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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她梳发(1 / 2)

替她梳发

叶蝉衣从那光洁匕首上,看见了自己无波的一双眼。

她不着调地想,这张脸果然是装X的不二选择。

瞧这淡定漠然的样子,多有大佬风范!

花满楼三人往前一步,团在叶蝉衣两侧,盯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反手向下一掷,匕首倒插桌子,左手也拍到了桌子上,就在叶蝉衣眼皮子底下能看见的地方。

“你赢了。”他脸上的喜色不见,剩了几分阴森沉郁,还有不怀好意。

叶蝉衣伸手,拔走桌上匕首,伸出两根手指弹了弹。

叮——

匕首回声清脆。

她看着少年,闭上眼,用力往下刺去。

白衣少年紧盯着她,并不看自己的手,好像是为了将她一张脸记住,来日好找机会报仇雪恨。

匕首却猝然悬停,停在白衣少年手背皮肉上。

叶蝉衣缓缓睁开眼,擡眸朝白衣少年微微勾唇,眼角笑意弥散。

她在无名空间问猫猫:“统统,怎么样,我这姿势,够不够邪魅狷狂?有没有三分薄情,三分讥诮,四分漫不经心的淡定自若、喜怒无常的高手气质!”

小猫咪:“……”

她家宿主开口之前倒是有,开口之后,就只剩沙雕。

猫猫痛苦捂住脑袋,昧着良心道:“嗯,十分邪魅狷狂。”

愿主系统原谅她的谎言,这可都是善意的啊!

“我不要你的手。”叶蝉衣将匕首收回,把玩着,“你是天公子的手下吧?”

白衣少年下睑一缩,又重新捡起那种顽皮明媚的笑容来。

“冰蝉仙子好眼光!”

叶蝉衣半点不谦虚道:“我知道我眼光好,低调,不要宣扬。”

白衣少年:“……”

他嘴角扯了扯,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叶蝉衣也不需要他说话,自顾继续道:“看来是了,你是来接我们进山庄的人?”

“是。”白衣少年干脆利落应道。

派出去的人都被抓了去换钱,他不亲自出马怎么行。

叶蝉衣点头:“怎么称呼?”

白衣少年托着腮帮子看她:“仙子叫我小公子就好。”

小公子?

叶蝉衣的目光凝了一瞬,她转着手中匕首,若无其事问:“现在就走?”

小公子嬉笑道:“若是仙子想在这里住一晚,也省得。不过这老板并不是我们山庄的人,得付钱。”

叶蝉衣当即将匕首一收,站起来:“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

付钱?

那是不可能的。

小公子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踩着凳子翻到他们前头,做了个微微躬身“请”的姿势。

叶蝉衣他们对视一眼,跟上。

“姑娘……”清秀女子喊住她。

叶蝉衣回头:“怎么了?”

清秀女子将外衣摘下来:“你的外衣。”

叶蝉衣一笑,清冷的声线多了几分柔和:“不用,天寒料峭,你穿就好,小心不要着凉。”

她重新转过身,出了木房子。

身后酒家逐渐成了一点光,最后消失不见。

小公子还在前面带路。

他们谁也没有开口问他,只是惯例互相开玩笑。

一路嘻嘻哈哈。

小公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加快了脚步。

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他们来到一条大河前。

大河平缓,并不如何湍急。

小公子拿出腰带上的信号弹,朝天发出。

嘭——

白光在天际炸开。

不多会儿,对岸有黑影摇摇晃晃而来。

大河雾气弥漫,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等黑影行至河心,才隐约窥见一点轮廓。

一方长舟,一人站立中间,左右两边立长杆,长杆挂布,迎风扬扬。

再多的,就看不真切了。

等黑影近前,他们才看清楚,那长舟并非长舟,而是一副棺材!

站在中间的那人,脸色惨白,嘴唇青紫,极其瘦弱,身上宽敞的白衣裳像极了白无常的衣裳,和那张脸一样惨白!

立在两边的长杆,挂的是麻布,是坟头的幡,而非船上的帆!

深夜,雾气缭绕。

夜风轻吹,寒气从脚底升起。

回头望来路,只有黑黢黢密林张开的一张大嘴。

陆小凤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声嘀咕:“这到底是人是鬼?”

楚留香也觉骇然,一股寒气冒脊背,不过他倒是敢肯定,眼前的是人不是鬼。

“有影子,莫怕。”他伸手拍了拍陆小凤头顶的发。

陆小凤:“……”

这安慰孩子似的两下轻拍脑袋是为何。

“来了?”白脸人开口说话,声音飘渺,鬼气森森。

花满楼看不见,眼前光景并不能给他什么冲击。

他只觉得,这大河之水,大概有些凉,迎面而来的水汽冷冰冰,得给衣衣添衣。

温雅君子将外衣除下,披在叶蝉衣肩头。

带着君子身上香气和温度的衣服落在身上,叶蝉衣转头望了一眼,压了压自己翘起的唇角,努力保持清冷神秘难测的人设。

“统统!他好细心!他给我披衣诶!”

