和天元同格的术式将结界施加的认知干扰直接从所有人脑中清理了出去。

那就是天元。

耳鸣一瞬间消失。

思考回到了所有人的脑袋里。

“年纪轻轻就得了中二病吗?”唯独在骂人这边好像和善子学得特别快的小鬼瞪起了眼睛,只在姐姐面前乖巧的小屁孩双手叉腰,“浑身绑那么多绷带,有病的话就赶紧去医院吧。”

善子是不会哭的大笨蛋。

而理子是把两人份一起哭掉的小笨蛋。

两人是一家人——所以不管理子是多么了不起的身份,她都绝对不会把家人交出去。

这下轮到善子看向那个白毛特级了:“五条特级——或许你可以解释一下,天元结界是怎么回事吗?”

“又不是我的术式,天元结界?就是那么回事吧。”那边明显短时间不可能消气的白毛扫把头笑眯眯的用同样的话回了善子,“反正又不是我的孩子,对吧?”

那是对于这里的几位故人来说过于熟悉的面孔,即便因为年龄缩水也足以让人辨认出来。

这是……属于十一年前在薨星宫死去的星浆体,天内理子的脸。

作为聪明人的太宰治胜券在握,摸着下巴歪着脑袋打量着那边一脸慌张状态确认善子安全的小笨蛋:“虽然是听说以天内理子的身体情报制作了一个复制品,但是没想到真的能成功啊?二十四号。”

话里提到的理子没有理会旁边那只阴沉的黑色卷毛,她直接甩开诅咒师双胞胎俩,先是上下确认了一番善子的安全,然后松了口气的时候才察觉到了不对:“啊……没有受伤?”

“不是我的血。”善子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低下身配合着理子的检查,“咒力也没有透支,你看,连个伤口都没有。”她语气里倒是没有多少责怪,“去五条特级那边,现在顾不上你。”

理子扭头看向太宰治,已经察觉出来自己被骗的小孩脸上出现了些许不安,她看向了屈下身撑着自己膝盖的姐姐,别起了嘴。

“没事的。”善子又对她摆了摆手。

“虽然我也知道黑沼小姐一看上去就是很讨厌这种论调的人。”太宰治对着那头交流感情的两姐妹鼓起了掌,沉下了脸,“痛快认输吧——‘正义’好像很不幸的是在我们这边,那边的同伴们~”他将手比到嘴边,绷带怪蘑菇摇头摆脑,“天平的另外一边可是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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