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之旅4
约定的时间一过,燕南天和四侠客就离开了竹林小屋。
他们一同赶路,回到客栈。
猪星象静候在五人离开的必经之路,从密林尾随回到来福客栈,看着他们重新换上窄袖短衣,辗转在顾客之间端盘子。
燕南天也与四人作别,离开当地,施展轻功往截然相反的地方而去。
具体去的哪里,他也不清楚,更加跟不上。
不过,猪星象只需要确定,五人的确都离开了,并且与江枫将去的地方,不在同一个位置便好。
保险起见,他还在小镇多呆了两天,不时上门叫点饭菜,试探四人到底有没有掉包。
可以说是相当谨慎了。
不过他的谨慎也没什么用,叶蝉衣等暗中观察的小猫咪告诉他,猪星象已经离开时,就找圆滚滚掌柜再请两个月的假期,尾随上去。
圆滚滚掌柜能怎么办?
他也只能批了这两个月的假。
叶蝉衣他们远远坠在猪星象背后,悠然自在啃瓜子,吃果子,嚼盲盒开出来的零食,嫌弃一番猪星象烤得贼烂的烧烤。
猪星象浑然不觉。
赶路近十日,猪星象找到了鸡星象汇合。
鸡星象之一表示说,自己已经混进了安庆府江家,在后厨做工,可以接触到江枫的饮食,做点手脚不成问题;还有一人混进了马房,可以了解到江家人出行的时间,给马匹做点手脚;剩下一人混进花匠里面,可以在江枫院子弄点慢性毒药。
叶蝉衣听得咋舌。
一个人想要做坏事的时候,当真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竭尽心思搞事情。
她坐在高高的树上,摇着头,嗑着米白的南瓜子。
“咔咔”声不断。
当晚,叶蝉衣他们四个就潜进江枫卧室,坐在正对门口的圆桌上,打着扑克牌,玩炸金花。
四个智商相当的人玩起来,算牌、打心理战,玩得异常刺激。
这种刺激,属于暗潮涌动的刺激,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江枫在偏厅吃完饭回到院子,开门时,还以为这几个人在比拼高深的内力。
他将门开一小条缝,挤进房间,极快把门关上。
“几位过来,怎么不先招呼一声。”江枫去拿自己被放到一边的茶壶、茶杯,给他们倒茶。
叶蝉衣刚出完牌,有空回答他的话。
“我们不是不能见光嘛,只好偷偷溜进来,避人耳目。对了,不用倒茶,你自己喝就好,不然来收拾的人,肯定知道有客到访。”
江枫拿着刚倒出来的茶,摇头轻笑:“倒是我疏忽了。”
“怪你作甚,你有待客之道罢了。”
叶蝉衣说完,花满楼刚出牌。
她闭了嘴,开始琢磨牌,让他们仨交换一下情报。
情报交换完毕,牌局也结束了。
叶蝉衣险胜。
花满楼将牌收起来,叶蝉衣提起脚下的包袱,招呼江枫过来坐。
“来来来,我们带了点儿特产,来尝尝。”
什么辣条、果皮丹、干脆面、巧克力、泡椒风爪、快乐水……
“别客气。”叶蝉衣给他塞了一包开封的辣条。
江枫颇有些手足无措。
这食物……闻起来有些辣,还有些无从下手。
叶蝉衣做了个示范,示意他将辣条弄起来咬着吃。
江枫盛情难却,吃了一根,被辣得连续喝了六杯茶。
叶蝉衣见他一脸汗,不好继续勉强,给他一包干脆面慢慢咬。
江枫觉得,这些特产大概是他的克星,不是辣,就是咬得细碎、磕巴响。
如玉君子脸都吃红了。
叶蝉衣仿佛看到当初被她拉上,勉强跟着啃零食的花满楼。
“你们真是斯文。”她摇头叹息,“瞧瞧我和陆小凤,多轻松自在。”
陆小凤:“……”
听起来不像在夸他。
玩笑归玩笑,说到正事儿的时候,叶蝉衣还是认真的。
“事情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中。”她叼着芦苇吸管,喝着木瓶子里面的快乐水,思索道,“不过有一个问题。”
江枫不解,看向她。
“江大侠就没想过吗?”叶蝉衣提醒道,“鸡星象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混到了三个这么重要的岗位,又能不在你眼前晃荡,引起你怀疑。”
江枫只是善良,也不傻:“叶夫人的意思是……我府中有鸡星象他们的同伙?”