猫猫:“……是,他细心,他温柔,他体贴。”

她举爪捂头。

主系统啊,请告诉她,她家亲亲宿主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清醒搞事,一边给她展示恋爱脑的!

叶蝉衣炫耀完,心里满足,嘴角一翘。

人设开始崩塌之旅。

“这棺材这么小,站不下我们吧?难道要拆了一人一块棺材板板?那也不够吧?我们一共六个人,这带上盖也顶多拆四块大板,剩下两块这么小,狗都不站上去。”

陆小凤、楚留香:“……”

忍住,他们不能笑。

花满楼一直弯着唇微笑,笑容再深一点点也不算明显。

他只是将扇子摇得快了点儿。

白脸人:“……”

他怀疑对方在内涵他们俩是狗。

没等反唇相讥。

叶蝉衣上下打量着白脸人,抢先开口:“这兄台脸色白中带青,是不是感染了肺痨?”

白衣人胸膛一瘪,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等气吐出来,叶蝉衣往后退了两步,又抢先开口:“我听说肺痨会传染,你们山庄找这样的船夫来驾驶棺材接人,不妥吧?”

小公子:“……”

嘣——

他们似乎听到了恐吓失效破裂的声音。

重点是小和操纵棺材的人看起来像染了肺痨吗?!

重点是这诡异的氛围!是这棺材!

小公子和白脸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做人要听劝,你们要是不想葬身大河,被河水吞没,还是花几个钱,找一艘大点儿的船来比较好。”叶蝉衣彻底抛去清冷神秘难测人设,化身毒舌,“该花的钱就要花,不要省。”

白脸人眼珠子上翻,死死盯着叶蝉衣,像冤魂前来索命一般。

小公子伸手,将脚步挪动的白脸人拦住,道:“仙子吩咐都听到了?还不赶紧找一艘大点的船来?”

他转头,递了个眼色。

白脸人不甘心,剜了叶蝉衣一眼才走。

叶蝉衣小声对花满楼嘀咕道:“那人眼睛好像也有些问题,瞳仁太小了,像黄鼠狼的一样,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

花满楼刚松弛下的唇角,又提起了一点儿。

他配合着,小声回答:“若是瞳仁过小,脸色青白,极有可能是肝胆火炽,风湿热邪,肝肾阴亏致虚火上炎等上犯清窍引起。①”

“哦……”叶蝉衣提了一点声音,恰好让白脸人听到,“原来是肝肾不好啊……”

语气里面仿佛还带了别的言外之意。

刚走不远的白脸人:“……”

黄鼠狼、肝肾不好,他全听了个正着。

好气。

小公子瞥了叶蝉衣一眼,对白脸人沉声道:“还不快去。耽误了公子的事情,你有几条命来赎罪?”

本还气愤的白脸人,听到“天公子”三个字,就像是被冰雪兜头泼下一样,瞬间清醒过来。

他瞬间加快脚步,往上游而去。

叶蝉衣他们也注意到对方这点子变化,对天公子其人,又多了一分认识。

别的不说,对手下肯定严厉异常。

没过多久,白脸人就换了一艘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船回来。

叶蝉衣还有点儿失望。

啧,还以为有更好玩的东西呢。

楚留香作为一个家里有豪华大船的人,倒是对船体构造和用料十分熟悉。他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把戏。

“小心些。”他也并不是很小声地对其他三人道,“这船是用胶来黏的,估计走不到对岸,在河心就会被水融化散开。”

叶蝉衣“嘶”了一声,也用并不算小声的随便压低的声音道,“真是卑鄙的手段!”

小公子和白脸人:“……”

麻了,看淡吧。

白脸人当作什么都没听到,请他们上船。

他板着一张脸,更像白无常了。

叶蝉衣他们也当作无事发生一样,踏上船,小公子最后。

前有敌,后亦有敌,还真是不妙。

楚留香的判断十分精准,船刚行至河心就裂开了。

幸亏他们早有准备。

楚留香自不必说,哪怕从一开始就没有船,凭着一身轻功,横渡大河不是什么问题,踏水借力什么的,于他而言是常事。

陆小凤的轻功也不差,最起码是江湖前十的存在。

温雅君子不常展示自己的武功,可一身轻功如春风似落花,飘逸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只在陆地用过轻功,还没实战过水上漂的叶蝉衣。

变故在意料中发生后,楚留香制住白脸人,陆小凤对上小公子,唯恐他们搞点别的手段。花满楼则是带着叶蝉衣,脱离困境的同时,顺带教她如何用轻功渡水。

温润秀雅的君子,衣袂飘飞,在宽敞大河留下一道残影。

他踏着脚下木板,伸手将叶蝉衣腰肢揽住,借力一跃而起,直接跨过白脸人,往下飘坠。

足尖又点冰冷河水,倾身向前。

“莫怕,运起内力灌于足下,提气上虚。”和煦的语气在耳边响起。

叶蝉衣稳了稳,试着运转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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