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终末2
所以说，现在善子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搜寻潜在针对理子的诅咒师的踪迹、做好被那个诅咒师捣乱的应对、做好长期不能离开咒高的准备，清理私事……
还有玩。
而一旦搞清楚了关键点。
站在绝对情报差顶端的家伙就会和别人拉开恐怖的差距——五条悟，不，六眼确实是位于这个世界顶点的情报获取装置。
“要在这段时间先把潜在的敌人引出来吗？”五条悟仰着脑袋思考了片刻，“那个诅咒师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如果有别的人打类似主意……”最强的想法总是更偏向谁的脸更招拳头，“一网打尽？”
“虽然我也很想这样，但会现在就冒出来的估计只有笨蛋而已。”巫女摇了摇头，“主要因为现在夏油特级还没有吸收天元，我就算在外面遇到什么后果也不会有那么严重。”
所以主要还是收集情报、把术式需要的材料和咒具准备好、去找师匠一趟，然后顺便玩。
“也有私事的原因吧。”那边的夏油倒是猜到了善子别的目的，“要处理的私事、需要确认的情况、提前做下的准备——时间很赶，又是把好几个目的绑在一个行动上了啊，善子妹妹。”
但那诅咒师至少会有动向吧，有动向就有可以追踪的痕迹。
善子点了点头：“而且为了对付那个诅咒师，也要提前准备好才行，总不能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在暗地里计划，我们只能被动接受。”
五条悟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诶。”
而巫女身上已经隐约冒起了黑色的诅咒，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涌出一样。
善子安抚住了已经醒来在河岸边待命的同伴们——还没到他们出来的时候。
五条悟下意识玩着手指：“那家伙原本的计划是？”
“好像是月底在涩谷出手，至少是这么跟咒灵说的。”
当然现在看来在缺乏同伴和时机的劣势情况下，那家伙应该是不会行动了。
善子摸着自己的下巴：“就算手牌不变，我估计他也会变化手段和时机。”哪有完全不随机应变，完全不变动的计划，真的遵从那个行动来应对恐怕只是刻舟求剑，“毕竟阴谋家的计划服务于目的，而不是反过来。”
……所以这半个月她必须要拼命搜集筹码。
“五条特级是确定已经把天逆??和黑绳摧毁了，是吧。”善子的语气里仍旧抱着非常微弱的期待。
五条悟露出了个恶心帅的笑容。
懂了。
善子和夏油杰都吐了一口浊气。
这也是个问题——当事白毛和这事情本身都是。
而考虑到六眼和天元的关系。
“……不过，五条特级知道这个。”猫眼巫女指了指天上无处不在的天元结界，“是因为那是属于最高层的束缚？还是六眼呢？”
那家伙没有回答，但这也代表了一件事。
“看来是束缚啊。”善子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开始也不是——”那家伙却突兀地否认了一部分，“毕竟色盲的家伙一开始就会觉得红色和绿色是不同深浅的棕色吧。”
他一开始也是那样的。
世界对他来说一开始就是碎裂开的，所以他打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完整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即便和别人聊天，也总觉得自己说得好像与别人有些出入。
难以融入——索性也就放弃了。
眯眯眼挚友长长叹了口气：“不过，一般来说都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吧。”
“我不会有问题的。”白发的那个双手抱胸，觉得自己有问题这一认知应该是从来没在他的脑袋里出现过。
“但是现在能看到了吗？”善子问。
五条悟知道她问的并不是即将撞在一起的三个鱼缸。
“逐渐看得到了。”大高个的脑袋靠在自己倚在树干的那侧肩膀上，“……善子眼里的世界。”
好不容易正经了一下，那白毛混蛋却突然笑着眯起一侧眼睛，WINK了一下。
“……”善子不自觉地远离了这个油腻的家伙两步，她看向了旁边的的夏油杰。
发现那眯眯眼也恶趣味地WINK了一下。
巫女逐渐心累了起来。
……真不想看。
明明这俩单个拆开来看都还算靠谱的成年人，合在一起为什么就是两个脱线活宝高中生？
“好恶心。”猫眼工作狂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脸。
对保护理子这点，三个人都没有疑问。
说是一部分青春回忆的代偿也好，是不得不做的正事也好，两个损友严肃了起来，然后某个家伙这才突然啊了一声。
“不过我工作很多啊。”日常就是007的大白毛皱起了眉毛，“这半个月那些老爷爷要逐渐离职的话……任务派发系统肯定会出很多问题的吧。”提到工作的特级稍微正经了起来，“果然~肯定要去到处补篓子吧。”
他看向了善子。
那边的前社畜对他毫无同情，善子擡起了手帐。
“——反正我的休假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内部的同伴我会让他们忙完这段旺季再转到新部门工作……嗯，我也会让式神来帮忙的。”那边的善子举手，“没有假期应该是咒术界需要反省的事情吧。”已经辞职的家伙毫不在意地攻击前上司，“会不会是您工作效率的问题呢，五条特级。”
“诶~那让九十九帮忙如何？作为徒弟的请求的话……工作真的很多啊。”白毛大猫举起一根手指，“这样我也可以跟去保护善子吧？”
