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沙历值完早班,困得人仰马翻,恨不得跟床黏在一起。下午在家补觉后,一双大掌在他后背游移,华升不放心今天提前从单位回来。
他收拾脏衣袋时发现沙历兜里有东西,顺手替他搜了出来,一张一式两份的欠据,他手上这一页是复写页。甲方是章书亦。
沙历懵懵懂懂醒来,懒音很好听:“哥,好饿好饿……”
“昨晚在拍卖会上那个朋友家过的夜?”华升问。
“嗯,他生病了。”
“你是李时珍还是张仲景,他生病不去看医生,找你?”华升好笑。
“我是良药苦口,‘历历’皆辛苦嘛。”沙历还在贫嘴。
“医好他了?”华升站起来。
沙历还没有意识到华升的变化,他慵倦地起身,拉住华升的袖子,还在叫好饿,催对方去做饭。
“好。”华升依言出去。
晚餐是苦瓜酿菜,野菜蒲公英汤,百合炒芦笋里面还混了莲子心,唯一一道肉菜蒸鱼,鱼还破了胆,一股腥味,外加一杯苦荞茶。
“干嘛啊这是,今天股市大涨吗,你要对冲一下?”沙历敲筷子抗议。
“不是粒粒皆辛苦吗。”华升面不改色吃下去。
“哇,你报复心好强。”沙历一百个不情愿,“要苦死我啊。”
沙历喜欢吃甜的东西,最怕的就是苦味。
华升太可恶了,沙历又急眼:“我错了,求您了,给盘能吃的吧。”
“自己去煮。”
沙历的晚饭是一碗泡面,故意吃的很大声,给华升听。
华升却当没听到,吃完饭把碗放进洗碗机就进去卧室。
沙历琢磨过味,华升是不高兴他去别人家过夜。
他冲去卧室,敲门道歉,保证今后尽量早点打招呼,不让他担心。
在指甲抠门三百下后,华升终于大发慈悲开了门。
“你为什么总欠债?”华升率先问。
沙历脸色不好起来,反应过来华升应该是看到了欠据,他立刻摆正态度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你可以问我借。”华升轻微皱眉,这才泄露出情绪。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抢着当债主。
“我会尽快还清。”不管是你的还是他的。
“他的圈子不怎么干净,今天能用一点蝇头小利收买你,明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华升不想多跟他说。
沙历不再嬉皮笑脸,他听出华升的话中话,他瞧不起他,还将他归为“他们”一类。沙历从震惊到羞怒。
“我在外面过夜就是乱?”沙历脾气上来,“远香近臭,你干脆离我远点,我吃过的餐具、睡过的地方都消毒。”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是我什么人?”沙历没控制住音量。
“沙历。”
“我就不干净怎么了?你不照样带人回来,你跟黄小姐在这里干过什么,干了多久……”
华升一只手按住他的嘴,将他重重推到墙边,后脑勺砸出闷响,还摁不住他的表达欲。
沙历用力推开他:“我说错了吗?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我不要你可怜我。”
“你再冷静不下来,我就帮你冷静。”华升按住他的脖子,将他押入浴室,在专业擒拿术面前,沙历的挣扎毫无作用。
华升将他的头按在水槽中,放凉水冲。
“华升!你……”沙历气死了,气的想咬人,他还是当他是小孩,对付他的方式也跟小时候如出一辙。他索性不挣扎了,等水淹没上来,慢慢闭气,感受窒息的感觉。
华升将他提出水面,压在镜子前,沙历的五官被按得扭曲。
“醒了没有。”
华升通常都是这种审讯的口吻,只是平时对他太温和,才让他觉得华升也是好说话的。
沙历憋屈,再练块头也不能跟华升比,他从这个维度根本无法超越他。
华升见他不再反抗,松了手,沙历反客为主,回头迅势拧着华升的衬衣,将他反推至瓷砖墙上,发狠地亲下去。牙齿磕到嘴,华升的嘴角被磕破了。
华升给了沙历一拳,沙历被锤到玻璃隔门上。
“恶心吗?”沙历问。
沙历的颧骨肿了起来,他无法平复呼吸,红着眼睛直视华升。
华升叹了口气,走过去掰着他的脸检查,沙历甩开他的手,华升两手抓将他双手背到身后,
两人的鼻息不过咫尺。
“知道疼就好,疼了才知道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华升用平缓的态度说,“小孩才喜欢什么东西都塞进嘴里尝一尝,大人的责任就是看住他们。你是小孩吗?”
“你不是当我小孩吗,你来管啊。”
“不要说气话。”华升也没想到一向乖顺的沙历,今天怎么吃了火药桶。
两人维持着一个动作,直到沙历的呼吸渐渐平顺,燃起的火苗和极少示人的叛逆被熄灭。
“你笑我也好,你不信也好,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沙历很慢很慢的说。
他未说出口的是,他希望他们的关系能不要停在这里。同样是喜欢,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华升可以不喜欢他,但不能轻贱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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