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商品:飞翔小香猪
冷白的光一闪。
叶蝉衣三人就动了。
花满楼拉着陆小凤的手腕,往他们三人身后一藏,叶蝉衣和楚留香从腰间抽出折扇,两边反手一甩,朝“表哥”的脖颈处横过去。
时间仿佛静止。
哔啵——
火苗跳动,火星溅射。
老刀把子一手握住“表哥”拿着匕首的右手,一手拉着“表哥”的衣领,往后一拖。
正在烧烤、煮汤、开赌的山前守卫,全部停下手中动作,警惕往怀里探取什么东西并且随时准备丢出来的模样。
似乎只要他们敢轻举妄动,这些人就会立刻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叶蝉衣眸色冷厉,又恢复了那冰雕雪琢,淡漠冷锐的模样。
犹如一株在天山雪池最高处,迎风摇曳的冰莲花。
美得不近人情,漠然得毫无人气。
扑面而来的寒凉气息,令“表哥”半具照耀在火堆暖光中的躯体,也感到冰雪粒子扑面而来的寒凉透骨。
“老陆要是伤一层油皮,我就将你的皮刮下来,给他赔礼。”叶蝉衣这话冷得,像是将人丢进了冰池里面浸泡一样。
“表哥”难以抑制地打了个寒颤。
老刀把子拉着他领子的手一松,他就直直往地下倒去。
叶蝉衣和楚留香这才收起甩出利刃的折扇,直起身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坐落一旁的石头,朝烹饪的守卫招手。
“朋友,麻烦来一碗牛肉汤。”
守卫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神色,一副山顶吆喝时的二愣子模样:“好咧!等等。”
四周又恢复了欢腾的热闹,只有“表哥”一个人坠在冰海里,反复沉沦。
他擡手擦了擦自己额上的冷汗,脸色苍白中透着铁青。
刚才。
他是真的感觉到,对方想要杀了自己。
急促的心跳,久久未能平复。
篝火会不唱歌也不跳舞,一群人就是玩牌,各种局摆开玩儿。
玩得累了就来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或者从小羊羔身上片一大块肉下来,大快朵颐,就着烈酒下肚。
叶蝉衣他们玩了一阵,没从这群人嘴里拿到什么消息,便提出四处走走。
作为前山守卫,这群人也不在意,只是叮嘱,千万莫要到沙滩旁边那林子去,里面闹鬼。
叶蝉衣随口应着,好似很听劝的模样,回到后山去。
老刀把子、“表哥”和原东园他们三个,也顺道一起回。
穿过树林小径,迈上石梯,叶蝉衣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她把宫主给整忘了!
擡头看向最高处的浮屠阁,一层层失去门窗的楼层,像是瞪着黑洞洞眼睛扭曲呐喊的亡魂。
瞧不见宫主还在不在。
大概率已经被宫九救走,就不去看了罢。
省点力气。
她这一停顿,老刀把子他们便越过四人组,往前走了。
“怎么了?”花满楼轻声问。
叶蝉衣仰头看着三面林木环绕的浮屠阁,来了句:“你看浮屠阁那些洞口,像不像亡魂张开嘴巴在喊冤。”
刺溜——
前面的“表哥”,踩中光滑鹅卵石,差点儿摔一跤。
他下盘还算稳,没真摔。
叶蝉衣扬眉。
咋滴,这人还参与过浮屠阁的事情不成?
一副心虚模样。
两行人继续往前走。
刚走到楼阁环绕的空地上,那堆叠了一个午后、半个夜晚的门窗,就歪歪斜斜地往下滑落。
砰砰——
铁窗顺着石阶,快速滑落下来。
铁山倾倒如雷鸣。
叶蝉衣他们离得远,马上就施展轻功,落到两边的高树上。
老刀把子他们本就走到半道阶梯上,铁山直接倒下来,轰隆隆好大一阵仗。
这种时候再往旁边躲,已经不可能了。
不得已。
他左手一个原东园,右手一个“表哥”,直接拉着人飞身而起,一跃腾空,点脚踏着倾倒的铁窗,翻越过去。
落地后,他黑纱背后的眼睛,直直注视着叶蝉衣所在的方向。
小小女娃,连这样的事情也能预料?
叶蝉衣脚弓踩着树枝,往下一跳:“两位前辈没事吧?”
她特意忽视老刀把子递过来的审视眼神。
这事儿,还真不是她特意安排。
不过对方大概也不信。
“没事。多谢老刀把子救我一命。”原东园将自己被抓乱的衣领,重新理顺整好,拱手道,“我先回不系楼了,失陪。”
他横手在腹,迈着虚浮的步伐,往山道走去。
叶蝉衣瞥了一眼,视线收回来对上老刀把子探究的眼神:“老刀把子前辈?听这名字,您肯定就是这无名岛岛主吧?我们四个今晚住哪里?”
