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啊。”
两人同时说,华升稳稳坐着,反倒是沙历找出他的搪瓷杯,站在门口准备开门送客。
“该走的是你。”华升这句是对他说。
沙历走的时候放狠话放的爽,说搬走就不回来,现在憋屈得肠绞痛。
“我有话说。”
“就在这说。”
“你真的要我在这里说?”沙历恨不得扑上去把他嘴给咬下来。
两分钟后,沙历在一楼的客房中关上门,他已经不被允许进入华升的卧室了。
“我遇到点麻烦。”
“关我什么事?”沙历没说完,华升就截住话头。
“你一点都不管我死活了?”
“你死了吗?”
“差点。”
华升准备开门出去,他不想跟沙历再呆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这个举动在沙历看来,是华升怕晾着黄小姐,他怎么想就怎么做了,跳上华升的背,死死勒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住侧面脖颈。
华升吃痛,反手掰开他的头,过肩摔他到床上,弄出一阵动静。
“发什么疯?”
华升刚想扬起巴掌,沙历却抱了上来,勒住他的腰。
华升背脊绷直一瞬,很快又说:“闹够了就走,我没时间奉陪。”
“那天晚上是你吧。”沙历擡头双瞳剪水。
华升明显背脊僵硬一瞬。
“搞没搞,干没干,手机拿出来看一看!”
沙历把报社广告销售部门主任常挂在嘴边的话拿出来用,放在警察身上也适用,他们的手机都是有定位系统,每天在哪儿停留过超过一小时都会有记录。
“是又如何?”华升拆开他的手,转身冷冷俯视他。
“你承认了!”
沙历高兴没几秒,华升挑眉笑,眼窝里有鄙薄。
“你还记得被多少人玩弄过?”
华升清晰记得那晚沙历通体不正常的绯红,心跳呼吸也缓慢而紊乱,瞳孔失焦,软如烂泥,后的症状。
“不记得。要不你帮我回忆回忆?”沙历已经没有方才可怜的模样,说话招欠的模样。
“跟谁睡,对你有区别吗?”华升呛他。
沙历听出来了,潜台词是你都随便成那样,他们摸得,他还摸不得?不过是轻贱他的一种方式。
“你好歹分一下青红皂白吧,我也是受害者啊。不知道那晚是谁在我身上发情。”沙历在床上站起来,终于可以低头看华升一回。华升你就装吧。
华升危险地眯着眼睛,压制着恼怒的情绪。
“解决需求而已,是谁都没关系。”沙历补充,“你是想这样说对吧?还是说你跟我一样被人下药了?那晚你接到陌生电话就来找我,你怕我出事对不对?”
“哥。”沙历走下床,融进他的黑夜,“我想你了。”
华升始终没有辩驳,也没有接受他的服软,后怕让他失眠了整整两天,那股怒火夹杂□□烧得他理智全无。
“我知道错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属于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沙琪玛与花生糖?”沙历糯糯地开玩笑说,“那我今后改可以吗?你别不理我。”
沙历试探着拉着华升的袖口,有偏头去看刚刚被他咬到的脖子,自己骂自己:“属狗的,牙尖嘴利不用在正途!”
华升的表情松动了一点,沙历得寸进尺说:“我可以搬回来吗?”
华升识破他的伎俩,不与他唇枪舌战来回拉扯,“你遇到什么麻烦?”
“可以让白川尧帮我查查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的任何潜在个人账号吗?她叫梅枚,是个跨性别者。”
华升盯了他一会儿,沙历有些忐忑,不明白这眼光怎么回事。
华升挣回袖子,恢复到刀枪不入的铁面。沙历的甜言蜜语不过是有求于他才说,他方才居然有一点相信。活了三十多年,他竟然还对这些镜花水月的东西怀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实在可笑。
那晚是失序的齿轮,错扣了几格,总要回到正确的位置。
“好。”华升答应了他的请求,“查完这个还有什么?”
“什么什么?”
“还有什么一起说完。”
“没有了。”沙历一脸无辜。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帮你。”
沙历楞在原地,只木木摇头。
他没消化华升的意指,什么叫最后一次,他真的不管他了吗?
“既然没有……”华升手按住了门把手。
“不行,你不能跟我撇清关系。谁答应了吗?我妈不答应,马骜也不答应,狗都不答应!”沙历口无遮拦,谁好使搬出谁来。
果然听到马骜的名字,华升停留在门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隐忍够了,他回头逼退沙历,一步步压迫至书桌,沙历退无可退,双手反撑在桌角,上身倾斜后仰。
“你提马骜。”华升捏着他的下巴,讥诮狠烈的目光一寸寸逼视,“你提你妈。”
“我不说了。”沙历感到有点害怕。
“你还有脸提他们。”华升的掌力将他的下颌捏响,“还是你认为,我睡过谁就要对谁负责?”
当沙历闭着眼承受华升的暴怒时,设想的拳头没有落下来,他猛地睁开眼,华升贴住他的嘴,把力气发泄在唇舌上,吮咬搅弄,将他的口腔弄得泥泞不堪。
华升放开他,满意地用舌头顶凸脸颊,似在品味,这是久违的七年前华升的样子,兵痞子一样,面冷心冷,酷得不近人情,鬼神勿挡。这些年被体制内的规矩给藏住,但沙历知道这不是他,那个他被锁在了更深的深渊,有机会那些不规矩还是会冒头。
华升将他的脸一推,用下巴看他:“不走正路就该挨x。”
沙历有些腿软,在客卧坐了良久,客厅传来了关门声,华升送黄轻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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