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位三四十岁的男士,让江若愚把人扶到凳子上坐下,就去洗手去了。他的妻子正在柜台后面,听见了就拿了一个温度计出来,甩了甩,之后擡手再看了一眼就让万海潮夹在腋下。
过了几分钟,医生让万海潮把温度计取出来,看了一眼,说道:“同学,你这快到40度了。怎么现在才来?”
万海潮擡头看着温度计,那医生还体贴地把温度计放近一点,让她看:39度8。
她很少发烧,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根本不知道怎么温度就这么高了,她之前一点察觉都没有。
医生又问了她几个问题,看了咽喉舌头和眼皮,然后说道:“打支退烧针吧,烧这么高了,喉咙还发炎了。药有点贵。”
万海潮点头,表示自己带钱了。医生就去配药了。
江若愚问她:“要打吊针吗?”
万海潮:“屁股针。”
不得不说,打屁股针是真的疼,她还打了两支。
打完针,医生让她坐那里等半小时。
20分钟之后,她就慢慢出汗了。
医生再给她开了一天的药,再拿点退烧药和一支体温计,说道:“回去好好休息,如果再烧起来就隔四个小时吃一次退烧药,24个小时之内不能超过四次。明天下午再来一趟。”
江若愚问道:“她到什么时候能好啊?明天我们就要期中考试了。”
医生看她一眼:“期中考试有什么要紧,先把身体养好。”可能觉得她们都是好学生,都生病了还记挂着考试,又说道:“看她自己,她觉得自己能撑住就去考吧。大不了考少一点分。”
万海潮看他一眼,笑了笑,说道:“谢谢医生。医药费多少钱?”这医生挺有意思的,他的女儿比她们低一届,听说经常对他女儿说考多少分都不重要,不想上学就回来跟他学医。但他女儿不想学医,就拼命学习。
医生算了算,差两毛到十一块钱。
万海潮给了钱,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于是要求医生给她几个口罩。
医生把口罩找出来,是白色纱布做的,厚得很。
万海潮才想起来这时候一次性口罩还没有普及,这种口罩好像也不怎么顶用,问医生:“现在感冒发烧的人多吗?”
医生说道:“跟平常一样。你怀疑是流感?”医生诧异地看她一眼,一般人可没有这个概念。
万海潮:“没,就随便问问。还有其他薄点的口罩吗?”
医生说:“没有了,只有这个。”
万海潮拿了两个,付了钱之后,把它和药一起放进背包,和江若愚走了出去。
“医生说这药有点贵,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要好几十块呢。”江若愚扶着万海潮的胳膊,走了好远,还回头看一眼,才低声说道。
“相比起来是有点贵。”万海潮说道。她原来也以为会多一点。不过想一想也是,平常一般的感冒,买两药最多也就三五块钱。11块是贵了点,而且一次还不行。
那医生也是本地的,看出她们是学生,知道一般的学生身上都不会带太多钱,才这样说的。
回到学校门口,校园里静悄悄的,自修课铃早就响过了。这会儿天色已经很暗了,但还没有全黑下来。
校门口两边的大灯已经打开,校门已经关上了。
江若愚上前去摸了摸门栓。幸好,只是关上了,没有上锁。
这时候兼职的门卫从旁边那个房间走了出来,问道:“你们哪个班的?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二一班的,她发烧了,我们看医生去了。”江若愚说道。
门卫看了一眼万海潮,把门拉开。
她们俩进了校门,刚好看见沈老师从校道走下来。
“发烧了?严重吗?医生怎么说?”沈老师站在灯影下,一连串地问道。
万海潮和江若愚一起叫了一声“沈老师”,然后乖乖地回答:“不算严重吧。打了针,还开了药。医生说明天再去看看。”
沈老师在灯光下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色,问道:“要不要回家?”
万海潮摇摇头,说道:“没事,不是很难受。”
万海潮从来就不是娇气的人,只是发个烧,脑袋有点发昏而已,身上力气还是有。如果回家,去看医生更麻烦,还不如在这里方便。
沈老师对她说道:“那你回宿舍休息。”又对江若愚说道:“江若愚你在宿舍陪一下她,不用去上自修了。知道我宿舍在哪吧?有事就来找我。”
两人点头答应着,转身上宿舍楼。
上楼的时候江若愚在批万海潮对老师说假话:“快要烧到40度了,还说不严重。”
万海潮真的觉得不是很严,但也无意去分辨,便说道:“真的没事。打了针之后我出汗了,烧的没那么高了。一会再吃点药,睡一觉。明天就能好好地去考试了。”
然后又扯开话题:“你要不要上教室去?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江若愚拍她:“说什么话呢。让你一个人在宿舍?快上去,吃你的药去。”
万海潮回到宿舍就先换了一身衣服,出了汗,她也不敢洗,只敢拿干毛巾擦一擦。吃过药之后,躺下就睡。
江若愚看她睡下了,把她床头的布帘放了下来,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本书,到靠近门的那边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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