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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第42章

聂召在炙热的怀抱中挣扎了很久,指甲几乎把他的手背抠烂掉,他也没有丝毫松手。

她闭了闭眼,呼吸一沉,像是忽然卸了力,任由他抱着,双目都没有什么精气神,只是没什么力气挣扎的妥协。

靳卓岐微微侧头,握紧她手腕的手指松了一些,声音低沉落下去。

“聂召,你还是太冲动,如果我像你一样发疯,我早死了。”

聂召脊背都崩的很紧,她没有一刻能够放松,甚至好不容易睡着都是循环不停的噩梦。

“你不冲动吗?”

靳卓岐松开她,站在她面前,低眸看着她说:“我不需要有后顾之忧,但你不行。”

聂召只是擡着头看着他,目光触及到靳卓岐那双漆黑的双眸,又倏然垂着头,目光下意识落在了手腕上,针眼已经恢复得完全看不到任何痕迹了,手腕被他握得有些紧,留下了一圈红。

她重新擡头看着他,声音淡漠问:“靳卓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卢湘的事情。”

靳卓岐的声音毫无隐瞒:“我是人不是神,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没想过她会自杀。”

“真的没想到吗?”

聂召眼睛泛着红血丝,声音提高了很多,像是在咄咄逼人,也完全没有相信靳卓岐的这句解释。

“你敢说你没有丝毫报复的成分在??你明明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靳卓岐你就算恨我你他妈可以随便冲我来,你为什么要算计我身边的人?我在你身边招之则来呼之则去还不够吗?!”

聂召眼睛红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你不草的挺爽的吗?”

她没听到靳卓岐继续的回答,看着握着她手腕的手,猩红着眼恨意爆发,低着头咬上他的虎口。

牙齿很用力,没有丝毫留情,想要把他薄薄的一层肉也咬掉,口腔里满猩红的血,她也没感觉到靳卓岐的丝毫松劲儿。

靳卓岐只是低着头任由着她发泄,整只手几乎被挖的不能看,血淋淋往下滴血,但他只看到了聂召顺着脸颊滴落在他手背青筋上的那滴泪,滚烫,存在感强烈,像是一滴溅出的浓浆,灼得人心口疼。

感觉到她牙齿的力道一松,靳卓岐忙的拖住了她的身子,直接把她横抱起上了车。

付坤看到晕过去的聂召,二话没说驱车飞速往医院走。

医生说她有些贫血,且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给她输了液,说睡一会就好了。

又叮嘱靳卓岐说平常要规律饮食,不要让她有太大的压力。

靳卓岐站在病床旁边点了点头,医生走出去之后,有一个护士端着纱布走了进来。

他坐在旁边椅子上,接过托盘看着医生说:“我自己处理就好,谢谢。”

护士点了点头:“那好吧。”

说完又叮嘱他最近不要碰水,药需要一天换两次。

等医生出去,整个病房内就剩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聂召,跟低着头给自己绑着绷带的靳卓岐。

整只手都被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了几根手指头。

他擡起手腕放在眼前,张合手掌心,感觉到细微的刺疼,才转眼看向聂召。

或许是睡得很不安稳,睡觉的时候还在皱着眉头,唇上有些过于苍白干涩了,靳卓岐接了杯水用棉签给她润了润唇,等恢复了一些,转头从病房中离开。

付坤迎面撞上靳卓岐,也下意识跟着他往外走,脑子都跟不上动作。

“不用照顾她吗?”

靳卓岐迈着长腿,摇了摇头淡声说:“不用。”

她现在应该不想看到他们。

付坤回头看了一眼,跟上靳卓岐的脚步上了车离开。

***

聂召从医院出来每天都在家里,不怎么出门,好像恢复了在台海的那段时间的状态,只不过这次并没有任何外来阻挡,只是单纯不想出门。

她需要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她利用的契机。

她的性格好像变得越来越孤僻,可以自己一整天都窝在沙发,不想说任何话,房间也不需要任何声音,她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舒服,她逐渐习惯这种悄无声息的沉静感。

整个房间如果不是偶尔还会走动的碎碎,或许是完全静态的。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针剂起了作用,聂召意识到那应该不是会让她染上艾滋的东西,她时常会觉得眼神难以聚焦,精神状态很差,眼睛只是恍惚地盯着一处看,很多时候看不清是什么。

