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臣宇,我好像,杀人了。”
听到这句话,俞臣宇有一瞬的怔愣,随后明白过来,他刚才看到的猩红耀蝶,似乎受到齐子晗的掌控。
虽然有太多的疑问。
虽然不知道这么危险的“生物”是怎么跟自家妻主牵扯到一起的。
也不知道环绕齐子晗周身的红雾是什么。
但是,俞臣宇顾不上那么多,他温柔地搂过齐子晗的身体,将他抱到自己怀里,轻声说了一句:“没事,他该死。”
杀人对俞臣宇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从军这么多年,杀过的远不止畸变体。
但他知道,这是齐子晗第一次“杀人”。
齐子晗看似平静的外表下,究竟翻腾着怎样的情绪,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不管怎样,哪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俞臣宇也想给齐子晗一些支撑,好让他更容易跨过这道线。
“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会杀了他的。”他说,“我都把他砍成两半了,也就是补一刀的事。”
他专注地安慰着自家妻主,没注意到齐子晗周身的红雾开始聚拢,沿着齐子晗颈侧的伤口钻回他体内。
红雾彻底消失的时候,那道被利刃擦出的伤口也完全愈合了。
说实话,齐子晗是不后悔的。
意图杀死他,并因此害俞臣宇受伤的人,不杀留着过年吗?
他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杀人的后劲这么大。
对方的精神体因为他精神力的入侵而分崩离析。
那不是一条生命的逝去,而是一道意识的溃散。
就算这个人被砍成两半的身体还能恢复如初。
他被抹杀的那道意识,也回不来了。
齐子晗杀死的,是那道意识,是入侵者的灵魂。
他现在顾不上去想为什么自己的精神力会突然变得那么稀碎,不再是一个完整的银日之辉女王蜂,而是一大群红色的蝴蝶。
他现在最在意的是——
齐子晗擡手按上俞臣宇的胸口。
因为他的动作过于突然,没做好准备的俞臣宇“啊”了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啊。
被利刃贯穿身体,怎么可能不痛。
齐子晗不敢去看俞臣宇还在流血的伤口,心脏微微抽痛,嘴上却不饶人:“让你不换军装。”
虫族的军装,虽然华丽,但它是特制的,连子弹都能在一定程度挡下来。
“你不也……没换嘛。”俞臣宇委屈。
齐子晗虽然换了衣服,但只是把睡衣换成了普通的正装,并没有穿军装。
“还敢顶嘴。”齐子晗瞪他,心里却是一阵起伏。
他不知道俞臣宇现在有多痛。
那么怕痛的他,现在居然恨不能替俞臣宇分担一些伤痛。
贯穿伤确实挺严重的,至少比20鞭刑严重多了,但俞臣宇以前也不是没受过这种程度的伤,知道自己死不了,也就没那么在意,想等它自己慢慢好。
然而齐子晗给自己的护卫军发消息让他们来处理现场后,对俞臣宇说:“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嗯?”俞臣宇的思维因为剧烈的疼痛,有一点阻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齐子晗的意思。
自家妻主,要亲手为他包扎吗?
自家妻主,会包扎吗?
不管会不会,他都没理由拒绝,反而有点期待。
所以他的回答是:“好。”
赶来的护卫军,在齐子晗银日之辉力量的保护下,给魏依禾上了重重枷锁。
他们用特制的镣铐固定住魏依禾的双臂和双腿,封住他的五感,剥夺了他的视线、听觉和说话的权利,将他装进一个四四方方,可以隔绝精神力的玻璃容器内,暂时带去监狱关押。
明明就驻守在府邸外,却被齐子晗无视的探索军,自知理亏,不敢打扰齐子晗和自己的上将,纷纷自领了50军罚。
被魏依禾魅惑的时候,他们觉得这个亚雄既漂亮又纯良,就算要潜入府邸,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害齐子晗大人和俞臣宇上将的事。
倒是担心他被俞臣宇上将误会并打伤,所以才稍微劝阻了一下。
可是魏依禾说,俞臣宇上将不忍心伤害他的。
他们信了,他们觉得魏依禾说得有道理。
现在,他们只庆幸自己对齐子晗大人足够忠诚,将“不能透露和齐子晗大人有关的任何信息”铭记于心,即便被魏依禾魅惑也没有透露分毫,这才靠着信息差捕捉到了这个深红真正的核心。
解决深红的事有了巨大的进展,齐子晗却根本顾不上展开什么后续的行动。
他把俞臣宇拽进浴室,吐出一个字:“脱。”
俞臣宇只披着一件睡袍,已经被入侵者撕裂了,伸手一掀,瞬间不着寸缕。
他在浴室里的凳子上坐下,还不忘担心自家妻主:“你没事了吗?”
“你指什么?”
俞臣宇没再说什么,他不想提及“杀人”这两个字刺激到自家妻主。
然而齐子晗猜到他想说什么后,主动提及道:“杀人的后遗症吗?这两天睡觉可能会做噩梦吧,所以我不睡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可字里行间分明传达着这样的意思——我现在很害怕。
“子晗……”俞臣宇有点愧疚。
他想,如果他的动作快一点,再快一点,赶在齐子晗出手之前杀掉入侵者就好了。
这样自家妻主就不用承担这样的心理压力。
齐子晗洗干净双手后,小心地给俞臣宇处理起了伤口。
他的父亲是学医出身,天晗集团的原身是一家医学研究所,虽然他在“穿越”之前没打算学医,但多少掌握着一些医学相关的知识。
他手法专业地为俞臣宇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
俞臣宇全程都很配合,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无论什么程度的疼痛都默默忍受了。
固定好绷带,齐子晗叹了口气:“你叫一声又不会怎么样。”
俞臣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疼痛的时候发出惨叫,是为了告诉别人,我受伤了,快来救我。
可是战场上,他从来都是最强的那个,从来都是他去救别人,他不能发出任何命令之外的声音,给自己的兵传递任何错误的信号。
而现在,他正在被包扎,惨叫是要做什么?撒娇吗?
向自己的妻主撒娇……好像也不是不行。
“嗯……”俞臣宇轻哼了一声,然后又短促地“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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