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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飞逝,转眼已过一年,今年的夏天比以往更热。
李建设坐在堂屋,手握笔杆沉思,小京茹在一旁摇扇子,收音机里播放着《在希望的田野上》。
他瞥见门口玩耍的小关响,心中涌起创作灵感,迅速落笔。
“一九五六年,稻谷尚未归仓,
怀抱中的儿子睡得安详,
夜晚的电影没空欣赏,
妻子轻声叮嘱修理缝纫机踏板,
明日还需向邻家借钱,
孩子哭了一天想要饼干,
崭新的涤卡上衣令人心酸,
水池边的自己默默自责……”
如此一来,小关响的父亲便跃然纸上,仿佛一座巍峨的父爱之山,日后定会竭尽全力抚养孩子长大。
“姐夫,您写的是什么?”
小京茹站在一旁,刚满十岁,即将升入四年级,但仍有不少字不认识。
“哦,这是日记。”
李建设话音未落,便合上了本子,打了个哈欠,夏日炎炎,令人倦怠。
他已过二十六岁,仍显年轻,谁见了都会夸一句帅气小伙。
“京茹,你照看一下关响,我这就去厂里一趟。”
看看手表,下午四点刚过,正是去接媳妇下班的时间。
“好嘞,姐夫!”
小京茹赶紧跑到门口,看着三岁的外甥。
“爸爸要去哪里?”
小关响看见爸爸推着自行车,立刻丢下沙盒凑了过来。
“我去接你妈妈下班,你不能一起去。”
李建设蹲下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圆滚滚的模样像极了瓷娃娃,去年底还上了年画,现在墙角还挂着。
“哦,那给我买点好吃的呗。”
小家伙咂咂嘴,想吃零食。
“晚上带你去买。”
李建设笑着出门,想着要省着养儿子,但现实条件不允许,出去走走哪能不花钱呢。
路过大茂家时,又是一年过去,春燕的肚子还没动静,看来得劝他们去医院检查检查。
“李建设,你这是去接秦淮茹吗?”
陈大嫂正在洗菜,家里闲着没事,提前准备晚饭。
“是啊,顺路去看看。”
打完招呼,他朝前院走去,这几天岳母去村子里帮忙了。
老秦家三兄弟中,除了二叔二婶留在乡下,其他人都进城了,有时候确实忙不过来。
去年秋收后,村里已经进入高级社阶段。
昌平自新中国成立后,迅速发展至七千多个劳动互助组,接着是一千多个初级社,如今只剩一百多高级社。
一步步向人民公社靠近,再过两年,全县就会变成二十五个人民公社。
“李叔叔好!”
忽然一个浑身沾灰的孩子不知从哪冒出来。
“是棒梗啊!”
李建设蹲下捏捏孩子的脸蛋,手感不错,“自己玩吧,叔叔有事。”
“哟,李建设,你是去厂里吧,该去看看。”
阎埠贵端坐凳上,手执簸箕挑拣豆子,无事忙。
“三大爷,老大明年能考上高中不?去年二大爷家光齐落榜,待在家啃老,挨了不少打。”
李建设提及院中弟辈渐长,若考不上高中,再努力也枉然。
“解成尚有几分聪慧,只是不愿用心,先试试吧,考不上就复读一年再说。”
阎埠贵身为教师,从不辅导儿子功课,因这是老师职责,自己若介入,岂非白交学费?
“好,我先告辞。”
李建设摇头,叹四合院难出英才,每代皆逊于前,看来振兴重任得由他担起。
行至北新桥,见树下常弈棋老人已不在,岁月催人老,庆幸他还年轻。
不久至轧钢厂,门卫换作一沉默老者,仅微笑示意已打过招呼。
“李建设,刚还在念叨你。”
“那边挖掘机项目进展顺利,昨天已移至车间巡视一圈。”
“今早人民日报记者来访,还问及你。”
车间工人纷纷寒暄,皆因挖掘机项目备受瞩目,国庆将通过厂区展示成果。
传闻上月吉春一汽建厂三周年时,首辆解放牌重卡成功下线,提前完成三年目标,亦将在国庆亮相。
“好,改天我去挖掘机车间看看。”
这一年里,他始终践行承诺,每半月入厂一次,跟踪项目进度。
“建设,来啦。”
秦淮茹站起身,怀胎待产,预产期恰逢十月,与长子同庆,省却不少麻烦。
“哟,来厂转转,回头送你回去。”
李建设笑向众人致意:“贾张氏、二大爷、一大爷,还有新民兄,都忙呢。”
“没什么忙的,都快下班了。”
贾张氏手里攥着个螺旋桨叶子,技艺从拧螺丝孔升级到纳鞋底,手艺相当不错。
“我也不忙。”
刘海作为组长已稳固地位,手下已有十多个工人,贾张氏也在他的团队中。
李新民脸色阴沉,原以为下放到车间顶多几个月,没想到变成长期任务,一年多过去了仍在这里。
“嗯!”
李建设点头回应,看着昔日的副厂长,这一年多被厂里处分了九次,即便其岳父有背景,也未能将人调离车间。
不过一直靠处分维持现状并非长久之计,得另想办法,现在是时候启动备用计划,让何大清登场了。
“淮茹,你先休息,我去挖掘机车间看看,到时候准时回家。”
“行啊,你去吧,今天记者都来采访了,你不在,我替你说了几句。”
秦淮茹喜笑颜开,日子越过越好,二宝也快出生了。
“嗯!”
李建设在二车间转一圈后便直奔挖掘机车间,却在路过食堂时遇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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