脑子里经常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幻想,她曾经看过一部美剧叫《记忆碎片》,脑海里出现了一些零碎的画面,当然这些画面是她本来就有记忆的,只不过像是碎片一样不停涌入脑海中。

她想到一把水果刀,刀光刺眼,白皙的胳膊,少女的裙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溢出水滴滴答答的透明浴缸。

如同切片似的,一幕幕来回侵占着脑海。

一幕幕都是她坐在浴室里自残的画面,表情却跟当时的她截然不同,像是很享受。

她不想这样,这些画面也让她很痛苦。

便只能一味地站在墙边,用脑袋轻轻撞击着墙面,阵痛感会让她恢复些许清醒。

可某天不小心,额头上就被撞破了皮,血顺着眉心、鼻梁流到唇边,下颚,滴落在地面上。

她站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看着那张脸,忽然觉得好陌生。

这几天倒是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卢湘的室友童画,也不算朋友,他们交流很少,也没有任何属于朋友之间的闲谈。

对方名字很好听,很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女主角,可最后她才发现那或许是个黑色.童话。

童画的性格很缄默,像是患有重度失语症,能不说话绝对不会多说一句,孤僻自闭,很少跟谁主动交流。

她这个人看上去就让人不想靠近,死气沉沉的,又没有丝毫娱乐,没人会愿意跟这样的人玩。

她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爱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排在真实世界边缘。

聂召跟她有多过交流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前两天童画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一条让聂召移不开眼的询问。

【你认识卜嘉吗?】

聂召瞬间听出来她说的什么意思。

没有那么多时间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你想帮我,为什么?】

童画说:【她飙车出了车祸,把我爸爸撞的截了下肢,却威胁我爸爸写原谅书,不然就毁了我的人生,后来,她请来的律师给她打赢了官司说她无责,赔了钱就了事了。】

【我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

她承认她是知道卢湘被卜嘉欺负才靠近卢湘的,可她没想到卢湘会自杀,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过来,她根本不可能拌倒卜嘉。

卜嘉从小生在豪门世家,爸妈虽是教书的大学教授,可爷爷是退休老兵,奶奶也是以前叱咤商场的人物,舅舅在警察局工作以及还有数不清又得罪不起的关系链,家里人都格外宠爱她,这一生估计已经帮她处理过不少烂事了,她仗着这些一直游刃有余地在这个世界潇洒存活着。

【你想怎么样?】聂召问。

【我有一段视频。】

她回复完之后,发来了一条让她极其震惊的视频画面,像是偷拍的,用微型摄像头。

画面中有三男一女,女孩没穿,抽着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地面上放了很多皮鞭、捆绳以及项圈,她白皙的背上满是鞭伤,画面不堪入目。

聂召脑子有些宕机,跟她印象里趾高气扬的卜嘉差别太多了。

她保存了视频,又问她:【你哪来的视频?】

童画回:【我跟其中一个男的睡了,从他手机里偷出来的。】

【我们宿舍是混寝,我是计算机系的。】

聂召脑子嗡嗡的,童画看上去沉默,但内心好似比她还要执拗,她已经被卜嘉折磨疯了,所以不惜用自己拥有的一切作为筹码。

【你为什么不自己曝光?】

卜嘉学传媒,这条视频曝光之后,她不可能在学校,甚至于国内呆得下去。

【不够,如果成功,我并不觉得大仇得报,她出国之后照样可以风光一世,如果失败,我就功亏一篑了,所以我想要你帮我发挥她最大的价值。】

【其实我很想一刀捅死她大不了我坐牢,但是我不能死,我家只有我跟我爸了。】

聂召脑子一时之间有些乱,她看着手机里的视频,没点开,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什么。

窗外风凉,聂召没关窗任由风吹进来,坐在床边遥望着乌黑天空悬挂着的月亮。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吊带睡衣,坐在床边地板上抽了整整一晚上的烟,一缕缕的烟被风扑到脸上,刺得眼疼,熬了一晚上的夜,眼睛疼的睁不开,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第二天醒来时正趴在靠着窗户的桌子上,眯着眼擡起头看着窗外的日出,不光头痛欲裂,嗓子也沙哑到说不出话来。

坐在椅子上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捞起手机,给童画回复着:

