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个月刚过24岁生日,一直因为你的事在奔忙,甚至没有吃上一口蛋糕。”闫岑玉打心理战术,“他为你挡枪,你配吗?”
梅枚的眼泪噙在眼眶,闫岑玉趁热打铁。
“他已经走了,你忍心看他死不瞑目吗?”闫岑玉捏了捏太阳xue,“你服务的组织是什么来头,谁策划了这件事,病毒有没有解法?你如果还想赶去看他一眼。”
梅枚豆大的泪珠垂落,他哽咽开口说:“‘TwelveApostles’。”
“十二门徒?”闫岑玉翻译过来狐疑道。
“他们内部叫‘十二子神’。你可以将它理解为‘门萨’一样的组织,里面吸纳的人除了智力高,还必须有一技之长,或是任何一个子神愿意提携的门徒,才有资格入会。”梅枚说。
“入会的凭证是什么?那十二个人什么来头?”
“里面谁也不认识谁,你以为还是什么教主教徒齐聚一堂歃血为盟?十二子神,很少露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十二个人。他们行事特别谨慎,我还没资格见到任何一个。一般会员会有专属的脑机接口,藏在这里。”梅枚敲了敲脑袋。
闫岑玉问:“在脑袋里植入芯片?”
“差不多意思吧,但不是嵌入的概念。每个人身体都会形成独特的磁场,就好像收音机的调频,只要周围有同级别的会员,就能够感知到自己人。”
“你想说你现在是人肉探测器?”闫岑玉冷笑。梅枚还想着法子让警方得用他,动不得他?
梅枚一副随你怎么想的表情,真伪莫辨。
“油墨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研究?”
“清洗计划。地球已经不堪重负,资源不可逆转再生。细菌的研发者是个怪人,他研制出一种能够吃掉脑部海绵体的病菌,一旦感染,细菌将在体内存活终身,人智商会急剧倒退,不管你是教授院士、企业大拿还是国家元首,都一视同仁,记忆会停留在脑叶被吃干净前,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变成痴呆。”
“你在研发破解病毒的方法?”闫岑玉难以置信。
“我差点就要成功。”梅枚惋惜道,“我的条件有限,实验数据太少,只设法从李卓彦资助的病毒研究所那里偷来了一只解药样本。”
“你用在你弟弟妹妹身上了?”
“我还留了一些在实验室。”梅枚愤怒道,“被你们给毁了。”
“他人在哪里?”闫岑玉状若云淡风轻,不想被梅枚察觉他迫切想知道这个讯息。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B国边界。”
“你们怎么联络?”
“他已经切断与我所有的联络方式了。”
“你撒谎。”闫岑玉站起来,双臂撑在桌前逼视他,“你在河堤的据点,就是你们的接头地。掉落水中后,你是怎么逆流到了上游,避开了所有监控?”
“想知道吗?你得有东西换。”梅枚笑。
“说你的条件。”闫岑玉坐回靠椅。
“给我一本护照和干净的身份。”
“异想天开!你不把牢底坐穿,怎么对得起被你害惨的人!”
“警官,这种事情说一次就可以了,我没什么同情心。我掌握的线索,足以将整个朗城变成空城。”
.
“啊楸,楸……”
沙历在梦中打了两个很弱的喷嚏。
华升狂按铃,护士一路小跑进了病房。
“什么嘛,心跳和生命体征都十分平稳,你乱按什么啊?”护士说。
华升粗糙干燥带着茧子的大掌一直握着沙历,捏的沙历在昏迷中直皱眉。
“你别这么使劲,他的手指血液都不流通了。”护士责怪他。
华升放开沙历的手,无声的吐气,轻轻抚平他的眉头,一寸寸端详这张俊俏的脸。
那微许的疼痛终于让他确认这个男人还活着,还好好躺在眼前。
“傻不愣登的,涨不了记性……”华升哑声温和说,终于支撑不住疲乏。
半夜沙历麻药过去痛得厉害,又补了一次止痛针,华升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急着按铃叫护士,第二天清晨沙历躺得像熟睡的婴孩,脸色不再发青白,嘴唇也着了色。
华升一天一夜神经高度紧张,在雪莉来探病劝说下,他在附近开了钟点房冲凉。
华升刚走没多久,沙历就像感应到熟悉的气味流逝,开始焦灼不安,手心捏着床单,状若剧烈挣扎,在外人看起来只是有一点摇头晃脑。他额角的冷汗愈发丰沛外溢,张嘴又发不出声音,把雪莉吓一跳,赶紧叫医生。
“你是陪护吗?”
“啊,是。”
“数值一切正常啊。一会儿他如果还这样,我再给他补一针。”
雪莉赶紧给华升打电话,华升头都没吹,袜子也没穿,后背湿了一小片就赶来医院。
华升手掌贴在他额头,替他用热毛巾擦干,沙历就乖了一点。
“我还以为他认床呢,搞半天这是认人啊……”雪莉嘟囔。
深夜,沙历适应了黑暗好一会儿,大脑极度恍惚和迷糊,没认出这是哪里,直到看到华升趴在床沿,吊针已经把血管戳起来好大一条棱,记忆才无序而来。
他好像被人用石头砸了一下,背后被钻出一个窟窿,往后就不记得了,似乎走了很长的路,非常累,连呼吸都困难,他尝试去触摸华升,一动胸背就扯得痛。
沙历细微□□,华升立刻惊醒,正准备按铃,低头看见一双含着雾的眼睛紧紧追着他。
“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有哪里不舒服吗?”
沙历尝试了几次跑音才正常说了一句什么,华升听不见俯耳下去。
“以为见不到你了。”
沙历每个字都在咬他的耳朵。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华升心脏每一声的搏动都盖过下一声。许久他才恢复正常坐姿,沙历再次沉沉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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