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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本性就是偏向于选自己更不需要思考那边。
所以在已经超过了‘忙碌’所能描述的生活里——猫猫眼巫女也放弃了思考，只要没有讨厌的感觉就尽管随他去。
要说那是因为本能察觉到了答案也并不完全准确。
更多的，可能是因为……那个人也出现了微妙的改变。
作为留在办公室里复习，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猫眼管理官，在听到动静的那一刻已经看向了那边不知道完成了第几个紧急祓除工作的白发特级。
两人的视线交汇了片刻。
明明有自己的办公室和休息室——
五条悟还是直接踩着窗框翻进了猫眼巫女的办公室，和往常一样，手插在口袋里，浑身带着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顺带吃完了甜食的甜甜味道。
然后他把巫女在冬天留着的窗户关上，接着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白发特级扯掉了自己的眼罩，脑袋靠着沙发椅背，捞起善子摆在沙发上的黑猫靠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闭上了眼睛。
休息的特级和加班连带复习的巫女。
室内只有轻轻的键盘声和笔尖和纸张触碰的沙沙声。
两个人通常什么话也不会说。
但以时间堆叠起来的惯例，好像已经发酵了成了另外一种秘而不宣的默契。
第一年的十一月底。
总是接了长期任务就跑，在学校的时候总是到了下班点就消失的虎杖悠仁，总算是在学生寒假开始之前，被出差提早回来的善子逮住了——在涩谷事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之后。
旁边不想被卷入这种事态的海胆头直接对着猫眼管理官点了点头，说着要给宿舍打扫卫生就溜了，顺带还带走了准备偷偷看戏的野蔷薇。
“喂、伏黑——”
“你也要打扫卫生，钉崎。”海胆头臭着一张脸。
本来还有些开心的高专生在看到巫女的一瞬间，脸色就已经有些发白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混合着难过和愧疚的神情，但更多的却是微妙的、把自己当成工具一般的放空。
……果然。
把那时候自己的昏迷当成了他的责任啊。
善子轻轻叹了口气。
“悠仁。”猫眼巫女直接挡在了走廊上，看着那边明显表情凝重的高专生，巫女思考了片刻，决定用最直接的猛药，“过来。”
她张开了双臂，示意弟弟到自己的怀里来——她已经从理子那里学会了这个非常浅显易懂的道理。
……没有什么是一个拥抱不能解决的事情。
如果有，那就两个——大不了就是又被宿傩逮进心像空间，不过现在的她根本不需要构筑式神，有多到烦人的咒力可以用于保护自己，就算被刮两下，也不是那么大的问题——不如说她还是有点好奇的。
少了一只脚两面宿傩的灵魂。
这种情况是不是该叫单脚宿傩？
而那个一贯乐观的男高生脸上还来不及从凝重换成强颜欢笑，就又被害羞给爬满了：“那、那个！善善善善子姐——这个就……”
“是善子，我的名字读写没有那么长。”巫女维持着张开双手的姿势没有变过，然后她思考了片刻，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反正那孩子脾气就是好到让人烦躁的程度，只靠跟他说道理是说不通的。
所以，这次善子的语气带上了些微妙的强硬。
虎杖悠仁的鸡皮疙瘩从背后直接立到了后脑勺——他还没来得及想到拒绝的借口。
“嘿嘿嘿……”一个高大的扫把头从外面走了过来，像是个不懂边界的外国人礼节一样，突然从身后抱起了善子，“善子没带伴手礼吗？”五条悟说着就把猫眼巫女原地拔起。
他低下脑袋，几乎凑在了善子耳边。
“不要为难我的学生啊。”大白猫直接和善子蹭了蹭脸，但面瘫系管理官只觉得脸被没完全刮干净的胡茬磨蹭简直就像是在用砂纸洗脸。
她直接推开了五条悟，脸上倒是一点害羞都没有。
但比起关注距离感那种重要的事情：“五条特级下次就不能把无下限的距离弄得厚点吗？很不舒服。”她揉了揉自己的脸。
善子直接无视了虎杖悠仁那个摆成了摇头风扇，一脸到底发生了什么的震惊表情；也根本没管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被拒绝的五条悟脸上微妙的怔愣。
猫眼巫女只是淡定地将口袋里的伴手礼交给了对方。
“善子？”
