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装神技巧:蛊女
叶蝉衣转动软镜不得,刚冒出双眼,就见柳无眉一个抛物线……
“咻”那么一下,从院门落到屋门前,额角“哐”一声响,正正嗑在门槛上,五体投地。
李玉函惊呆了一瞬,眼睛顺着抛物线挪动。
“无眉!”视线落下以后,他肝胆俱裂,大吼一声,往柳无眉那边擡脚跑去。
在一片严阵以待,兵戈棍棒相向之中,他是多么明显的一个幌子啊。
山猪想要忽视他都不能。
不过李玉函并没有意识到。
下一秒。
山猪教他做人。
它低着头,朝李玉函拱过去,一冲撞。
咻——
又是一个抛物线,重重朝着同一个方向飞来。
柳无眉刚克服了晕眩,双手撑着将头离开门槛。
下一瞬。
砰!
李玉函重重砸到她身上,将她额头上那条伤痕,严丝合缝,怼了回去。
楚留香和柳天问闭眼撇脸。
不是不忍,是灰尘有点大了。
叶蝉衣看着牙酸。
好惨。
山猪有了这么明显的两个目标,乱拱的路线,瞬间就有了明确的目标。
眼见它就要入得屋子里面来。
那柳天问和楚留香岂不是要倒霉?
哪怕暴露,叶蝉衣也绝不能坐等这种事情发生,她将扇子抽出来,对准山猪脑袋擡手一挥。
唰唰——
一连十道毫毛细针,直接打进了山猪的脑袋上。
山猪冲进屋子的动作猛然一顿,轰然倒塌在……反派夫妻档身上。
叶蝉衣:“……”
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来着。
毫毛细针一发出,柳天问和楚留香就知道谁来了。
他们看向发出毫毛细针的方向,不意外瞧见了一双无辜眨动的眼睛。
外面,狮吼子已大喝一声:“谁?!”
叶蝉衣三人顿时从窗户蹿进去,预备给柳天问和楚留香割断绳子,跑了算了。
毒花的下落,说不准柳无眉比他们还要着急。
只要留在星宿海,他们还有机会找到毒花的踪影。
——伙伴绝对不能伤。
叶蝉衣先动,一个翻身无声落在屋子里。
刚抽出匕首来,余光里瞥见了屋子中央张贴的挂画。
一条妙计瞬间涌上心头,她收回匕首,朝陆小凤使了个眼色,捏了下花满楼的手。
二人瞬间会意,翻窗而出。
叶蝉衣一跃翻到梁上,留下两个小喇叭,也落地翻窗离开。
狮吼子抽出自己腰后的弯刀,竖立身前防备,交叉迈着脚步,警惕扫过四周。
此时,叶蝉衣他们已经将软镜收好,猫着腰走到屋子另一侧,在草从里放下一个小喇叭。
出尘子从院门外,气喘吁吁跑进来,扶着门框急喘气:“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山猪在哪里?”
八个护卫,眼神都挪到屋子门口。
出尘子顺着他们视线看去,脸上大喜,毫无戒备跑过去:“哎呀!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狮吼子瞥眼看他,厉声喝道:“住脚。”
出尘子“唰”一下站定,收敛笑容,小心翼翼问道:“老大,这是怎么了?”
摩云子瞪他:“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将山猪放进来,冲撞了客人,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解释。”
出尘子委屈瘪嘴。
山猪要跑,他也跑不过啊。
他上山忘了带人,可不得想法子把猪往神堂赶,让其他兄弟帮忙抓住嘛。
右侧放完小喇叭的叶蝉衣,又绕到左侧放下小喇叭。
弄完。
她捡起一颗石子,越过屋顶,朝右侧草丛丢去。
满院子人齐齐扭头看过去。
叶蝉衣他们趁这个机会,猫到院子左侧的屋子后面。
他们用软镜探过里面没有人,便翻了进去,拉开一条门缝,看院子里的情况。
狮吼子没理他们两个,环顾屋子一周后,视线落到楚留香和柳天问身上:“这山猪是你们出手杀死的?”
楚留香苦笑摇头:“楚某中了弟妹的十香软筋散,手脚都不能动弹,又怎么能将山猪杀死。大当家的,未免多虑了。”
狮吼子不相信。
在场的又没有别人,总不能是神迹。
嗤笑还在鼻子里,没有喷出来。
下一瞬。
屋子四面就传来了一道犹如雪山冰层一样冷厉的斥责:“放肆!在吾眼皮子底下,竟然敢放山猪进来,该当何罪!”
狮吼子持刀大怒:“谁!”
“吾是谁?”那冰山碎雪一样的声音,冷笑道,“擡起尔等的眼睛,好好看看吾是谁!”
狮吼子擡眼,直直对上了屋子里面整片竹壁高的蛊女神像。
蛊女捧着一个乌漆嘛黑的鼎,一身红黑交间的衣裳,腰带和袖管却是泛着冷意的幽绿色。她整张脸都透着一股阴寒的气息,一双吊梢桃花眼更是有着众生皆蝼蚁的傲然与睥睨。
黑色的一道痕迹,从她眼角飞入额角,更是添了几分淡漠。
在她肩膀上,还蹲着一只漆黑得不见一丝别的颜色的猫儿,一双幽绿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此时,蛊女神像仿佛活了一样,狮吼子恍然之间还觉得对方的眼角动了一下。
眼神有些不悦。
出尘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蛊女!是蛊女显灵,帮我抓住了山猪!”
