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想来……反正救一个也是救,救一群也是救,拯救世界也是救,她要做的事情不会有任何变化——听到呼救然后采取行动就行。
独眼龙中年人无奈了起来:“等等——我连警视总监都不是、”
“公安的话,就要在暗中保护日本的安全对吧?”(完全是故意)缺乏常识的那位前辅助监督理所当然地回看黑田兵卫,“那么,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变化啊。”
只要暗中保护世界的和平就好了。
她木楞的脸上分明写着这样的内容。
一边的黑田兵卫长叹一口气。
……不,已经不知道该吐槽你那种不把大事当成事情的态度,还是那种十分钟就能从糟心事情里面恢复,转变心情的诡异心态了。
然后善子看向了旁边的日车宽见:“日车律师,虽然内容有些变化……如果是拯救世界这方面的谈判的话,你可以接吗?”
那位律师同样回以有些木楞的表情,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这个满脸阴郁的青年突然忍不住了,他像个虾子一样弯下了腰,轻轻笑了出来:“哈哈哈——这、这就是您、您的风格吗!?黑沼小姐?”
那位向来直行,理所当然走在善的那边的巫女点点头:“不可以吗?”社畜理所当然地歪着脑袋,“再怎么样宏大的目标最后也是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的……没什么差别吧。”
既然按照自己的原则行动就行,那就是工作。
对她来说没有比工作更有条理,更简单的事情了。
“啊……”日车用手掌擦了擦自己笑出来的眼泪,他站直了身体,“我的咨询费是每30分钟5000日元[1]……如果对您来说价位合适的话,请允许我协助您吧。”
巫女将双手背在身后:“不过,确实,日车律师,得先确认您是否有才能才行啊。”
而那个疲惫的律师露出了非常细微的笑容:“我的老师曾经推荐我成为法官,我想……那应该是够格的意思吧。”
“为什么不当法官呢?”善子有些好奇。
日车宽见啊了一声,思考了片刻:“可能是因为我在等待这样的机会吧。”
面对眼前的巫女,他始终睁着双眼。
然后那巫女啊了一声,她将手摆在下巴上,思考了片刻。
“那我可以叫您宽见吗?”
“诶!?啊……那个,黑沼小姐,我……那个,我不太习惯别人直呼——”
“嗯,就决定了,宽见。”
“诶!?”
旁边的七海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
无视了那边黑炭似的脸色,善子摸上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濡湿的巫女才想起……
啊。
手机好像——善子木楞的脸上露出了仿佛看见宇宙一样的空茫表情——手机好像又被水泡了。
而那边的七海建人叹了口气,这才把自己准备好的文件抽了出来:“这个名单。”他看向了旁边的五条悟和总监部全员,“请按照我们尊贵的黑沼派最高领袖的指示。”他推了推眼镜,无视那边反过来被前辈捉弄,十分不满的猫眼巫女(现上司)。
一个不留的全都驱……不、全体免职。
“没有人为了蟑螂腾出屋子的道理。”善子语气里是淡淡的不快,她双手抱胸,该得意的时候当然要抓紧机会踩到这些老头脑袋上,“该滚出去的是哪边不是很清楚吗?”
就算她之后不打算在咒术界待着也是一样,那些没用的臭老头、坐在位子上却胆小的要命的家伙、只靠寄生在别人身上吸血的废物——哪怕没有明确的犯罪证据,请滚出去吧。
她要留给学弟学妹的是一个崭新的职场。
“而且这样的话,我和五条特级的束缚也可以完成……”这么说着她回头看向那头的白毛特级。
却发现在伊地知尴尬的神情映衬下,那边顶着一头白发,应该是咒术、不,理论上来说是毫无争议的最强的某人已经失去了刚才狂怒之中的那种冷酷和压迫感。
一米九的大猫正在一边以手巴在脸上一边嘀嘀咕咕。
……那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
意义不明——虽然他做什么都不奇怪。
善子没关心那个突然发疯的大白猫,只是转移到了第三个要求。
“既然只需要在整合融合方式的期间撑起结界的话,我和夏油特级来就行了。”她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让我妹妹给你们填结界?想都不要想。”
然后她才一本正经地提出了最后,也是善子心心念念的那个目的。
巫女看向了旁边的乐岩寺——多半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老爷子表情有些复杂:“你想要什么?”他捏着手里的拐杖,“如果要说老夫对高层的计划一点也不知情只能是谎言,事到如今,老夫也不能独善其身……我确实认为那是符合大义的选择,如果你要报复的话……”他的话没有说完。
善子已经向校长伸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毕业证。”
我之后可是要读警校的人,虽然所作所为肯定是当不了警察,只是拿个学业方面的文凭的话……
没有高专的毕业证的话,我要怎么入学啊。
“请给我发毕业证,乐岩寺校长,我之后还要去警校深造。”
“……”黑田兵卫一口气梗在心口,“那种事情居然还没忘掉吗!?”
“那是束缚内容吧!?”生怕对方违约的巫女脑袋像是猫头鹰一样突然扭了过去,“违约是要倒大霉的!”
她合理怀疑今天这些波折肯定也是束缚惩罚的一部分。
……要是没有不死的话,早死定了吧。
“我不同意!”一个臭老头叫唤了起来。
“这种叛逆的话——“
善子没管那边的咋呼:“这是为了大义的牺牲,非常感谢您的付出——”她一边以曾经在便利店打工收银感谢惠顾的口吻吆喝着,一边直接擡起双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然后一切终于又回到了它应该有的起点。
“我知道对于大人们来说这是有些困难的选择,所以——给你们半个月时间讨论吧。”
塞着耳朵的巫女这么说道。
然后她的手摸上了理子的肩膀:“那么——希望下次来的时候。”
“——恐怕理子小姐得留在这里。”那边的太宰治叫停了善子的脚步,他不再以二十四号称呼理子,“你应该知道吧,即便束缚成立……”他目光并没有看向善子,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公事公办地说着类似的话,消瘦且阴郁的年轻男人似乎在思考什么,“安心吧。”
然后他擡起头,只是看着善子。
“我会确保她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这是许诺,但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偏向她这边?他到底想看到什么?
