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案重启5
九十九由基和善子的第一次会面，可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
斜阳下的河堤边上，高大的金发女性特级斜斜倚靠在自己的机车边上，耐心等着旁边穿着便利店打工制服的小孩的回答。
“让我收养你和二十四号吧，毕竟……天元的事情，我也算是有一部分责任，那个时候是我为了保护其它的星浆体把他们藏了起来。”
虽然那是保护了一些人，但也确实导致了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发生了更严重的事态。
事到如今，要说九十九由基一点后悔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不是往回看的性格，这种消极的情绪转瞬就消失在特级术师的脑后。
她侧脸低头，看向了旁边看上去不过十一岁、十二岁的猫眼小孩。
二十三号瘦削的脸上没有什么肉，有些凌乱的头发被胡乱地扎成了一个马尾，身边已经围上了一些几不可见的诅咒。后者这会儿没有说话，目光一刻也不离地盯着河堤底下的两人。
那是乖乖坐在正在做俯卧撑的东堂葵背上的，只有三岁的二十四号。
平头初中生表情有些不耐烦，一手背在身后时不时把要摔下去的小孩扶正。
然后过了好一会儿，那年幼的猫眼巫女目光才稍稍抽离，像是个幽灵一样的小孩回头看着金发女性术师，微妙地露出了敌意：“你是听到了星浆体的声音才找过来的吗？”
“……”九十九由基一时间有些语塞，“嗯，二十四号的身体是利用天内理子的细胞制作出来的吧？”在能听到的第一时间她就赶了过来。
“你是要把二十四号带走吗？”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是收养你们两个。”
“不可以。”那边的猫眼小孩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我不能离开这里……”她话说了一半，然后好像这会儿才想起跟人说话要说明白似的，应该算是解释了一句，“我还有人情没有还完。”
九十九由基倒是扬起了眉毛：“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巫女只和死者还有自|杀|者混在一起？”
“房子……是借用老奶奶的，还有她的养老金。”然后二十三号扯了扯身上的制服，“商店街的老板给了工作，邻居帮我照顾二十三号，啊，老板还让我拿走临期便当。”
“遇到好人了啊。”金发特级感叹的话音还没说完，“看来你已经和活人生活在一起了啊……”她略微带着感动的面容还没完全展露出来。
“啊，奶奶是孤独死，店长在仓库整理的时候触电身亡了，邻居是心脏病突发……不过他还需要照顾狗……所以就拜托我帮忙了。”那边的巫女已经语气平常地，以巫女炸裂的价值观开始了报菜名。
九十九由基的感动直接僵在了脸上，金发特级摆了摆手：“不，这种细节我就不太想……你这不还是和死者混在一起吗！”
那巫女却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不好吗？”
“你是没关系，但二十四号不能过这样的生活吧？她以后也要上学，和其它的同龄人来往，好歹来了一次，该体验的都要体验过一次才算是活着吧！”
“我有在生活。”二十三号扯了扯身上的制服，“工作，然后回家休息，这不是吗？”
九十九由基不由得吐出了一口漫长的浊气：“啊，这群狗东西……不，我没有对你生气，啊——”
她咬着牙，金发美女紧握双拳，又换成了双手叉腰的动作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好像是想喊出来但是又把声音憋在喉咙口一样，她擡起一条腿，对着机车瞄准了半天之后又因为那玩意儿太贵放弃了，转而极力压制着力道，用力把脚边的石头直接踢飞了出去。
——那玩意儿直接化作了一道天边的流星。
然后那个留着金发的特级术师才背对着二十三号，用手盖着自己眼睛深深叹了口气，用手胡乱在脸上擦了擦，那成年人才转过身来，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明显未成年的便利店店员。
“反正你不会允许我把二十四号带走，是吧。”是她输了，九十九由基歪着脑袋，一巴掌巴在自己的额头上。
“二十四号是我的妹妹。”但比起妹妹，二十三号的重音却落在了‘我的’二字上，“会死。”她语气带着点平铺直叙，像个猫眼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
这没头没尾的话倒让九十九有些不太明白了：“她吗？还是你……啊。”然后她明白了过来，“喂，二十四号知道吗？你们巫女也太扭曲了吧……把巫女的崩溃点放在她身上没关系吗？”