“不错。”叶蝉衣松开嘴巴,用食指敲着桌面,“而且,他还必须是一个能做主,或者说在做主的人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江枫爹娘已逝,并无叔伯兄弟,江家由江枫自己当家作主,家中人口简单,仆人多是因他经常请客上门小住,需要人手伺候。
在江家,能决定、影响此事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以外,就只有管家江叔一家子,以及他的书童江琴。
这些人都是他朝夕相对,十分信任的人。
无论几人里面,到底谁人出卖他,江枫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叶蝉衣瞧他那表情,就明白了。
“看来,江大侠心里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
江枫缓缓吐出一口气:“不错,只是我想不明白,具体会是谁,他又是为什么要背叛我。”
“世间很多东西都能蒙蔽一个人的良心,诸如嫉妒、情仇、过往私怨、面子等等。”
一个人要是过度在意什么,那样东西就能够将他毁掉。所以过度注重爱情的人,容易被情爱伤害;过度在重金钱的人,容易因为贪婪,坠入法网;过度看重面子的人,容易为一时的羞辱,当场冲动复仇,结果赔上性命。
不过世间人大都为生计而忙碌,过度注重以至于偏执的人,还是少数。
常常被好朋友出卖的陆小凤,很有经验地分享自己被朋友伤害以后,自我安慰的宝贵心得。
江枫没想到,看着阔达开朗的陆小凤,竟然还有这么多伤心事。
对比之下,他瞬间觉得自己还算幸运了。
起码,他长这么大,也就遇上这一遭而已。
“我教你一个方法确定到底是谁背叛你。”叶蝉衣用手背挡住自己嘴唇,小声对江枫说起自己的办法。
江枫听完:“会不会不太好……”
“放心,不会。”叶蝉衣不太在意,“我们并不介怀。”
自己给自己造谣什么的,其实他们也算熟练?
江枫想了想,决定试一试。
他点起熏香祛味后,离开房间,上书房去。
叶蝉衣熟练掏出一罐喷雾,呲呲几下,消去辣条和泡椒的味道。
“走,我们上屋顶听听热闹去。”
江琴就在书房,帮江枫处理账本的事情。
书房的灯火有些暗沉,但是他却陶醉其中,似乎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刻。
江枫推门,见他刻苦如斯,都有些愧疚自己的怀疑。
听到开门声,江琴擡眸看去:“少爷,你来了。账本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你过一下目,瞧瞧有没有错漏。”
江枫如同往常一样应道:“不用了,你办事,我放心。”
江琴抿唇,小幅度笑了笑:“多谢少爷信任。”
他长得眉清目秀,有几分俊美,气度也不凡。
出门在外,很多人会以为他们是兄弟,绝不会以为他们是少爷和书童的关系。江枫也很少解释,还高兴陪同自己长大,亲如兄弟的人被这样评价。
叶蝉衣掀开瓦片,看他们这相处方式,就觉得有些糟糕。
完犊子。
对一个出身低他一等的,暗藏野心的人这么说话、办事,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告诉别人。你瞧,要是你有我这样的出身,其实你能活得比我好,做得比我棒,江湖地位与我不相上下。
可你就是没有,所以只能我是少爷,你是书童。哪怕你比我厉害也没有用,反正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恩赐,江湖人要是知道了真相,只会夸我仁善,夸你命好。
甭管上述心理活动是不是现实,反正心气高傲又想不开的人,很容易就钻牛角尖,生出一种取而代之的想法来。
叶蝉衣往嘴里丢一粒鱼皮花生米,摇头叹息。
按照经验来说,老管家一家子都在江枫手下讨生活,又是公众认知的“江府管家”,就算杀了江枫,顶多也就是谋财,不能扭转身份地位。
江枫素来大方,对江管家并不吝啬,几乎当成爹来对待,养老金那叫一个多。
对方要不是脑子发懵,糊涂了,就应该趁着江枫还有几岁大的时候,就一举捏个叔伯的假身份,直接抢夺他家产。
临老一只脚入棺材了,自己儿子出息也不大,全靠荫蔽的情况下,他要是做出这种事情……那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不过。
凡事讲究证据,猜测只能算是猜测。
瓦片之下,江枫背对江琴,走向书架,状似无意道:“对了,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办一办。”
江琴垂眸看着账本:“少爷尽管吩咐便是。”
“我义兄为我引荐了四个年轻人,他们的喜好……有些特别,不爱做大侠,又不愿意受人恩惠,只说想要做点端盘子,不需要动脑的事情。你寻个空闲时间,就说我们府上缺这样的人,先把人请回来。”
闻言,江琴的笔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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