“嗯，五条特级，特产是羊羹。”
下次……到底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的脸上分明是那样的疑惑。
但木着脸的巫女无视了他的问题，只是直接把这段时间躲着自己走的弟弟抓去好好教育了一番何谓——正确死去的前提是正确地生存过——这种最浅显不过的道理。
第二年的二月底，京都校，高专的毕业礼。
作为唯一毕业生的善子拿起了三轮霞的手机，将镜头对准了学妹和五条悟，按下了快门。
那边的蓝发女后辈这才露出了有些遗憾的表情：“黑沼前辈真的不用我帮忙拍照吗？”
难得作为真正意义上的那位毕业生，却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记录……怎么想都会有些可惜吧？
而那个作为‘偶像’，鼻子都要翘到天上的家伙也像是个JK那样跟着诶了一声：“对啊！善子——用巫女的影射机再拍几张照片吧~？之前那几张都已经……”
猫眼管理官直接摆了摆手，低头确认着照片没有被自己逐渐增强的力量干扰：“之前就说过了吧，巫女的照片会变成咒物的。”她还没有一觉醒来周围躺了一圈灵魂的爱好。
五条悟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又不到处传播~”白色羽毛球摊开了双手。
“没有那种必要。”猫眼管理官直接否决，“虽然去年照片是帮上了忙，但也因为流落在外的照片引发了不少混乱吧？”这么说着的善子已经举起了一根手指，“当时被引去研究所的几个人要不是因为我碰巧回去了一趟，就要溶于夜泉了。”
而不知道想起了谁。
五条悟脸上也露出了微妙不快的表情，但那样的神情很快就从他的脸上消失：“这次一定不会弄丢的哦~”他把双手背在了身后，有些恶心吧啦地像是个JK一样弯着腰，“所以，善子，改天把日上山的照相机拿来，把底片都用掉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
那边猫眼巫女却已经注意到了那边因为工作原因出现在京都的‘老熟人’：“啊、直哉大人。”
看着那边的景象，善子眨了眨眼。
只见猫眼毕业生的视线聚焦点处，是又把满头黑发染成了金色的禅院家嫡子，在被善子叫住之前，他还在一脸嘲讽的和穿着西装的真依对话，虽然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估计又是女人应该在三步后之类的废话吧。
善子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她把手机还给了蓝发学妹。
然后这位猫眼管理官久违的、营业用的热情声线就直接冒了出来——像是恶意卖萌一样，善子踮起脚尖直接一手托在了自己的脸旁，一手高举摆了摆。
“——直哉大人！”这么敷衍喊着的巫女说着就朝那边的禅院直哉赶了过去，“好久不见！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缘和直哉大人再见到！直哉大人没有在去年年末赶上宿傩出来的好日子被杀掉，真是太可惜了，啊，不对，是万幸才对。要不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这辈子还有多少看到活蹦乱跳能说话的直哉大人的机会了——”
而和自己想象中的反应不太一样。
这次，禅院直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被她惹毛，直接发火，继而直接冲过来骂着晦气女之类的单调粗话。
与之相反。
他先是像是听见鬼的声音一样猛地转头（甚至出现了残影），然后，那个眼尾上挑的大少爷直接瞪大了眼睛，在找到善子声音的方向的同时就发动了术式。
染着金发的烦人大少爷直接用一秒24帧的速度倒放起了动作，以接近半马赫的速度消失在了善子眼前。
“啊。”善子举起的手停在了原地。
旁边的五条悟语气平淡：“善子还是这么喜欢捉弄那个禅院啊？”
对于这点。
猫眼巫女倒是没有否认：“还以为会看到很有趣的反应。”这么说着的她已经看向了旁边一脸得救了的真依，朝她挥了挥手。
“诶……”五条悟有些皮笑肉不笑，“善子对那家伙很感兴趣？这么想要捉弄对方的话”
“嗯？为什么？”善子直接否认了，“直哉大人很讨人厌啊？”
“不是说很有趣吗。”
“——有趣又不是那边？”猫眼巫女看向了站在旁边的五条悟，微微歪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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