巫女眨了眨眼没有应承,但她也确实明白……今天想把理子带走已经是不可能了。
想要让他们同意,至少就要留下足以取信于人的把柄,而且以姐妹俩不死的属性以及善子之前违背过束缚召唤夏油杰的记录——
“光是定下束缚也是不够的。”
要确保她绝对会回来才行。
善子还在犹豫。
小的那个却已经答应了。
“我知道了。”年纪更小的那个睁开眼睛看着那边的太宰,然后她才看向旁边的姐姐,“我留在这里吧。”她扯了扯善子湿透了的衣角。
理子擡眼看了一眼脸木木的猫眼巫女,然后又很快收回了视线,只留了个头顶发旋在外面。
“毕竟今天……我给姐姐碍事了吧?”乖巧。
她看着大人的眼色,即便有着天内理子的记忆,刚刚发育完全的脑袋还是有些幼稚,梳着两个乱糟糟的麻花辫的小鬼头上系着善子买的蓝色发带,拽住了姐姐的西装衣角。
而本该在这个时候注意那边的计算的前辅助监督却也只看见了她,善子完全蹲下身双手圈着自己的膝盖,倒是非常诚实:“啊,本来一开始差点就赢了。”
“不过,现在也不算坏。”
鬼鬼祟祟的蓝眼睛一瞟一瞟:“生气了?”
“超级。”
“……”理子不说话了。
“但不是因为那个。”那个姐姐开始抱怨,内容却和理子的预估、或是眼前性命攸关的现实完全不同,“我东京迪士尼的票都买好了。”
“嘤。”理子的蓝色眼睛睁大了。
“箱根的温泉旅馆也计划好了喔。”
眼泪开始蓄积。
“——还有北海道的机票,本来还说去巧克力工厂参观完就去滑雪的。”
理子脸上已经挂上了蛋花眼。
而大的那个死之巫女·恶魔·家长的声音好像带着诅咒:“现在都去不了了噢……理子,你说说。”她空洞无神的眼睛完全对上了蛋花眼,“这都怪谁?”
“唔呃……”小的那个完全被击沉了,“我、我的错——”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
“好啦。”善子直接一手巴在小的那个脑袋上,“下次再一起去吧。”小恶魔系的姐姐直接给了蛋花眼麻花辫一个脑瓜崩,“这就算扯平了——你是过来救我的,对吧?”
小鬼点点脑袋。
“唔,来救家人绝对不是错误,但是不信任我是个问题。”说着,家长又看着捂着额头的小鬼乱糟糟的头发,“头发是谁扎的?”
理子露出了蛋花眼,痛失TDL和脑瓜崩很好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小鬼头摸了摸自己的发尾,老老实实地答了:“师匠。”
“啧。”猫眼巫女砸了咂嘴,“这些特级是一个个都不会梳头发吗?”不是贴头皮就是乱糟糟……然后她才注意到理子说话时的瓮声瓮气,作为家长的那个半眯起眼睛,这已经算得上是善子表情最丰富的时候。
虽然所谓的丰富也仅限于眼睛睁开、半眯起、闭上,这种程度的变化罢了。
比起计划的事情,她更关心的却是:“牙怎么了……不对,师匠带你吃什么了?”
双麻花的小鬼视线开始游离。
“啊、”木楞的巫女脑袋像是一卡一卡的机器人那样,侧着转了九十度,“理子,把嘴巴张开给姐姐看。”
双麻花小鬼头上出现了成片的冷汗。
“你不会……蛀牙了吧。”这不是个问句,过分有压迫感的姐姐语气阴沉,“我走之前说过的事情你应该记得……理子,你已经换完牙了。”这语气听上去有些像是最后通牒。
据说应该是二代天元的熊孩子闭上了眼睛开始逃避现实:“我有偷偷在刷牙之后吃巧克力!但、但是那应该是零食的错……妾身、妾身可是天元大人!”
那应该是巧克力长得太好吃的错!
家长直接给了天元大人一记零花钱没收拳。
理子闭上了眼睛,还没被揍就先假哭了起来——而巫女的拳头在落下之前就变成了轻轻揉着那个小鬼脑袋的手。
“不过……谢谢你噢,理子。”善子屈着腰,平视着理子的眼睛,“被你拯救了。”
“毕竟是姐妹嘛。”小的那个多少有些得意忘形,她歪着脑袋。
然后她就被姐姐轻轻抱进了怀里,温柔的双手环抱住了理子的肩膀,将她笼罩在了绝对安全的空间里。
好喜欢。
理子抱住了善子的腰,把脸埋进了姐姐只对自己开放的柔软怀抱。
好喜欢。
“啊,差点忘了。”姐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生日快乐,理子。”
好喜欢。
[1]日车宽见在初见虎子的时候,故意扮恶人的台词,不过我感觉他的幽默感也是社畜那一系的黑色幽默……虽然本人可能会觉得有点好笑吧。这后面都是他本人的捏他
好像社畜一系都是那种幽默感。
本章悟子哥的心理状态波动比我的A股还刺激,属于司马昭之心……()
他们的计划有点偏向于反正都要撞了,比起长期被天元结界辖制,不如找个码头对接、稳定一下两边直接以可控的方式融合一下好了……虽然很不幸又是普通人受害(。)
其实理论上来说都是以‘好’的目的出发,但是最后都没有导向好的结果,果然还是人太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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