老刀把子挪开视线,指向不系楼隔壁:“我不是。那座,清溪园。”
他言简意赅说完,就往左边走去,似乎真的一点不想理会他们的样子。
叶蝉衣朝另外三人使了个眼色,往老刀把子说的方向走去,去到一处幽清寂静的小院落。
清溪园中,有一条小溪横贯南北,从院子两端穿过,中间挖了一池水,还铺上石板,瞧着像个浴池模样。
她看着烟气袅袅的水池,伸手摸了一下,水暖。
他们四人进到厅堂,点亮烛火。
花满楼去将一侧竹帘拉起,通风透气。
窗外竹影摇晃,水雾漫漫。
叶蝉衣屈指敲着桌面:“伙计们,上岛第一日,有何感想啊?”
“牛肉汤和小羊羔不错。”陆小凤顺着自己唇上的小胡子,“就是……这主人家的待客之道差了点儿,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花满楼找来一套茶具,在泉水边上洗净,开始给火炉点火。
“陆大侠认为,主人家何故慢待我等?”
呼——
火折子吹起,引火碎棉被点着,燃烧炭火。
花满楼将铜壶摆上,翻出茶罐来。
陆小凤屈膝坐在蒲团上,没个正形:“有两个猜测……其一,主人家故弄玄虚,想要磨磨我们的耐心;其二,自从蝙蝠岛上一别,至今已有几月不见,对方肯定想要试探我们一番,看看我们有没有长进。”
“陆兄所言有理。”楚留香伸手,给花满楼按着跳动的油纸包一端,好让他顺利凿碎茶饼,不被干扰。
叶蝉衣一手按住油纸包另一端,一手横在曲起的膝盖上,看着陆小凤:“还有吗?有没有觉得特别蹊跷的地方。”
“那可多了。”陆小凤放下曲起的腿,两手往后一撑,双腿伸得直直的,“像原老先生微妙的态度,说不准他到底是不是被无名岛收买了;像那个老刀把子,对我们似乎格外嫌弃,又不得不接待一样……”
叶蝉衣看温雅君子几乎不发出声音凿茶饼的温柔动作,转头看了陆小凤一眼:“继续。”
“还有那个自称是宫九妹妹的宫主,有点像当初将宫九救走的人;说自己是前山守卫那几个人,看似稀疏平常,还有些傻里傻气,但内里杀气浓重,警惕,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陆小凤撑着的手,交叉往脑袋后一别,躺倒下来。
“更不用说那什么闹鬼的林子,更是奇怪中的奇怪。”
他感觉他们现在,就像是被一团浓雾包裹住一样,云里雾里,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楚。
真是忧愁。
“林子闹鬼的事情,听得最多。”叶蝉衣盯着花满楼宽厚的手背,那指骨起伏的样子,漫不经心道,“既然多次强调,那必定有蹊跷,我们……”
陆小凤一个猛子扎起来,兴奋道:“连夜去探探?”
叶蝉衣擡眸看他,眼带谴责:“说什么呢?我们是这种不听劝,搞事情的人吗?”
这话一出,花满楼凿茶的手都停下了。
“我们不是吗?”陆小凤大为惊奇。
叶蝉衣:“……反正这次不搞了,人生地不熟,想逃还得有船。搞事情的话,不好全身而退,不划算。”
“那我们就静候对方出招,见招拆招?”陆小凤怀疑看着她,“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
叶蝉衣扬眉:“那肯定不是,得想个办法四处拱火,将能惹毛的全部惹毛,找个借口将他整个无名岛翻过来。我就不信了,真做到那地步,背后那人还能不出面?”
楚留香插一句话:“背后之人说不准就是橘子皮老头儿,伯母此去,怕是就冲着他去。恐怕我们将这里铲平,对方也不会回来处置。”
“随便。反正一方面可以探探对方的底线何在;另一方面嘛,一把手不在,二把手也有吧?能逼出来就行。”叶蝉衣一脸无所谓。
“我们今晚真的不去搞事情?”陆小凤还是不敢相信,“就老老实实睡一觉?”
叶蝉衣瞥眼看他:“你是太闲了?坐船这么多日还不累是吧?要不你将会的刀法、拳法、掌法之类的全部耍一遍看看?”
“别……”陆小凤摸摸胡子,重新倒下,“那我还是睡觉得了。”
睡觉不比练武舒服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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