“……没必要知道吧？她要知道的话，也会进来箱笼的吧。”那巫女盯着脚边被特级踢飞的石头和连带被带飞的草皮，“没关系的，本来没有她的话，那时候我也是要死的，而没有我的话，二十四号也会死。”
她木楞的脸上分明写着这样的内容——这很公平。
九十九由基还等着她的下文呢，那个缺乏和活人交流的巫女说到一半就好像忘了自己还需要解释，像是模仿九十九一样，只是也擡起了自己的脚。
她用力踢向了旁边的石头。
当然没有变成流星。
但命中了坡底下的东堂葵的额头——初中生直接嗷的一声捂着半边脸倒了下去。
猫眼巫女眨了眨眼。
作为师傅的那个倒是对皮糙肉厚的徒弟没那么关心，她只是看着那头好半天才爬起来的平头初中生，确认这个猩猩预备役除了擦破点皮之外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又嘱咐徒弟看好那个小的，自己重新扭头看向了那个大的。
“你还活着吗？”
那猫眼小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有些木楞的低头，张合着自己的左手，“我好像还在长大，身体。”按理来说，进入箱笼中的巫女应该陷入完全的停滞，再也不生长才对，“头发也会长，但食欲停了。”
“诶……”
“可能是因为大家……还有二十四号都有诅咒我吧，可能我还没有完全死去。”二十三号看着自己的脚尖，“是活着的诅咒。”
不知道是半式神化还是因为身体还在箱笼里的夜泉中泡着——食欲好像永远地停在了十岁——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刻板了起来。
“我还以为那是你们巫女维持内心不要崩溃的秘诀。”金发特级瞧着那边木愣愣的小巫女。
撒谎好像完全没在这个猫眼巫女的脑神经里面存在过：“不，只是不会而已，镜子里面也看不到表情……在肌肉构成的时候也不太熟悉……”她想了想，“我不知道那些表情在自己脸上是什么样子。”
“你这家伙就没遇到过把你当成妖怪的人吗？”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选择，九十九反而轻松了不少，她倚坐在机车上，一巴掌巴在了旁边的便利店员脑袋上，直接把她本就乱七八糟的头发弄得更乱。
“他们好像完全不信，啊，有人把我当成过座敷童子。”长得比实际上年龄还要瘦小好几截的家伙回忆了一下，“实话实说好像会被当成开玩笑，不过这样也很好，我不喜欢撒谎。”她顶着一头鸡窝头，伸出了一根手指。
“……运气也太好了吧，遇到的全是好人。”
“明白了，我不会收养你的——你来当我的徒弟吧？”金发的术师伸了个懒腰，脸上终于又挂上了爽朗的笑容，“你看，我是九十九，你是二十三，妹妹是二十四——和你那些研究所的家人是一样的名字吧？”
她说得很有道理。
二十三号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但她仍有一点不大同意：“不过，咒术和结界术的话，我已经会了，研究所也有教。”常年维持在贫血状态的巫女亮出了自己手上构成出来的另一只手，“那种事情很简单。”
“要教你的才不是那样的事情！咒术那种东西，我会给你提供教材和学习方向，你这家伙——真是不知道该说是聪明还是笨蛋好了。”她双手抱胸，“作为师傅的话，当然是要从最简单的东西开始教起。”她兴致勃勃地举起了一根手指，“——先从找乐子开始吧，你先找到自己会觉得心情轻松起来的方法。”
咒术师的路可是很辛苦的。
首先，要找到将内心压抑的负面情绪宣泄出去的方法才行。
出乎意料。
那边的猫眼便利店员啊了一声：“心情轻松起来就可以吗？”
“必须是要你自己主动做了，然后心情会轻松起来才算噢，那种被人逗笑不算。”
“有的。”
九十九由基被吓了一跳——倒不是说她瞧不起二十三号，只是这个像是迷你型猫猫机器人一样的家伙嘴里蹦出‘我有爱好’这种事情多少还是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脸木愣愣的便利店员指着坡底下正往自己脸上贴便利贴的东堂葵：“他……”
玩伴和朋友吗……比外表看上去阳光太多了，这就好。
金发女特级双手抱胸，正打算欣慰点头赞同她的选择——那边的二十三号已经补充了下半句。
“……看到他被石头砸到倒地要哭出来、有些生气的时候，心脏就会砰砰跳，心情也跟着轻快了起来。”本质比许多人都要扭曲许多的猫猫眼看向了九十九由基，“是这个意思吧？爱好。”
以后心情不好就把他弄哭。
“喂！等等——别人可是会受伤……”
“不受伤就可以？”
“不，虽然咒术师都是皮糙肉厚的大猩猩，采取肢体行动也不是正常的选项吧！”虽然术师是越强越疯，但好歹还是有些生活常识，“而且那只是被碰到泪腺的生理性眼泪，不，我在说什么——总之对人动手不行！对方要是比你强的话。”
“我又不会死。”
“不可以！”
“……那不动手就行了是吧。”对这种方面格外灵活变通的小朋友眨了眨眼，语气里倒是在两人见面后第一次带上了些许情绪。
九十九由基有些狐疑地看向了她。
“就像这样……”二十三号已经示范了起来，她把双手比成了话筒的形状，对着河堤>