“——夏油特级又没把天元吞下去，我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说起来还得趁着这个机会多去抓几只宝可梦，“而且师匠在忙别的事情。”
“诶……还在做灵魂的研究吗？”隐约间接听过九十九的想法的白毛特级语气懒洋洋的。
夏油杰看了眼善子。
后者倒是面无表情：“差不多是那样吧，好像是巫女让她有了新的想法，所以现在一直对着匪箱在做灵魂方面的研究。”
然后夏油杰阻拦了五条悟没完没了的抱怨：“我让几只特级咒灵出去给你帮忙吧，悟。”他擡起一只手，“明明你现在是老师吧，悟。”
“……你这家伙总是一脸什么都了解的样子啊，杰。”
倒是巫女啊了一声：“夏油特级当然知道啊。”才想起好像之前术式开示的时候确实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和夏油的情况，毕竟是挚友，不知道对方的情况确实可能会不太舒服，“——毕竟互相看过对方的记忆。”
夏油在旁边笑得跟个狐貍似的。
而白毛特级则是擡手点着自己的眉心：“交换……？等等、我没听清楚……”
“就是我和善子互相全都知道的意思。”
鸡掰猫的眼睛被墨镜遮掩住了：“那就是说——”
“嗯。”黑毛狐貍点了点头，“最讨人厌的一部分全被看到了喔，悟。”简笔画的脸上是公式化的幸灾乐祸，不，这种情况下更像是同归于尽？
旁边的善子看着两人莫名其妙地对峙倒是没太明白：“……我没有怎么仔细看就是了。”而且她擡手，“巫女是绝对保密的。”毕竟是带进箱笼里的东西。
反正她记忆库里面一直都有很多死者回忆，加起来都得有几十号人生了，要把那些内容一一浏览也太累了，就相当于获得了一大摞录像带但是懒得看一样的感觉吧。
她基本上除了类似于天元、星浆体、理子之类的关键词，其它都只是看个梗概而已。
不过确实……
想到特定内容的时候会浮现出画面。
善子一边这么想着，摸住了下巴：“偶尔会因为看到类似的情景或是听到特定的语句触发一些回忆，过两秒才会意识到好像是夏油特级的视角……不过平时是不会主动想起的。”
不然也太累了，自我认知也会出现问题的。
拥有着扭曲的脑回路和灵魂的恶灵已经露出了嘲讽猴子一般的颜艺。
“但是善子妹妹都能想起来吧？想看的时候？”怪刘海偏偏要把压低的蛊惑声音用在这种和挚友斗气的时候，“来吧——我来提几个关键词。”
一个二十七一个二十八，两个男人直接用善子的脑袋作为黑历史发掘器开始了对战。
“那个，我还没有同意这件事……”
而那个巫女的抵抗已经被淹没在了如同‘千万不要想猴子’这类的斗嘴里——脑袋里像是走马灯一样被强制轮流播两边的青春黑历史。
眯眯眼直接笑成了细缝：“游戏玩得超烂，输了然后偷偷把游戏机拿走换成新的假装是数据丢失。”
“优等生但抄任务笔记不走心把名字也抄上去了！”小夫嘴像鳄鱼一样咧开。
“一杯倒之后顶着被画过的脸回了五条家但是因为没人敢搭话所以这么过了一天。”
“被误会成不良少年每次到便利店旁边都被抽烟的家伙让位！”
然后两个人的互相攻击很快就变成了同归于尽。
“你喜欢的女性类型是长发披肩……”
“井上和香！”
旁边的善子已经轻微地过载，不透光的眼前闪过了太多混杂在一起的DK生活细节——直到她已经不说话了，那边两个比上头的白目人渣才扭过头来。
巫女张了张嘴。
她又闭上了嘴巴……过多的信息导致什么都看不清楚，像是中了五条悟领域展开的感受让她好半天说不出话。
头晕。
“……（脑袋）好恶心。”她捂着嘴巴。
她说DK恶心！
这才想起青春期男高能有什么干净的回忆这一事实的两个人渣都露出了完蛋的表情，然后两人又一瞬间恢复了成年人模式。
“杰，我能看到善子的脑袋的话……”
“我来敲下去吧，我的腕力更好[1]。”穿着五条袈裟的怪刘海捋起袖子，“悟，告诉我确切可以让人失忆的位置。”
最后事情以五条悟那种不走心的‘来制造新的共同回忆’结束了，但更大的功劳属于伊地知。
那边苦哈哈的辅助监督刚把御三家的代表送走，过来接应的工作正好打断了善子的头脑风暴。
不过伊地知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满怀不安地接收到了五条悟满意的拇指。
做对了什么或者是做错了什么好歹给我点征兆吧！
——而在善子面前提起青春期DK黑历史关键词变成了绝对的禁句。
“所以说，明明是我的职务更高吧！”五条悟一边抱怨一边推开了辅助监督办公室的门，“结果几乎所、有、人都和只善子打招呼！”
白毛特级说的正是几人过来路上发生的事情——明明之前都还假装若无其事，等到上午的事情一结束。
这头负责给贩卖机补充库存的工人对着巫女点头。
那边运送文书的当番直接在擦身而过的时候递来了机密文卷的影印扫描文件。
守卫番站着等她先过。
还有假装生存的式神直接跑到善子身边直接表演原地消失。
二年级真阴流的教师日下部更是叼着棒棒糖，当着五条悟的面就懒洋洋擡手问什么时候办理离职手续。
五分钟的路程走了半小时，好像随便什么人都要过来跟善子打个招呼。
后面的夏油杰手上索性被塞了一堆交给善子的伴手礼。
善子唔了一声：“毕竟这之后都不需要隐藏了吧。”有资源当然要全速运转起来，不过同伴们估计只是想要光明正大地和她打招呼而已。
“善子该不会一开始打的就是架空上层的主意吧？”那最强笑眯眯地推着门等她过去，本来只是个玩笑。
巫女突然顿住了。
然后白毛鸡掰猫也愣在了原地。
蓝色和黑色的猫眼对视了两秒。
夏油杰倒是笑眯眯地将手伸到了两人对视的脸中间隔绝了视线：“太好了善子妹妹我们过去吧。”这样的话就推着善子从五条悟撑着的门洞里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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