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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鸭子(1 / 2)

哪里来的鸭子

无月的夜。

深深密林里面行走,不带上火把,还真是不方便。

金九龄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还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花七公子的耳朵,那可不是一般的好,他必须要离得远远的才行。

叶蝉衣估摸着对方走得差不多了,才扯了扯花满楼和陆小凤的袖子:“我们到前面去,老楚在这里盯着,只要他一走到蜂窝附近,就用花蜜弹将蜂窝弹下来。”

楚留香表示没问题。

叶蝉衣便放心地和花满楼、陆小凤绕了个圈,去到荷花池另一侧,并且发出一些响动来。

“快!陆小凤,抓住它!”她压着嗓子喊道,仿佛真的在狩猎。

陆小凤:“?”

他也只好临场发挥,假装前面有只兔子在等着他。

他往前一扑,压倒了空气和草:“抓到了!”

叶蝉衣惊喜拍手:“好!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金九龄听到他们的响动,果然朝着马蜂窝的方向走,隐藏自己。

楚留香站在高树上,看着对方猫着腰,慢慢靠近,不由得摇头,无声轻笑。

衣衣姑娘对人心的掌握,真是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幸好,他们没有什么坏心思,不必害怕。

楚留香挠了挠自己的鼻子。

他的另一只手,大拇指中指夹着花蜜弹,已准备就绪。

咻——

花蜜弹发出。

啪!

蜂窝垂直下落。

金九龄被炸裂开来的花蜜浇了一头一脸,也被蜂窝砸了个正着。

他往后翻身,将蜂窝踢了出去。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间,一切都只是他本能的行动。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将什么东西踹出去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

啪!

可怜的蜂窝砸在树干上,蜜汁爆开。

嗡嗡嗡——

马蜂震怒,倾巢出动。

它们聚成一片黑云,在黑夜中几乎看不见,可那嗡鸣声实在响亮,带起了空气的波动。

金九龄甚至能感觉到有一阵奇怪的风,朝他吹拂而来。

下一刻,他的头一痛。

这一痛像是水闸打开一般,密密麻麻的痛紧随着蜂拥而来。

金九龄咬紧牙关,挥舞着剑鞘打掉了不少马蜂,饶是他素来隐忍,也抵不住马蜂尾后针绵密的痛。

他闷哼出声。

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叶蝉衣他们还装傻,就说不过去了。

“对面的谁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叶蝉衣在嘴边拢手,朝金九龄大声喊道。

花满楼不失时机,配合回道:“马蜂在蜇人。”

陆小凤便朗声道:“朋友,你前面有个荷花池,你往身上抹点淤泥,马蜂就不蛰你了!”

抹泥?

金九龄嘴角一抽,宁愿被马蜂追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他一咬牙,装作没听到对方和他说了什么,运起轻功,朝他们飞过去。

叶蝉衣握着草的手,猛然用力,将草连根拔掉了。

“呔!”她向小猫咪吐槽,“这厮心肠好毒,竟然想要祸水东引!”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叶蝉衣将“无敌香蕉皮”交到花满楼手上:“花花,朝他落脚的地方丢。”

恰好,花满楼听到了金九龄真气下沉,预备落地借力的声响。

温雅君子犹豫都没有,直接将“无敌香蕉皮”往金九龄脚下一送。

金九龄点脚落在荷花池旁边的石头上,预备提起真气,一鼓作气,横渡荷花池。

不料,脚下一滑,他真气一茬,双手也失了章法,胡乱挥舞着手臂,往前面的池子扑去。

噗——咚!

金九龄消失在眼前。

叶蝉衣忍住笑意,故作不知:“诶,泥潭里的朋友,你还好吗?赶紧先往脸上抹一点泥,这样马蜂就不会追着你跑了。”

整个人面朝下,摔进荷花池的金九龄:“……”

多谢提醒,他现在连耳朵鼻孔都是泥,已不必再抹。

他被鼻子里面呛进来的腐臭淤泥弄得不由屏住呼吸,挣扎着站直以后才敢呼吸。

这一放开,他瞬间被四周包裹的浓烈味道呛得倒吸一口气,那口气呛到了咽喉,翻涌起一阵恶心。

“呕——”金九龄摸着胸口吐了起来。

叶蝉衣他们是带了火把备用的,见楚留香已绕圈回来,他们就亮起了火把,朝荷花池里面照。

这一照,他们齐齐后退了三大步。

呃……

看清楚荷花池上,除了荷叶到底还飘了些什么以后,他们已经不想靠近了。

微弱的火光也足以令金九龄看清楚,自己附近都有些什么东西在。

死猫、死狗、粪便……但凡乡间一切污秽物,全在这里。

他胃部都开始抽搐,翻滚起来。

叶蝉衣读书那会儿曾去过农村参加夏令营,当时就有个村子,在田地附近搞了个池子,池子连着一个旱厕,村里面的人家也没有室内厕所,全是到那旱厕去方便。

池子里面的东西,他们就当作化肥一样使用。

那一年的夏令营,是她一生中参加过最难忘的夏令营了。

没想到跨越千年时光,还能再见到这种炸裂的池子。

她在心里默默给金九龄点蜡。

冤有头债有主,有事儿找马蜂,不要找她……

还是花满楼淡定,寻了根长长的树枝,递给金九龄:“抓住,我们拉你上来。”

君子肯定早已知道里面有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

陆小凤忽然觉得,小时候觉得花满楼蔫坏的感觉并没有错。

他们家花公子就是暗戳戳的坏。

暗戳戳坏的花公子,将金九龄拉上来之后,将树枝一丢,不动声色退了两步。

他的鼻子敏感,金九龄身上混杂的味道,他都能闻出来分别是什么。

这时,他都有些懊恼自己的鼻子太灵。

叶蝉衣将泥人金九龄打量了一番,装作不认识一样:“朋友,这三更半夜的,有家不回,你在这里作甚?”