【我会帮你。】

***

转眼,三月即将结束。

聂召看到日期时还有些愣,实在是靳卓岐的生日有些太好记了,在这周六。

不知道是不是噩梦做多了,她倏然就想到了那天喝醉酒后说的话,说她以后陪靳卓岐过生日,她说出的那句试图还债的“草长莺飞”。

古诗里也有一句草长莺飞二月天,起始不是四月,所以她的酒后失言也不作数了。

她在这天跟很久不见的江悬吃了一顿饭,一顿饭吃得很沉默,或许是她脸上的状态太过差劲,眼下的黑眼圈很重,双眼满是倦怠神色,跟上一年三月份来这里的艳丽女孩天差地别。

吃海鲜时江悬的眼神一直放在她身上,擡头明晃晃地观察了好几眼。

一直到最后,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却是最先忍不住开口的那一个。

担心她看不懂手语,江悬面对面拿起手机给聂召发着微信问。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聂召手机滴滴了一声,屏幕并不显示具体内容,她看了他一眼,点开,看到直白坦然的这条。

他会来赴约,也清晰地知道让他来赴约的原因,已经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是愿意帮她的了。

“打架,也有可能,跟靳卓岐让你帮忙的事情有同样的危险性。”聂召心悬挂着,并不知道江悬会不会帮她,毕竟上次他们交谈得不是很愉快。

江悬低垂着眸,面色无常。

【好。】

他毫不犹豫地回复让聂召攥紧了手指,手里的筷子都硌得手骨疼。

女孩声音不高不低,正好传入江悬的耳朵里。

“江悬,你想要什么?我吗?”

她话没说完,看到了江悬发来的下一条微信。

【我想你好好的。】

聂召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甚至没擡头去看他的表情。

她向来不否认漂亮也可以成为一个人的资本,是聪明人可以随取随拿的最尖锐的利器,但她觉得自己大概不配,也并不认为因为一张脸就会有无数人真心实意喜欢。

所以她不能明白江悬喜欢她是为什么。

但她不想问,没有意义,她跟他也绝无可能。

或许重新来过也没有,她不会喜欢像是江悬这样偏执阴郁的人,太腐朽了,骨头里都过于潮湿,他不能把她从深海里拉出来。

她喜欢阳光,喜欢灿烈的一切。

她也很喜欢自己名字的发音,召,照照太阳。

所以第一次那个抑郁症的女孩叫她“召召”的时候,聂召心都跟着动了一下。

“你要是没事,最近帮我盯着马权。”

聂召怀疑这个针就是马权给她打的,梵天纵胆子小,他就算想动手也会找个帮手,卜嘉更是不屑用这种手段,她想要做什么一定会让你光明正大知道是她干的,且站在你面前欣赏她的杰作。

除此之外不会有别人。

江悬点头张唇说好。

结果在她跟江悬见面后的第二天,聂召收到一条让她觉得有些震撼的消息。

马权最近找了卜嘉,即便是他在卜嘉毕业之后,乃至他出狱之后两人都没什么交流,但高中那点情谊还在。

他是没有办法对付靳卓岐,但卜嘉绝对有那个能力。

如果卜嘉愿意用她的关系帮他,他可以轻易让靳卓岐身败名裂血债血偿。

他给卜嘉发了微信,约卜嘉在附近见面,可卜嘉今天有课。

她本来也不想跟马权牵扯上关系,马权这种刚从牢里出来的人,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卜嘉是爱玩,但也知道马权跟以前不一样。

马权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收到的卜嘉的回复。

【我很忙,你有什么事儿就在微信说。】

收到这条,马权就知道卜嘉不怎么想跟他联系了,但他还是强忍着回复了一条:【我们需要见面谈。】

又等了大概五分钟,对面都没有回复,马权发给了她一张视频的截图。

对面秒回:【你他妈哪来的????】

马权微微挑了挑眉,知道她在乎这个:【买来的,你应该也不想这些视频出现在网上吧。】

【操.你妈,你最好保证这条视频没有流出去,不然我杀了你,你从谁手里买来的???】

是从一个外站博主的手里,他很早就拿到了这段视频了,对方不要钱,但想要他帮忙把这段视频流出去,而且不能查到对方身上,马权假意答应,拿到几秒之后就把对方删除了。

他知道这个视频或许有更劲爆的画面,但对方绝对不了解,就这一张照片,就足够拿捏卜嘉了。

流出去不可能的,就算流出去,卜嘉找到是谁爆出去的,对方会很惨烈。

马权最清楚她欺负别人是什么样子。

【见面,地点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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