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金发特级眼睁睁地看着那猫眼巫女非常礼貌地叫住了贴完止血贴的徒弟。
“那个，请问我可以骂你吗？”便利店店员在脑袋里思考了一下用词，“平头笨蛋。”
话音刚落，像是心满意足的小小叹息就从猫眼机器人的嘴巴里吐了出来。
——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毛病！？
九十九由基连忙抓起那边无言冒着小花的猫眼机器人躲开了徒弟恼羞成怒的一击：“喂！东堂！等等——你这家伙也是！稍微要看看对方的底线再行动啊——！”
“啊。”猫猫悟了，“抱歉。”她看向了那边脑袋上已经起了一片青筋的中学生，“我应该先问你再骂的。”
“这根本没有好到哪里去！”金发特级直接一手按住了徒弟的脑袋，一手把二十三号像是米袋一样抗在了自己的肩上，好歹是阻止了这越来越混乱的态势，“算了，这种扭曲的性格我是没办法了——不要把别人真的惹毛啊！先道歉吧。”
黑色|猫猫识趣地点了点脑袋：“噢，对不起。”
而那边的东堂则是砸了咂嘴，勉强同意休战，他倒是被教得很好，这会儿想了起来，过去把倒在草地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二十四号捡了回来。
“爱好姑且就算你过关吧——”那边的师傅叹了口气，看来是对这个性格扭曲的徒弟已经完全失去了办法，“总之，先得教会你们生活才对。”
她弯下腰，举起了一根手指。
“活着的时候当然要把所有都体验过一次才对，难得你的术式可以让巫女在外面随便行动……”
“那个，我只能在周围三个县的半径内行动，术式范围没有那么远。”不解风情的徒弟直接打断了师匠的话。
金发特级直接眯起了眼睛。
学得很快的猫猫机器人已经明白了她的底线，她闭上了嘴巴。
“——要把人间套餐都体验一遍的话！首先得有个目标才行！”她指向自己，“我呢，我的理想是从根源上解决咒术师的困境，从这个看不到头的和咒灵的斗争中解放出来。”
然后她指向了二十三号。
“而你呢——”金发特级拖长了声音，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先从想一个名字开始，然后，找一个目标开始‘生活’吧，箱笼的事情就交给老师来解决，我会全力为你想办法的。”
二十三号不吃她这套：“我觉得现在很好。”名字也是……数字的话就和其它研究所的家人们是一样的了。
“会更好的噢。”那多半是带着哄骗、欺瞒的话，“你的人生会开始两次。”九十九由基点了点二十三号的心口。
第一次是生物学上的开始，只是为了存续而存续的迷茫生命。
而第二次则是当你察觉到自己的目标之后，真正开始的人生旅途——此后，所有剩余的时间都会变成消耗品，而精神与肉|体都将成为这目标的燃料。
“你一定会造出很漂亮的烟花的。”她蜜棕色的眼睛在夕阳下微微发着光，“二十三号。”
“黑沼小姐，你欠我的那个请求还有效吗？”那个MAFIA干部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提出了找死的要求。
善子眨了眨眼，看了他又看了一眼那边和七海建人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聊得挺好的织田作之助：“这会儿吗？就在这里？”她语气里有些惊奇，“原来太宰干部是这种人间事已了就可以安心离去的类型吗。”
这么说着猫眼巫女已经伸出了一只手：“这样的话就先来试试……”
“——不是那个。”
“不死了吗？”
“黑……善子小姐还是不要碰到我的手比较好哦。”可能是觉得脸上的绷带有些碍事，太宰治将脸上的绷带扒拉了下来，团吧团吧放进了大衣兜里，“身体也是构成物的话，要是碰到我的异能力被无效化就麻烦了。”
“可是构成术式产生的是客观存在于——”
“两个世界还没完全融合吧，所以，这种时候会根据咒术界还是异能力的规则来不就完全是未知数吗？”那个聪明得过了头的家伙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倒是没有平时那么阴郁，“不过善子小姐这种状态没有告诉别人吗？”
没有那个必要吧？
巫女全身的肢体都在表达这样的信息。
……不过师匠和夏油特级倒是知道的。
“而且他们太过于担心的话，心情很容易不好——我受不了那种负能量的环境。”善子这么说倒带上了点客观，“而且说实话，现在还在生长的话，谁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情况。”
“你自己也？”
“……现在看来，可能巫女那边也是古早时期融合过去的世界吧，估计是在进一步融合的时候出现了什么规则变更……或者是研究所同伴们的诅咒造成的。”
但更详细的情报除非打开箱笼，不然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箱笼象征着绝对的保密，所以就连善子也不太能得知自己身体在里面的情况。