马蜂闻不到金九龄身上的味道,徘徊了一阵就离开了。

金九龄松了一口气,道:“是我。”

花满楼耳朵一动:“金捕头?”

“你是金捕头啊?”叶蝉衣一脸震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捂住嘴巴,仿佛真的很吃惊,其实只是想要盖住自己上扬的唇角,和惨遭气味攻击的鼻子。

金九龄叹气:“说来话长,我先找个地方将自己洗干净,再与你们细说。”

“那背后有一条河,我们刚才还在那边处理猎物来着。”叶蝉衣朝背后指去。

回来还顺手抓了只兔子的楚留香,举了举手上挣扎的灰色兔子:“我和金捕头一道去吧,顺便将兔子处理了再拿回去。”

叶蝉衣看了一眼金九龄紧贴胸口的衣服,那上面有一个不规则形状的凸痕。

“你们去吧。”她笑道,并且朝楚留香使了个眼色,瞥了一眼金九龄胸口的位置。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小幅度点头。

叶蝉衣指了指回去的路:“那我们先回去了,刚才猎的两只野鸡,还吊在树上等我们呢。”

金九龄浑身都难受,没什么心情注意他们的眼神官司。

他脚步沉重,艰难行走,一心只有“清水”二字。

叶蝉衣他们回去时,追命和铁手擡着一只处理好的鹿回来,朝陆小凤扬眉:“怎么样,这回是我们赢了。”

没有下赌注的陆小凤,半点沮丧都没有:“是我输了。”

他已看了一场好戏,输了也不懊恼。

架子支起来,叶蝉衣从衣袖里面掏出来一堆烧烤必备调料。

惊得追命绕着她转:“叶姑娘莫不是有个乾坤袋?”

真有“乾坤袋”的叶蝉衣微笑着不说话:“小把戏而已,擅长用毒的人,要是不会藏东西,岂不糟糕?”

追命觉得很有道理,并且抱着酱料乐颠颠让铁手来烤鹿。

叶蝉衣看着那只大鹿,都怕这群人吃完要泡冷水去一下燥热。

既然有了烤肉,剩下的两只鸡,叶蝉衣就没有烤了,而是做了乞丐鸡。

包裹鸡肉的叶子,在他们看见了荷花池的情形后,果断放弃了荷叶,随便选了张没毒的大叶子就罢了。

香气开始四下飘时,楚留香也带着兔子回来了。

金九龄穿着用内力烘得半干的衣服,跟在楚留香后面进了破庙。

大家看着他那红肿如佛陀的头,被马蜂蛰得肿起来有婴儿拳头大的眼,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一只“孤寡孤寡”直叫唤的瘌蛤蟆。

有人没忍住笑,赶紧背过身去,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事情。

可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金九龄的冷眼藏在肿胀之下,将那人记下。

叶蝉衣赶紧转移话题:“金捕头,来,涂一下药。”

她将一罐消炎止痛的药,递给金九龄。

猫猫震惊:“你给他真药?”

她的小叶子,还有这种圣母心肠?

叶蝉衣嘿嘿笑:“没事,就算给了真药,他也等不到消肿的时候。”

她摸着楚留香蹲下时塞给她的防水药包,觉得金九龄这厮,还真是会找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合理。

对吧?

叶蝉衣将药包抖进孜然粉末里,拌在一起,重新倒入撒粉的罐子里,塞进衣袖。

除了倒药包,她干这些事情的时候,做得光明正大,毫不心虚。

搅拌孜然粉时,金九龄甚至瞥了一眼,她还哼着歌回了个小小的笑脸。

花满楼烤兔子,伸手问她拿孜然时,叶蝉衣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绿色瓶,递过去,叮嘱道:“孜然少放一些。”

温润君子自然照办。

一只兔子,四条腿分给了叶蝉衣、无情、花满楼和金九龄。

陆小凤捧着狰狞的兔头,恨恨咬了一口,酸道:“金兄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就是不知道福气背后,又有什么灾祸等着他。

金九龄苦笑着摇头:“要是用一条兔腿可以换来不受伤,那我这兔腿,宁愿送你享用。”

谁他娘愿意用一头包换一条兔腿!

他现在虽然看不清楚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光是想想都知道不会好到哪里去!

兔腿火候掌握得很好,烤出来的肉鲜嫩香滑,可味道却淡了些。

金九龄作为一个病中还会给自己买一盒子糕点摆一圈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什么忌口的问题,就亏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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