叶蝉衣:“……”
那蛊女还真是亲民,且闲。
星宿海的人都迷信蛊女,闻言,一群人扑通扑通,比下饺子还要积极,全部跪下。
他们双手合十高举,往下一拜:“信徒拜见蛊女……”
狮吼子和摩云子对视了一眼,眼中有些不敢信。
什么蛊女,这不是骗人、笼络人心的玩意儿而已吗?
“尔等见吾不跪,是对吾有意见?”最后三个字,冷意直逼昆仑山上的雪顶。
出尘子伸出手,扯了扯他们两个的衣摆:“这可是蛊女,跪!”
跪个屁!
狮吼子和摩云子想要给他一脚。
谁知道这是谁在搞鬼!
不过……
此人若有如此手段,不按照对方说的来做,只怕下一个倒下的就不是山猪,而是他们自己。
识时务的狮吼子和摩云子,当即跪下:“不敢。”
“唔……”四周传来的声音满意不少,冷意稍稍减退,“你们做得很好。”
说完这句话,叶蝉衣就不说了,掐断随身麦克风,收进背包。
与此同时,她叮嘱猫猫将那些小喇叭也给收了,千万不要留下痕迹被查到。
院子一时之间很是静默。
出尘子试探着擡头,喊了一声:“蛊女可还在?”
没有人回答。
狮吼子和摩云子马上四下查探,屋里屋外翻了个遍。
没有人。
也没有人逗留过的痕迹存在。
莫非真有蛊女?
他们对视了一眼,眼中犹疑。
狮吼子着人赶紧将这里打扫干净,把楚留香和柳天问塞到精舍休息。
叶蝉衣回头看了一眼摆放在左右两边的榻,三人互相面朝对方,点了个头,翻窗躲到屋子后面去。
没多久,出尘子就带着人前来打扫,安置好楚留香和柳天问。
同样的话,叶蝉衣三人又听他说了一遍。
等人离开院子,三人才翻窗进屋子里,不客气在中央的桌前落座。
楚留香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狮吼子对柳无眉的戒备心很重。”他也走到桌前落座,“想要通过柳无眉找到毒花所在,恐怕有些困难。”
叶蝉衣掀开茶盖,闻了闻里面的茶,有些嫌弃,又推了回去。
“毒花想要不被发现,大概率还是在星宿海那个神秘的岛屿上。出尘子说过,那里只有他们老大能进去,就连老二都进不去。”
人嘛,要藏好一样东西,要么赌个灯下黑,要么就放到只有自己能拿到的地方。
那个神秘岛屿,就很符合这一点要求。
陆小凤转着桌上的杯子玩儿:“可出尘子也说过,星宿海除了外围,里面可都是毒草、毒虫,任由我们武功盖世,要是一点儿毒术都不懂,那也进不去。”
想要把毒花彻底摧毁,那就必须要连着种花的地方和可能有花种的地方,全部都毁掉。
叶蝉衣环着手臂,搁在桌上,左手手指在右臂上不停跳动。
“无妨,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柳天问这才来了精神,从榻上翻身坐起:“有什么好玩的主意?”
叶蝉衣捏起冷冽的嗓音:“吾乃蛊女。”
四人瞬间明白。
——装神。
日暮渐西去。
太阳拖着霞光坠落西边,天幕为它披上一条毛绒绒的雀羽。
柳无眉和李玉函醒来,发了好一通脾气,才压住怒气,前去大堂赴什么筵席。
楚留香和柳天问松了绑,但软筋散的药还是继续喂给他们。
两人坐在席上,露出个无奈苦笑的表情,慢条斯理吃着手抓羊肉。
羊肉鲜嫩,没有什么膻气,倒是美味。
旁边的那碗山猪肉,泛着棕红的鲜亮色泽,楚留香觉得他们家陆兄肯定很爱吃;至于那一道熬煮鸡汤做底的嫩苗根,最是符合他们家花兄清淡口味;衣衣姑娘喜欢猎奇,只要美味都喜欢,那炸得香脆的一盘不知道什么,对方瞅见了,肯定要尝一尝。
柳天问就因为好奇,撚了一颗吃。
喀吧。
“有壳,有肉,应该是甲壳一类的虫子,还挺香。”柳天问这样评价,又丢了一颗进嘴巴。
香帅摸摸鼻子,将那一碟子全部推过去。
他就敬谢不敏了。
筵席陆续上菜的同时,叶蝉衣他们三人也蹲在厨房后面,顺了好几碟子菜,又挖了一盘米饭,溜到一个无人的院子,大摇大摆坐到院中石桌前,安心吃饭。
吃完,将碗碟往那堆放更多脏污碗碟的地方一放,拍拍手离开。
厨房的人忙得热汗连连,都没心思去计算少了几份饭菜。
叶蝉衣觉得对方但凡学点厨房管理,都不至于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吃饭之前,她翻出系统购买的工具,一比一还原画像上面的衣物。
那漆黑的猫儿,就让小猫咪商城买个新皮肤,至于那鼎……
商城没有黑色的鼎,全是金灿灿,足以闪瞎人眼的各种铜质鼎。
叶蝉衣只能买个涂色的手动小喷枪,自己里里外外喷一喷,变一变色。
以至于陆小凤认为,猫猫之所以从纯白变成黑不溜秋的模样,也是弄了这玩意儿。
叶蝉衣不解释,让他自己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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