“能打开？”
“理论上是绝对不会打开——毕竟是附加着‘秘密随着死者入土’这样概念的东西。”
而那边的MAFIA只是会意地点了点头，没再追问：“总之……暂时先不死了。”他语气非常纠结，像是说出这样的话能让他全身有美洲大蠊在爬一样。
善子倒不讨厌这样的结局：“不过，太宰干部最好想好再做决定，这样的话，就算您下次用同样的情报来威胁我，我也绝对不会协助自|杀了。”她话说得很清楚。
“都说了，很快就不是干部了。”那家伙将手插在黑色大衣外套的兜里，“叫我哒宰吧？”他语气轻快了起来。
黑色乱发的年轻人至始自终都没有靠近善子，和她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那个要求就替换成别的东西吧。”
太宰治伸出了两根手指。
“黑沼小姐对辞职，还有恶心上司这种事情很有心得吧？”他的第一条要求，就是帮助织田作之助和太宰脱离港口MAFIA，“当然，辞职之后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搞定。”那个聪明人对此倒是充满信心，“我想请你揍我们那个讨人厌的老板一顿。”
“不会影响两边的合作吗？”
“那方面我是可以保证的——这就涉及到第二个请求了。”绑着绷带的黑发黑心眼子笑眯眯的，“把书抢走吧。”
善子眨了眨眼：“请不要把我当做武器，我对掺和横滨的事情……”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宰治打断了。
“港口MAFIA不适合拥有这种东西。”那家伙表情严肃了下来，阴湿怪人直接把森鸥外想利用织田作之助的阴谋，连同上层对于是否融合的疑虑都一并托出——不过理所当然的，并没有包括天元结界目前被她箱笼固定住的那一部分，“而且，几位来到横滨，也已经看到了这里的情况吧……再如何，港口MAFIA也是个非法组织。”
善子思考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而那边耗电过半的式神已经凑了过来，夏油杰直接用手擦掉了善子脸上沾上的灰尘，有些敌视的目光看向了太宰治：“怎么，这次又想给善子妹妹找什么麻烦？要让她替你和横滨对上吗？”耳聪目明的特级术师当然听见了这边的对话。
——不如这样说吧。
不管是作为式神、保镖，还是他个人来说，夏油杰这家伙的注意力就没从善子身上离开过。
体术中下的阴湿怪人倒是没介意夏油杰的挑衅：“唔，当然不是，这之后的事情由我来解决就可以——善子小姐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生性里就带着对女士散发轻浮气息的家伙摊开了双手。
“痛揍森先生一顿吧！”他幸灾乐祸地原地转了圈，表演欲过头的家伙行了个舞台礼，“然后，把我和织田作偷走吧？”
他可爱地歪着脑袋。
善子想也没想地拒绝了：“我不要。”
夏油杰乐了。
我爱横滨组织的首领直接拒绝了二人的求职信息。
“连同抢走太宰先生和织田作先生这就是三件事，您数错了。”善子举起三根手指，然后她说出了自己拒绝的原因，“我的请求没有到什么都包圆那个程度。”
巫女淡淡拒绝了某个家伙的狮子大开口。
……就算真让他们知道箱笼的事情，那东西也打不开，再说了。
箱笼中的永生花除非自己崩溃，几乎不会死——那些需要夏油杰支撑天元的家伙应该很开心才对。实在想不出有谁会不满意——而且这次她连同自己的复活点还有箱笼都交给五条特级了。
他肯定也说不出什么不满的话了吧。
说起来他要是知道的话事情是不是会顺利点？要不然下次就告诉他好了？
想了一圈。
善子觉得自己完全无敌。
理念就是想救就自己去救的家伙放下了第一根手指：“要辞职的话就自己计划吧，都放假了，我才不要为了太宰先生动脑。”
可能这个才是比较重要的原因。
然后巫女放下了第二根手指：“而且，收留太宰先生和织田作先生的话……我也做不到。”说到这里善子倒是非常坦诚，她指向太宰治，“好像某个阴湿怪人前几天才把我害得惨兮兮。”记性很好的家伙说话一点情面都不留，“而织田作先生……他不适合咒术师的生活是一点。”
还有一点。
“理子要知道我还要帮忙多看顾五个小孩的生活绝对会生气的。”夏油特级的双胞胎还是多亏了都是女性术师，和理子玩得来——不然那家伙肯定要生气的。
自己的小孩请自己养，我爱横滨组织没有这种员工福利。
养一个小孩已经费了不小劲的家伙直接在胸前比了个叉。
“不过，帮忙把书抢走，揍人是可以的。”对于武力这方面善子倒是有着充足的自信，“不过太宰先生要找到下家，之后横滨的问题也要你来解决。”
而且。
“光是威胁我不足以支付代价——而且太宰先生不能订立束缚啊，那么就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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